第291章 敌情侦查-《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训练场的影子缩到了墙根。我刚把第九组演练的阵型记录完,助教就跑了过来。

  “北门轮值名单又被改了。”

  我没有抬头,手指在日志本上划过那几个名字——陈三、李七、王五、赵二。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三次涂改。上次是李七被冒名顶替,差点让细作混进来。现在同样的事又出现,不是巧合。

  我把纸条折好塞进怀里,合上本子。

  “你去盯住心声板,有新纸条立刻报我。”

  “是。”

  他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他:“传令兵刚才往哪个方向去了?”

  “斥候营那边,没走正门,贴着围墙走的。”

  我站起身,铠甲发出轻响。太阳照在剑鞘上,蓝宝石闪了一下。

  副将正从兵器库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刚修好的长枪。我朝他招手,他快步走来。

  “北岭这几天有没有异常?”

  “昨夜巡逻说山脊线有火光,但风向不对,烧不起来。”

  “不止这个。”我说,“今天早上一个传令兵绕开主帐直奔斥候营,动作太急。”

  副将皱眉:“按规矩他得先报备。”

  “对。而且前天东线驿站送来补给单,多加了八百石粮。”

  “我们那边没驻军调动。”

  “就是这点不对。”

  我们走进密室,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小了。墙上挂着地图,桌上堆着这几日的巡逻日志。我翻出北岭三号岗的记录,连续三晚都有“不明烟尘”的标注,位置一次比一次靠近前哨。

  副将用炭笔在地图上点出三个点,连成一条线。

  “这不是散兵游荡。”他说,“这是往前推。”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

  他又翻到另一份记录:“骑兵换防频率也变了。我们这边每三天一轮,他们最近两天就动一次。”

  “说明他们不想让我们摸清规律。”

  我走到地图前,盯着右翼防线。那里地势低,林子密,一直是防守薄弱点。老将军说过,打仗不怕正面硬攻,怕的是侧翼被包。

  “如果敌军要动手,一定会选这里。”

  “可我们没有实据。”副将说,“光靠这些记录上报,别人只会说我们疑神疑鬼。”

  “得找证据。”

  我叫来一个亲信士兵,低声交代几句。他点头离开。半小时后他带回一块断裂的马掌,放在桌上。

  “北岭西侧沟底捡的。”

  我拿起来看。铁质偏黑,纹路是斜十字刻痕,和唐军制式不一样。

  “渤辽骑兵的标记。”

  副将拿起马掌翻看:“这种型号只配给他们的前锋营。”

  “前锋营不会单独行动。”

  “那就是主力要动。”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渤辽真在集结兵力,那他们一定需要大量粮草和隐蔽营地。我重新打开补给清单,一页页翻。

  突然停住。

  “东线驿站追加八百石粮,理由是‘备用储存’。”

  “那边连个像样的仓库都没有。”

  “对。而且他们调了十辆运车,每辆能载八十石。车辙印深,说明装满了。”

  副将猛地抬头:“车走了几天?”

  “三天前出发,到现在还没回程。”

  “要么在路上,要么根本没打算回来。”

  “它们进了山。”

  我抓起炭笔,在地图上画出几条可能路线。最后圈住一片区域——西谷口。那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进出,适合藏人。

  “如果我是敌将,就会把兵囤在那里。”

  “可我们现在不能派大队过去。”副将说,“万一打草惊蛇,他们换个地方,我们就被动了。”

  “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想了想,写下几个字:查水源。

  “西谷口没河,上千人喝水靠什么?”

  “只有两条溪流,都在我们巡逻范围内。”

  “那就查最近有没有人偷偷取水。”

  副将立刻出去安排。我留在密室,继续翻资料。一份来自南线哨岗的报告引起注意:过去五天,发现多次野狼踪迹,且粪便中有未消化的肉渣。

  我盯着这条记录。

  狼吃腐肉不假,但连续几天在同一片区域活动,还吃得这么饱,不太正常。

  我把报告放到一边,开始整理所有线索:

  1. 北岭夜巡三次报烟尘,呈推进状;

  2. 斥候发现非唐制马掌;

  3. 东线突增粮草运输;

  4. 运粮车未归;

  5. 轮值名单反复被改,内鬼可能仍在营中;

  6. 南线“野狼”活动频繁,疑似骑兵伪装夜行;

  7. 水源使用异常待查。

  七条线索,每一条单独看都不足以定论,但合在一起,就像一张网,慢慢收拢。

  副将回来了。

  “查到了。西谷口南侧的小溪,昨天下午有人取水,用了麻布过滤,痕迹很新。”

  “不是狼?”

  “是人。而且他们用的是军用水囊,不是民间那种。”

  我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用炭笔圈住西谷口。

  “他们在囤兵。”

  副将声音压低:“准备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骚扰,是大战。”

  我们对视一眼。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全军必须进入战备状态。可如果判断错了,贸然拉响警报,会造成恐慌,影响士气。但如果等敌人真的杀出来再反应,就晚了。

  “要不要先报老将军?”

  “还不行。”我说,“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比如什么?”

  “俘虏。”

  “你是说派人进去抓一个?”

  “不。让他们自己露头。”

  我拿出一张空白命令书,写下一道调令:命北岭三号岗今晚加强巡查,增加两班哨,口令改为“铁盾”“寒锋”。

  这是假命令。

  真正的口令我已经改成了“青松”“守土”。但如果有人提前知道“铁盾”“寒锋”,并在今晚使用,那就说明内部还有人通敌。

  “你带两个人再去一趟北岭。”我说,“埋伏在西侧沟底,等信号。”

  “你要钓鱼?”

  “对。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帮他们递消息。”

  副将领命出门。我坐在桌前,提笔写了一份战情摘要。内容包括所有异常记录、地图标记、马掌样本说明,以及我的判断结论。

  写完后,封进密函,盖上随身印章。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那个送马掌的士兵回来了。

  “教官,北门那边……又有新情况。”

  “说。”

  “今早换岗时,李七的名字又被划掉,换成张九。但张九根本不在营里。”

  我站起身,铠甲再次发出轻响。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

  我把密函放进内袋,抓起剑,大步走出密室。

  阳光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

  远处训练场空无一人,新兵都已解散休息。心声板还在原地,那张写着“我们只怕没本事保护该保护的人”的纸条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我看了眼天色。

  离下一个轮值还有两个时辰。

  足够我找到答案。

  也足够敌人做出反应。

  我走向马厩,牵出战马,翻身上鞍。

  刚要出发,副将骑马从校场外疾驰而来,脸色发紧。

  “西谷口方向。”他勒住马,“我们的人看到火光了。”

  “不是炊火。”

  “是一排灯,排成弧形,亮了三下,灭了。”

  我握紧缰绳。

  那是渤辽军的联络信号。

  他们已经开始合围。

  副将看着我:“现在报吗?”

  我抽出腰间剑,检查剑刃是否锋利。

  “走。”

  “去哪?”

  “中军帐。”

  马蹄声响起,我们并肩冲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