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收还是不收?-《四合院:不是,他们怎么敢的啊》

  一场调解大会过去,95号院这帮人彻底老实了。

  秦淮茹每天天不亮就去纸盒厂领料,晚上背着一大包半成品回来,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糊纸盒,手上全是冻疮和浆糊,再也没心思搞那些幺蛾子。

  易中海每天独来独往,那只废了的手总是藏在袖子里,见人就低头,连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刘海中更是成了惊弓之鸟,在厂里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撸了现在的七级工待遇。

  至于方家, 方源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除了上班,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备战”上。

  一边是提供让创意,让傻柱帮着琢么新的方便面配方,另一个则是跟他一起研究薯片的做法——这是为了给未来香江的食品研发做技术储备。成不成的没所谓,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捎带手的事情;

  一边则是通过各种渠道,继续将手里的现金换成实在的东西。

  这期间,他去了一趟“雪茹绸缎庄”。

  难得有个大晴天, 方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前门大街。

  刚一进店门,就看见陈雪茹正站在柜台后面,拿着把尺子给一个顾客量身。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绒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开衫,显得既喜庆又贵气。

  那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间,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哟,稀客啊!” 见到方源,陈雪茹眼睛一亮,把手里的活儿交给了一旁的店员,扭着腰肢就迎了上来。

  “方大科长,我还以为您贵人事忙,把姐姐这小店给忘了呢!”

  那一颦一笑间的媚意,若是换个定力差点的,怕是骨头都要酥了。

  方源笑了笑,把车停好。

  “哪能呢。这不是之前定的那批衣服,算算日子,该好了吗?”

  “早就好了!就等您来拿呢!”

  因为是新样板,前一批的衣服里头有不少女装没来得及交货。

  陈雪茹引着方源进了里间,指着那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

  “您瞧瞧,都是按您的图纸,那是分毫不差! 特别是那几件女式的风衣,我那裁缝师傅做的时候都直夸,说这款式洋气,要是摆在柜台上卖,准能抢疯了!”

  方源上前摸了摸料子,又检查了一下针脚,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陈老板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那是!” 陈雪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眼波流转,凑近了方源几分,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幽怨。

  “弟弟,你说……姐姐我办事这么尽心尽力。”

  “你那儿……要是有什么好路子,也带带姐姐呗?”

  像她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女人,嗅觉最是灵敏。

  方源出差前后分别来了一次她这个绸缎庄,前后的精气神可谓是天差地别,要说没点别的门道,打死她都不信。

  如今公私合营,她这个私方经理虽然还管着店,但每年的定息就那么点,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再加上刚经历了婚变,那个卷款跑路的男人让她元气大伤,她太需要一点“安全感”了。

  无论哪个年代,钱,都是最大的安全感。

  方源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那袭人的香气。

  他心里明白陈雪茹的想法。

  这个女人,精明,市侩,但也确实有能力,有魄力。

  如果能收为己用,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手,刚好他也有布局棉纺、织造业的打算。

  劳动密集型产业,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地方政府需要笼络的对象。

  “路子嘛……” 方源摩挲着下巴,故作沉吟。

  “倒也不是没有。” 陈雪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两盏探照灯,死死地盯着方源。

  “真的?!好弟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

  她激动得伸手就想去拉方源的胳膊。

  “哎,别急。” 方源抬手挡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陈老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这路子虽然有,但也不是谁都能走的。”

  “您也知道,现在的形势……” 他指了指门外。

  “有些事,那是提着脑袋在干。”

  “我凭什么信你?” 陈雪茹一愣,随即收起了脸上的媚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谈正事。

  “方老弟,我知道你顾虑什么。”

  “我陈雪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在前门大街这一片混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信义’二字。”

  “而且……”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我也没别的退路了。”

  “那个杀千刀的卷走了我所有的积蓄,我现在除了一间空架子的铺子,什么都没了。”

  “我要是不想办法搏一把,以后连儿子都养不起!”

  “只要你能带我赚钱,以后,我陈雪茹这条命,就是你的!”

  “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话说的,有点江湖气,也有点露骨。

  方源看着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心中微动。

  他倒不图她这条命,更不图她这个人。

  他图的,是陈雪茹在八十年代就能弄出一家上市公司的本事,以及她手里那条虽然已经隐秘、但依旧存在的——通往俄国的商路。

  早年间,陈雪茹就是靠着倒腾俄国的皮货起家的。

  虽然后来闹翻了,但那是国家层面的事。

  底下的民间贸易,尤其是那种见不得光的走私渠道,从来就没有真正断绝过。

  当今国际形势美苏才是双边老大,她不想跟老大哥那边走得太近,但他的船运公司想要通行世界,就免不了要跟两边打交道。

  做生意是其次,搭上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尤其是北边,真的是关系称王。

  “陈姐言重了。” 方源笑了笑,拿过柜台上的纸笔当场写了一个条子,递了过去。

  “我这儿有批货,数量不大,但都是紧俏的洋货。

  手表、收音机、还有一些女士喜欢的化妆品。”

  “你先拿去试试水。”

  “要是能卖出价钱,且手脚干净……”

  方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以后,咱们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这批货,自然是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量不大,纯粹是用来试探陈雪茹的能力和诚意的,另外就是想让她个交投名状。

  这年头,不是自己人哪敢放心用啊,可他又不想跟对方发展所谓的感情线,多尔衮都搞不定带孩子的女人,他也不想撩这个骚,以免以后家宅不宁。

  陈雪茹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清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东西不多,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都是受到那些大院子弟、官家太太们追捧的紧俏货!

  只要一出手,利润翻番!

  “弟弟!你放心!” 陈雪茹将纸条紧紧攥在手里,眼神里满是狂热和感激。

  “这件事,姐姐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绝不给你惹半点麻烦!” 方源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让人把做好的衣服打包,付了尾款,便骑着车离开了。

  看着方源远去的背影,陈雪茹站在店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遇上真正的贵人了。

  ……

  回到帽儿胡同。 方源刚进院子,就看见傻柱正蹲在自家厨房门口,愁眉苦脸地抽着烟。

  “怎么了这是?柱子哥?”

  方源把车停好,笑着问道:“今儿个怎么没去上班?厂里没活儿?”

  “嗨!别提了!” 傻柱把烟头一扔,站起身,一脸的晦气。

  “还不是许大茂那个孙子!”

  “怎么?”

  “这小子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儿个一大早,就跑到食堂后厨来找茬!”

  傻柱气呼呼地说道: “非说我昨天打菜的时候,手抖了,少给了他两块肉!”

  “这不是扯淡吗?我何雨柱打菜,什么时候手抖过?”

  “他这就是没事找事!”

  “然后呢?”方源来了兴趣。

  “然后……我就没忍住,拿勺子敲了他一下……”

  傻柱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

  “就一下?”

  “咳……可能……力气稍微大了点。”

  傻柱比划了一下。

  “他脑袋上……起了个包。”

  “然后他就去保卫科告状了?”

  “可不是嘛!” 傻柱一拍大腿:“这孙子!太不讲究了!”

  “李主任把你给停职了?”

  “那倒没有。”

  傻柱摇了摇头:“李主任还是向着我的,就是批评了我两句,让我回家反省两天,写个检讨。”

  “不过……” 傻柱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听说,许大茂那孙子不依不饶的,还要去厂办闹,非要给我个处分不可。”

  “方科长,您说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咱们那个‘方便面’还有薯片的研发啊?”

  方源闻言,忍不住笑了,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家伙,为了让自己给他出头,在这耍心眼子呢!

  不过,这事儿要是闹大了,确实有点麻烦。

  傻柱背不背处分,跟他没多大关系,研究配方的人选也不是非得他,四九城缺什么都不缺厨子。

  但好歹早晚两顿饭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人也算殷勤。

  罢了,就给他一个面子吧。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方源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你先安心在家歇两天,正好也帮我看着点家里。”

  “许大茂那边,我去跟他说。”

  “真的?!” 傻柱眼睛一亮,顿时喜笑颜开。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您忙!我这就去给您切点肉,晚上咱们包饺子!”

  看着傻柱那屁颠屁颠跑进厨房的背影,方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傻柱,臭嘴加暴脾气,小心眼子还不少。

  至于许大茂…… 方源眯了眯眼。

  都说了几回让他别跟傻柱在一块闹腾,就是不听。

  毕竟在外人眼里,傻柱跟方家的私厨都没什么区别了,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得去敲打一下子,省的他往后再飘了!

  晚上,方源特意提了瓶酒,去了趟隔壁院。

  许大茂正脑袋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他妹妹许凤铃正在旁边喂他喝粥。

  见方源进来,许大茂赶紧挣扎着要起来。

  “方……方科长……” “躺着吧。”

  方源按住他,拉了张凳子坐下,给许凤铃抓了把糖让她出门找何雨水玩去了,她俩岁数一般大傻柱和许大茂的恩怨情仇影响不到这对小姐妹。

  “大茂啊,长本事了啊。”

  等人走后,方源似笑非笑地开口。

  “说你几次了,别跟傻柱那个二愣子跟前凑,怎么,我说话不好使还是咋地?”

  “我……我是气不过!”

  许大茂一脸委屈:“那傻柱,平时就针对我!这次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方源脸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傻柱现在正在帮我干什么?”

  “那是部里重点关注的项目!”

  “你要是把这事儿给搅黄了,别说是干部编制了,你这放映员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许大茂一听,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

  “方……方科长,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 方源冷哼一声。

  “部里的领导都在盯着呢!你这个时候去闹,不是给领导上眼药吗?”

  “再说了,你跟傻柱那点破事,全厂谁不知道?”

  “你真以为李主任会为了你,去处分一个掌勺的大师傅?”

  “别天真了!” “这……” 许大茂彻底傻眼了。

  他本来就是想借题发挥,恶心恶心傻柱,没想那么多啊,傻柱下死手是他没想到的,他还委屈着呢。

  “行了。” 见敲打得差不多了,方源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事儿,到此为止。”

  “回头我让傻柱给你道个歉,再赔你两块钱医药费。”

  “你也别再去厂里闹了。”

  “先把这阵子风头避过去再说。”

  “听明白了吗?”

  妈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还恶心?

  这不是易中海每次拉偏架惯用的话术吗?

  这95号院的风水有问题,把我这么个国家干部都给带坏了!

  “明……明白!” 许大茂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能乖乖点头。

  “还有,”方源一番话下来,把自己恶心个半死,赶紧换了个话题,“最近我让你留意的那些老物件儿,怎么样了?”

  “有!有!” 一提这个,许大茂立刻来了精神,献宝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

  “这是我前两天在乡下收的一个鼻烟壶,您看看?”

  方源接过来一看,是个玛瑙的,雕工还算精细,虽然不是什么大开门的官窑,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儿。

  “行,这东西我要了。” 方源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

  “好好干,别整天把心思花在那些没用的勾心斗角上。”

  “只要你把我的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我一定听您的话!” 许大茂手里攥着钱,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搞定了许大茂,方源并没有急着回家。

  他站在95号院的中院,看着贾家那黑漆漆的窗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秦淮茹去纸盒厂上班也有段日子了。

  听说,日子过得一般,早出晚归还要带个奶娃娃在身边。

  但方源并不打算同情她。

  你劝不了婆婆,也左右不了男人,那苦果也得自己咽。

  只是…… 他总觉得,以秦淮茹的心机和手段,未必会这么甘心地一直沉寂下去。

  这女人,从根子上还是那种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传统女人,把家庭丈夫、儿子看的比命重,还不缺韧性,有一股子狠劲。

  两家闹到这个程度,已经是解不开的死仇了。

  所以但凡有机会,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反咬一口。

  看来,还是得小心提防着点啊。

  方源裹紧了大衣,转身走出了这四合院。

  风雪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