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将军震怒-《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一个时辰后,我站在中军帐外。

  铠甲已经换过,银甲宝剑整齐穿戴,腰杆挺直。

  守卫看了我一眼,没有阻拦,直接掀开帐帘让我进去。

  帐内已有七八位将领列坐两侧,低声交谈。

  他们看见我进来,声音立刻停了。

  有人低头,有人抬眼打量,气氛沉得像压了石头。

  老将军坐在主位,脸色冷峻。

  他手中拿着一个油布袋,正是我昨日交上的那一份。

  他没说话,只是将袋子放在案上,手指按在上面。

  所有人安静下来。

  他开口:“今日召集诸将,不为调兵,不为战报。”

  “有一件事,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事关军纪,事关忠奸。”

  众将屏息。

  他看向右边:“先锋官何在?”

  先锋官起身抱拳:“末将在。”

  “上前。”

  先锋官走至中央,站定。

  他抬头看老将军,神情还算镇定。

  老将军打开油布袋,取出第一张纸。

  是那封密信。

  “这是从西岭废仓暗格中找到的通敌书信。”

  “写信人,是渤海国将领。”

  “收信人——”

  他抬眼,“是你。”

  帐内一片死寂。

  先锋官脸色微变,但马上摇头:“荒唐!这等伪造之物,也能拿来作证?”

  老将军不急,继续念信内容。

  “左翼三队撤防,夜袭可破。”

  “旧渡口北岸柳林,子时交接。”

  “事成之后,金帛粮草任取。”

  他放下信纸,盯着先锋官:“你说这是假的?”

  “自然是假!”先锋官提高声音,“陆扬与我有私怨,定是他设局陷害!”

  老将军冷笑:“那你告诉我,左翼三队为何会在夜袭前一刻突然被调离?”

  “负责侧翼警戒的队伍,凭空消失半个时辰。”

  “敌军正好从那个缺口突入。”

  “这事,你怎么解释?”

  先锋官顿了一下:“战场瞬息万变,临时调度也是常事。”

  “临时调度?”老将军猛地拍案,“调动三队人马,需要我亲批手令。”

  “可这份调令上,只有你的印章,没有我的签字!”

  他说完,命人呈上调兵残令。

  纸页展开,上面清晰印着先锋官的私印。

  又有人递上脚印图。

  炭笔画出路线,从营门到西岭废仓,再返回。

  时间标注清楚:昨夜亥时三刻出营,子时一刻归营。

  “炊事营老兵作证,你在西岭废仓停留半个时辰。”

  “那里早已废弃,你去干什么?”

  先锋官额头开始冒汗:“我去巡查……防止敌探潜入。”

  “巡查?”老将军声音陡然拔高,“你穿便装、走偏道、避巡哨,这也叫巡查?”

  帐内无人应声。

  老将军再取供词:“士兵甲画押指认,你胁迫他散布流言,称陆扬靠皇室关系上位。”

  “目的为何?打压功臣,动摇军心!”

  先锋官终于慌了:“他胡说!他是陆扬的人!”

  “那你再说这个。”老将军拿出火漆印拓片,“这是渤海军中的标记,边角带锯齿纹。”

  “这种火漆,大唐不用。”

  “你敢说这不是你收的信?”

  先锋官嘴唇发抖,还想开口。

  老将军厉声打断:“你还记得自己穿的是什么铠甲吗?”

  “你领的是谁的军饷?”

  “你手中的刀,砍的是敌人的头,还是自己人的背?”

  先锋官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我没有通敌!”他吼出来,“我只是……不想让他抢功劳!”

  “他一个新晋统制,凭什么压在我头上?”

  “我打了十几年仗,功劳全被他一个人拿走!”

  帐内众人听得清楚。

  老将军缓缓起身,白发颤动。

  “就为了这点私心,你敢动防线?”

  “就为了争一口气,你敢放敌军进来?”

  “你知道那一夜死了多少人吗?”

  “十七名哨卒,当场阵亡!”

  “三个小队被打散,险些溃营!”

  他指着先锋官鼻子:“你不是失职。”

  “你是叛徒!”

  先锋官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老将军转头喝令:“来人!”

  两名铁甲亲兵走入帐中。

  “革去兵符!”

  一人上前,用力扯下他腰间令牌。

  “卸去佩刀!”

  另一人拔出他的长刀,扔在地上。

  “押入监牢,严加看管!”

  亲兵架起他双臂,拖向帐外。

  他挣扎着回头,眼睛血红,死死盯着我。

  “陆扬——你给我等着!”

  “你别以为这就完了!”

  帐帘落下,他的声音断在风里。

  老将军坐回位置,喘了口气。

  他看向我:“陆扬。”

  我上前一步。

  “你昨日送来证据,没有张扬,没有泄愤。”

  “你忍得住,查得清,做得稳。”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

  他环视众将:“此人孤身取证,冒死追查,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让真相大白!”

  “是为了不让兄弟白白送命!”

  众将低头,无人言语。

  老将军点头:“从今日起,先锋统制一职,由陆扬暂代。”

  “若有异议,现在提出。”

  没人说话。

  有人抬头看我,眼神变了。

  不再是怀疑,不再是疏远。

  是敬重。

  我抱拳:“末将不敢居功。”

  “只求守住军规,不负职责。”

  老将军看着我,许久,轻轻点头。

  帐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传令兵疾步走入,单膝跪地。

  “报——!”

  “西岭方向发现异常火光!”

  “似有人影聚集废仓附近!”

  老将军猛地站起。

  “几点?”

  “刚发现,距现在不到半柱香!”

  他目光如刀,扫过帐内众人。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

  我握紧剑柄。

  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

  老将军下令:“点齐五十轻骑。”

  “我要亲自去看看。”

  “陆扬,你随行。”

  我应声:“是!”

  帐外天色阴沉。

  风卷起尘土,扑在脸上。

  我跟着老将军走出中军帐。

  身后将士陆续集结。

  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骑兵已在校场列阵。

  我翻身上马,手按剑柄。

  眼角余光看见副将站在营门边,朝我点头。

  老将军骑在马上,银甲映着灰暗天光。

  他举起手臂,声音低沉却清晰。

  “走。”

  队伍启动。

  马蹄踏地,震动军营。

  我们朝着西岭方向疾驰。

  风在耳边呼啸。

  我回头看了一眼中军帐。

  那面写着“帅”字的大旗,在风中剧烈晃动。

  一只乌鸦从旗杆飞起,翅膀划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