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谈判失败-《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我站在帐中,烛火映在先锋官半边脸上。

  他问:“你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后退,也没有拔剑。

  我说:“我不是威胁你。”

  “我是提醒你——军队不是你报私仇的地方。”

  “我可以放下恩怨,但你也必须守住底线。”

  他盯着我,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过了几息,他忽然笑了。

  他把文书扔到案上,站起身,绕过桌角朝我走来。

  脚步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骨头上的重压。

  “底线?”他开口,“陆扬,你太天真了。”

  “这军中谁说了算,从来就不是靠什么忠诚、功劳。”

  “而是看谁能踩倒别人。”

  我看着他。

  他说的话我不意外,但我还在等最后一句话。

  哪怕一句缓和的余地。

  他没有给。

  他继续说:“你以为赢了一场比试就能翻身?”

  “我告诉你,从你进营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冬天。”

  帐内一下子静了。

  风从帘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一下。

  我知道了。

  这个人不会停手。

  也不会讲理。

  他要的不是权势平衡,不是压制对手。

  他是要我死。

  我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心里那点希望已经烧干净了。

  我不再想为什么。

  也不再去猜他背后还有多少布置。

  我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

  是副将,是士兵甲,是所有信我的人。

  他还在笑,嘴角咧开,露出黄牙。

  “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终于明白,你那个老将军护不了你?”

  我没回答。

  我只是看着他,然后慢慢点头。

  这一点头,不是认输。

  是告别。

  告别那个还想讲规矩、讲军心、讲同袍情义的陆扬。

  现在的我,只想着活下来。

  然后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转身。

  手按在帐帘上,停了一瞬。

  我说:“好。”

  “既然如此,我不再忍。”

  说完,掀帘出去。

  夜风扑面。

  月光照在铠甲上,泛出冷光。

  剑柄上的蓝宝石也亮着,像一块冻住的冰。

  我没回头。

  脚步一步步往前,走得稳。

  身后没有追兵,也没有喊声。

  他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也知道他不会睡安稳。

  走出十步,我听见帐帘被猛地拉开。

  一阵脚步声冲出来,是他的亲兵。

  “统制大人!”那人喊,“先锋官有令,明日巡防改道西岭,地图已换,您若不知详情,可来取阅。”

  我停下。

  没回头。

  西岭?

  那是上次埋伏炸药的地方。

  也是他第一次动手脚的位置。

  他这是在试探我。

  看我怕不怕死。

  看我敢不敢去。

  我转过身。

  亲兵站得笔直,手里捧着一张新绘的哨位图。

  我走过去。

  伸手接过。

  纸张很新,墨迹未干。

  我打开看了一眼。

  三条路线,全都绕不开山谷隘口。

  那里最容易设伏,也最难突围。

  我合上图,递回去。

  “告诉他。”

  “明天我会准时出发。”

  “带着我的人,走原定路线。”

  “若有阻拦——”

  我顿了顿。

  “格杀勿论。”

  亲兵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僵着身子站着,没接话。

  我越过他,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

  路上遇到巡逻队。

  还是那些陌生面孔,穿的是先锋官亲信的号衣。

  他们看见我,没人行礼,只是侧身让路。

  我也没理会。

  现在还不是时候。

  快到营帐时,我放慢脚步。

  手摸进内袋,摸到那截褪色的红线。

  杨柳缝的布巾已经送走了。

  只剩这点线头。

  我捏着它,站了几息。

  然后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一脚踩过。

  线断了。

  我不需要靠这点残物撑着活下去。

  我要用刀,用谋,用人命铺一条路。

  回到帐中,灯还没点。

  我坐在案前,抽出兵册。

  翻开第一页,是我亲手写的布防记录。

  第二页是各队轮值表。

  第三页,贴着一张旧地图,上面有我和副将标记的暗哨位置。

  我拿起笔,蘸墨。

  开始写新的安排。

  先写三件事:

  一、查清先锋官近三日调令来源,是否伪造老将军印信;

  二、联络炊事营老兵,他曾替我藏过伤药,可用;

  三、让副将不动声色收拢可靠人手,每队至少两人,名单单独记。

  写完,我把纸折好,塞进贴身内袋。

  外面传来脚步声。

  轻,但熟悉。

  是副将。

  他没直接进帐,而在帐外低声咳嗽两声。

  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有话要说,且不能让旁人听见。

  我起身,拉开一条缝。

  他闪身进来,顺手带好帘子。

  脸上全是汗,眼里却亮着。

  “你去了?”他问。

  “谈了吗?”

  我坐下,没说话。

  他看出我的脸色,呼吸一沉。

  “他不肯收手?”

  我点头。

  “不止不肯。”

  “他亲口说,不会让我活着走出这个冬天。”

  副将拳头砸在案上,震翻了笔筒。

  “狗东西!”

  “他真敢说?”

  “他说了。”

  “而且还会做。”

  副将喘着气,来回走了两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能忍?”

  我抬头看他。

  “我刚从他帐里出来。”

  “我已经告诉他——”

  “我不再忍了。”

  副将停下。

  盯着我。

  我继续说:“从现在起,我们不再被动应对。”

  “我要查他的账,挖他的根,断他的臂。”

  “他动我一下,我还他十下。”

  “他想玩阴的,我就让他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反击。”

  副将慢慢坐下来。

  声音低了:“你要动手?”

  “不是要。”

  “是已经开始。”

  我从内袋掏出那张被退回的哨位图。

  摊在桌上。

  手指点在西岭山谷处。

  “他让我走新路线,说明他要在那边动手。”

  “那就让他动。”

  “我们提前埋人,反设伏。”

  “他派多少,我们抓多少。”

  “抓住一个,撬开嘴,顺藤摸瓜。”

  副将眼睛亮了。

  “好!就这么办!”

  “我今晚就去安排。”

  “不急。”我说。

  “先查他这几日签发的所有手令。”

  “特别是物资调配和人员调动。”

  “只要有不合规矩的,我们就留证。”

  “等到老将军面前对质。”

  副将点头。

  “文书房那边我能找人。”

  “赵文义虽然不见了,但他有个徒弟一直不满先锋官。”

  “用。”

  “现在每个人都有用。”

  “忠的,可用。”

  “怕事的,也可用。”

  “只要他不站到对面去。”

  副将忽然压低声音:“要是……老将军也不信呢?”

  我看他。

  “那就证明给他看。”

  “用证据,用结果,用命。”

  “我不怕流血。”

  “只怕弟兄们死得不明不白。”

  帐外风响。

  巡逻的脚步经过,渐远。

  我站起身,走到兵器架前。

  取下宝剑。

  拔出半寸。

  刀刃映着月光,寒气逼人。

  我把它插回去,挂回腰间。

  “明天我去西岭。”

  “你不用跟。”

  “留在营里盯人。”

  “看他还有什么动作。”

  副将站起来,拍我肩膀。

  “你小心。”

  我点头。

  “我会回来。”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替我挡刀。”

  他没再说什么。

  只是把手按在我肩上,用力握了一下。

  我转身走向帐门。

  掀帘而出。

  月光正照在营道中央。

  我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北斗偏南。

  天快亮了。

  我迈步向前,脚步比来时更重。

  也更稳。

  剑柄上的蓝宝石,在晨光将现未现之际,闪出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