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矛盾-《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我转身离开校场,脚步沉稳。

  风停了,沙土落在靴面上,我没有拍去。

  巡防任务已定,明日由我带队。

  这本是职责所在,可我知道,命令背后藏着不甘和压制。

  刚走下高台,就听见几个士兵在水缸边低声说话。

  “粮草还没拨下来。”

  “哨位图改了,咱们那队被调到西岭去了。”

  “听说陆统制得罪了先锋官,以后日子不好过。”

  我没停下,也没回头。

  但这些话像钉子一样扎进心里。

  回到营帐前,副将迎面走来,脸色难看。

  “你听说了吗?”他压低声音,“先锋官把你的巡防物资卡住了,说要等他亲自审批。”

  我点头。

  “还不止这个。”副将咬牙,“他刚下令,把你原定的三队精兵全换了人,换的都是他亲信。”

  我沉默。

  这不是比试输了的报复,这是要一点点把我架空。

  “我去议事厅找他。”副将转身就走。

  我一把拉住他。

  “别冲动。”

  “你还忍?”副将猛地甩开我的手,“他明摆着不把你当统治看!你赢了比试,他就在背后动手脚,这算什么?”

  我没说话。

  我知道他在为我打抱不平,也知道他性子直,受不得这种委屈。

  可我现在不能乱。

  军中已有裂痕,若再起冲突,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副将没听我的,大步朝议事厅走去。

  我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议事厅外,先锋官正站在案前翻看文书,两个亲兵立在一旁。

  副将冲到他面前,声音响亮:“先锋官大人!陆扬是老将军亲封的统制,巡防调度是你一句话就能改的吗?”

  先锋官抬头,慢悠悠合上文书。

  “怎么?不服气?”

  “你故意换人、扣物资,是不是想让我兄弟没法带兵?”

  先锋官冷笑:“统制大人本事大得很,连我都打不过。区区巡防,难道还怕安排不了?”

  “你——”副将拳头攥紧,“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按军规办事。”先锋官语气平静,“他陆扬刚上任,根基不稳,我多盯着点,也是为大局考虑。”

  “少装模作样!”副将怒吼,“你输不起就直说!何必在这耍阴招?”

  先锋官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你心虚!怕陆扬抢你风头,怕自己地位不保!”

  两人几乎撞到一起。

  亲兵上前一步,挡在先锋官身前。

  我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副将肩膀。

  “够了!”

  副将喘着粗气,瞪着先锋官,一动不动。

  我把他往后拖了一步。

  “这事我来处理。”

  副将扭头看我,眼神里有愤怒,也有不解。

  先锋官抱着文书,嘴角微扬:“陆统制好修养啊,被人骂成这样都不还口。”

  我没理他。

  拉着副将转身就走。

  走出十步远,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我没回头。

  回营路上,副将一直不说话。

  到了帐口,他突然开口:“你干嘛拦我?让他嚣张去?”

  “我不是怕他。”我说,“我是怕军心散了。”

  副将愣住。

  “今天你替我出头,明天就会有更多人站出来。他再打压我,就会有人替我反抗。可一旦撕破脸,这支军队就不再是铁板一块。”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忍?”

  我看着远处校场上的兵器架。

  那里还有我早上练剑时留下的脚印。

  “我不想争权。”我说,“我想打赢仗,守住边境,活着回去见我想见的人。”

  “可他不让你活。”

  我闭了闭眼。

  “所以,我得去谈。”

  副将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去见他。”

  “你疯了?他刚羞辱完你,你还主动送上门?”

  “我不是去求他。”我说,“我是去告诉他,我可以放下个人恩怨,但军队不能乱。”

  “你觉得他会听?”

  “我不知道。”

  “那你去干什么?”

  “至少我试过。”

  “万一他不收手呢?”

  我握紧腰间剑柄。

  蓝宝石在暮色中泛着光。

  “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了。”

  副将盯着我看了很久, finally 吐出一口气:“你要去,我也跟着。”

  “不用。”我说,“这事必须我一个人去。”

  他没再劝。

  临走前拍了下我的肩:“小心点。”

  夜深了。

  我坐在案前,灯油快尽。

  反复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切磋赢了,可胜利带来的不是尊重,而是更狠的打压。

  副将愤怒,士兵议论,先锋官步步紧逼。

  这不是简单的矛盾。

  这是要把我从根上拔掉。

  可我不能让军队因为我分裂。

  不能让弟兄们因为我和他的私怨互相猜忌。

  我起身,吹灭油灯。

  帐外月光洒进来,照在铠甲上。

  我重新披甲,整束腰带,挂好宝剑。

  走出营帐时,守夜士兵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说话,径直朝先锋官营帐走去。

  路上遇到两队巡逻兵,都穿着我不熟悉的号衣。

  那是他刚刚换上去的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有旧伤,是练剑时留下的。

  走到先锋官帐前,亲兵拦住我。

  “这么晚了,先锋官要休息了。”

  “我有事。”我说,“请通报。”

  亲兵进去片刻,出来时脸色不太对。

  “大人说……让你进去。”

  我掀开帐帘。

  先锋官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书,头也不抬。

  烛火映着他半边脸,阴影落在眼窝里。

  我没说话,站在帐中。

  他慢慢放下文书,抬眼看我。

  “陆统制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直视他:“我想谈谈。”

  “谈什么?”

  “关于巡防的事。”

  他笑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谈?不是已经接令了吗?”

  “我不想和你斗。”我说。

  “哦?”他靠向椅背,“那你来干什么?认错?”

  “我不是来低头的。”

  “那是来示威?”

  我往前一步。

  “我是来告诉你,我可以不管个人得失,但军队不能乱。如果你继续这样,不只是针对我,而是动摇军心,那我就不会再忍。”

  帐内安静了几息。

  先锋官缓缓站起身。

  “你是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