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北门血战,通州破盟-《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濠州北门的喊杀声,已盖过了风声。海都的先头骑兵撞在城墙上,人仰马翻,后续的步兵推着冲车,木轮碾过尸体,朝着城门猛撞——“咚!咚!咚!”每一声都震得城砖簌簌掉灰。

  常遇春站在城头,虎头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刃滴落,溅在他脚下的箭簇上。见冲车离城门只剩十步,他猛地扯开盔甲的系带,露出结实的臂膀,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滚木,大喝一声:“给俺砸!”

  滚木带着风声砸下,正撞在冲车的横梁上,木轴“咔嚓”断裂,冲车瞬间垮塌。车后的元兵惨叫着被压在下面,常遇春趁机俯身,一刀劈断攀城的云梯,几个元兵失足坠落,摔在城下的拒马桩上,瞬间没了声息。

  “将军!元军从侧翼绕过来了!”一名校尉嘶吼着指向左侧城墙。常遇春转头,见数十名元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已爬上城头,为首的元将举着弯刀,正朝着一名宋兵砍去。

  “找死!”常遇春脚尖一点城砖,纵身跃过去,虎头刀横扫,元将的弯刀被劈成两半,刀刃余势不减,直接砍在他的肩上,鲜血喷溅而出。他抬脚踹飞尸体,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守住城头!丢一个垛口,俺砍了你们的脑袋!”

  士兵们齐声应和,举着长枪将元兵逼回城下。可元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城墙上的箭簇渐渐稀疏,常遇春的胳膊被流矢擦伤,鲜血渗进战袍,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舞着大刀,像一尊铁塔般立在城头。

  就在这时,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呐喊——是周德茂带着垦荒的百姓来了!数百个百姓扛着锄头、拿着镰刀,从元军的侧后方冲来,虽无盔甲,却个个眼露凶光,对着元军的后队乱砍乱砸。

  “是百姓!”常遇春眼睛一亮,放声大笑,“元贼们看看!这就是大宋的百姓!你们想踏破濠州,先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元军后队大乱,前头的攻势顿时弱了下去。常遇春抓住机会,下令放箭,箭雨密集地射向元军,城下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海都的先头部队终于开始后退,像潮水般退向北方。

  常遇春靠在城垛上,大口喘着气,虎头刀拄在地上,刀刃还在微微颤抖。他望着元军退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破俺的北门?再练十年!”

  与此同时,落马坡上的厮杀也到了关键时刻。

  徐达率一千骑兵,在元军外围烧了他们的马厩,浓烟滚滚,呛得元兵睁不开眼。他趁机让骑兵分成两队,一队佯攻东侧,吸引元军主力,另一队则绕到西侧,对着困住张勇的元兵发起突袭。

  “张将军!俺来接你了!”徐达挺枪跃马,一枪挑飞一名元将,朝着坡上大喊。

  张勇在坡上已激战半夜,禁军虽精锐,却也伤亡过半,见徐达的骑兵杀来,顿时士气大振。他拔出佩剑,带领残部从坡上冲下,与徐达的骑兵内外夹击,元军腹背受敌,阵形瞬间崩溃。

  “撤!快撤!”元军将领见势不妙,带着残兵往北逃去。张勇正要追击,徐达连忙拉住他:“别追!海都的主力还在,我们得先回濠州!”

  张勇点点头,看着身边疲惫的士兵,叹了口气:“多亏徐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我们今日就要葬在这落马坡了。”

  徐达勒住马,望向濠州的方向:“陛下料事如神,早算到海都设了埋伏。我们快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帮常将军守住北门。”

  两队人马合在一起,朝着濠州疾驰而去。途中,徐达派了一名信使,快马前往濠州,禀报落马坡突围成功的消息。

  而通州城内,周德兴正拿着一块染着粮渍的麻布,站在脱脱帖木儿面前。

  “将军请看!”周德兴将麻布递过去,“这是从海都的粮草营里搜出来的,上面印着漠北的火漆——他私藏的粮草,全是从漠北运过来的,根本没打算和你们元廷分!”

  脱脱帖木儿拿着麻布,脸色阴沉。他本就对海都心存戒备,铁穆耳派他驻守通州,就是让他监视海都,此刻见了实物证据,更是疑窦丛生。

  “海都此人,野心勃勃,”周德兴趁热打铁,“他要是灭了大宋,下一步就是吞了你们元廷的大都!将军想想,到时候铁穆耳陛下怪罪下来,你这通州守将,能担得起责任吗?”

  脱脱帖木儿沉默片刻,猛地一拍桌子:“来人!传令下去,全军撤回通州城,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也不准去卫辉!再派探子,密切监视海都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禀报!”

  周德兴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严肃:“将军英明!这才是保全通州、保全元廷的上策。”

  脱脱帖木儿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可以走了。告诉你们大宋皇帝,本将不会帮海都,但也不会帮你们——咱们各守各的,互不相犯。”

  周德兴躬身行礼,转身离去。走出通州城门,他忍不住回头望去,见通州的守军已撤回城内,城门紧闭,心里忍不住笑道:“陛下的计谋成了!海都想让脱脱帖木儿当援兵,做梦!”

  濠州北门的烽火渐渐熄灭,赵昺站在城楼,收到了两封捷报——落马坡突围成功,通州守军按兵不动。

  他望着北方的天空,夜色已淡,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海都的先头部队被打退,粮草营被烧,援军被断,徐达、张勇即将回援,常遇春守住了北门,周德兴破了联盟……这场北境的战火,终于朝着对大宋有利的方向,烧了起来。

  “陛下!”朱重八快步走上城楼,手里拿着一封新的情报,“察八儿招了!海都在漠北的三个眼线据点,全写出来了!还有,细作回报,海都得知粮草被烧、通州援兵不到,已经在卫辉城里大发雷霆,连斩了三个将领!”

  赵昺接过情报,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好!海都已是困兽之斗。传朕旨意,徐达、张勇回濠州后,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全军出击,直捣卫辉!”

  朱重八躬身:“臣遵旨!”

  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濠州城的城墙上,照亮了城头上的血迹,也照亮了赵昺坚定的脸庞。他抬手按在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海都,”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必胜的信念,“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北境的风,终于吹散了阴霾,露出了晴朗的天空。而濠州城内,宋军将士们正忙着休整、疗伤、清点军备,为明日的总攻,做着最后的准备。一场决定北境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