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将军疑虑-《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天刚亮,我从帐中起身,没去校场。

  先把铠甲夹层里的信取出来,连同昨晚整理好的其他材料一起放进油布袋。

  纸是黄的,火漆印还在,字迹清晰。

  我把士兵甲的供词抄了一遍,写得工整。

  又把先锋官这几天调兵的手令残页按日期排好,每一张都标了时间、地点和被调走的队伍番号。

  最后加上西岭废仓的草图,用炭笔画出暗格位置和脚印走向。

  东西装好后,我去了中军帐外。

  守卫拦了一下,通报进去。

  不一会儿,帘子掀开,老将军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我走进帐内,行礼。

  他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军报,抬头看我。

  眼神不像从前那样温和,多了几分审视。

  我没有立刻说话,先把手里的油布袋放在案上。

  然后退后半步,站直。

  “将军。”我说,“末将昨夜彻夜未眠,查清了一些事。”

  他盯着那袋子看了两秒,伸手打开。

  第一张就是密信。

  他拿出来,低头看。

  脸上的表情慢慢变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

  帐里很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看到“左翼三队撤防”那一句时,手停住了。

  抬起头,声音有点沉:“这支部队,正是夜袭当日负责侧翼警戒的。”

  “他们突然被调走,敌军才得以突破。”

  “我当时就怀疑……但没人能说清原因。”

  我点头:“现在清楚了。”

  他继续往下看,看到交接时间地点那一段,眉头皱紧。

  再翻到后面,发现还有别的记录。

  调兵令、脚印图、供词。

  他一张张看过去,速度越来越慢。

  看完最后一张,他把所有纸放回袋子里,双手撑在案上,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这些证据,你从哪里来的?”

  “密信是从西岭废仓柱子下的暗格找到的。”

  “供词是士兵甲亲口所说,我记下后他签字画押。”

  “调令残页来自文书房存根,我去查了三遍。”

  “脚印是我亲自比对的,和炊事营老兵提供的路线一致。”

  他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我。

  我又说:“末将没有声张,也没带人去抓现行。”

  “因为怕打草惊蛇,更怕将军不信。”

  “所以只把这些东西带来,请您定夺。”

  他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不早来?”

  “之前没有实证。”

  “流言四起时,我拿不出东西自证。”

  “现在有了,就不能再等。”

  他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说先锋官要见的人……是你亲眼所见?”

  “我没进仓,躲在外面听到了对话。”

  “他说我已经得罪全军一半人,就算拿出证据也没人信。”

  “他还说……不介意让我死在战场上。”

  老将军的手猛地拍在案上。

  声音不大,但震得茶碗跳了一下。

  “通敌卖国!”

  “勾结外敌!”

  “还敢算计自己人!”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白发有些乱,呼吸重了几分。

  “我带兵三十多年,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表面忠心耿耿,背地里却给敌人递刀!”

  我站着没动。

  他又坐下,重新翻了一遍材料。

  这次看得更仔细。

  手指在火漆印上摩挲了一下,低声说:“这是渤辽军中的标记,没错。”

  “纸也是他们常用的,边角粗糙,染色不均。”

  他抬头看我:“你一个人查出来的?”

  “副将帮了些忙,但主要线索是我追的。”

  “为什么不叫人一起去?”

  “人多容易暴露。”

  “而且这事一旦传出去,先锋官会立刻销毁证据。”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怕不怕?”

  “怕。”

  “但我更怕全军因他送命。”

  帐里又安静下来。

  他慢慢靠回椅背,叹了口气。

  “以前我觉得你年轻,做事冲动。”

  “现在看来,你是有勇有谋。”

  “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出手。”

  我没说话。

  他接着说:“这份证据……足够了。”

  “不只是通敌,还有制造流言、滥用职权、私自调动兵力。”

  “每一项都能定罪。”

  我点头。

  “但不能私下发落。”

  “必须当着全军将领的面,一条条念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谁在背后捅刀子!”

  我心里一紧。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放心。”

  “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值巡防,留在中军帐附近。”

  “等我召集众将开会。”

  我说:“谢将军。”

  他摆手:“不用谢我。”

  “是你自己争来的。”

  “要是换了别人,拿到证据早就闹翻天了。”

  “可你忍得住,也查得清。”

  “这才是真正的将才。”

  我低头:“末将只想守住军纪,不负职责。”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有了温度。

  “陆扬。”

  “从今天起,我不再怀疑你。”

  我抬头看他。

  他把油布袋收进袖中,站起身。

  “你先回去,换身干净铠甲。”

  “一个时辰后,来中军帐外候命。”

  “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真相。”

  我行礼,转身往外走。

  手刚碰到帐帘,他叫住我。

  “等等。”

  我回头。

  他站在案前,手里握着那封信。

  脸色冷了下来。

  “你说他在等三日后交接?”

  “是。”

  “旧渡口北岸柳林,子时。”

  他盯着那行字,声音压得很低。

  “那就让他来。”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