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春旱涝困两地急,跨族驰援破难关-《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春风刚吹绿贺兰山的草芽,兴州盐滩的稻田还没来得及翻耕,两匹快马就踏着晨霜奔进了土堡——前头的骑手是于阗部落的斥候,褐袍上沾着尘土,手里攥着半干的草叶;后面的是克烈部的信使,羊皮袄被汗水浸得发暗,马背上的皮囊里装着一封皱巴巴的信。

  “殿下!急报!”于阗斥候冲进议事棚时,赵昺正和王铁蛋核对新晒的稻种,他把草叶递过去,声音发颤:“于阗绿洲的叠水坝裂了!开春没下雪,雪水少了一半,刚播的稻种在土里干得发瘪,再没水,就全废了!”

  克烈部的信使也赶紧拆信,念得结结巴巴:“巴图首领说……草原洼地开春下了场暴雨,积水排不出去,掺了沙砾的土又板结了,稻芽刚冒头就烂了根……部落里的老人都哭了,说这是‘老天不饶’,有人还想把剩下的稻种埋了……”

  王铁蛋一听就急了,抓起桌上的土样袋:“于阗春旱是老问题,叠水坝得加‘截流槽’,把山涧的细流都引过来;克烈的洼地板结,是麦秆灰掺少了,得再补撒一层,还得挖‘渗水沟’,把积水排出去——这俩问题都得去现场调,晚了就误了农时!”

  “我跟你去于阗!”嵬名阿骨霍然起身,腰间的弯刀撞得叮当作响,“俺们党项人在贺兰山挖过几十年水渠,截流的法子熟!再让牧民多驮些红柳枝,给叠水坝补漏!”

  陈老根也攥紧了锄头柄:“克烈的土板结,俺们汉人最会解!俺带几个老把式去,教他们怎么掺麦秆灰,怎么挖渗水沟——保准让稻芽再冒出来!”

  赵昺点头,又看向蓝珠:“两族百姓赶路辛苦,又要应对灾情,怕是容易生病。你带些苦豆子、甘草,跟着去看看,也好给他们治治风寒、防防盐气蚀。”

  蓝珠立刻点头,转身去药棚收拾草药:“我再配些防蚊虫的药包,于阗的春虫毒,克烈的草原蚊,都得防着。”

  当天午后,三队人马就分道出发——王铁蛋和嵬名阿骨带着党项牧民,驮着红柳枝、沙砾和截流用的木槽,往于阗绿洲去;陈老根领着汉人老把式,扛着锄头、背着麦秆灰,奔克烈部的草原洼地;蓝珠则骑着马,带着药箱,先去于阗,再转道克烈,两边兼顾。

  等王铁蛋和嵬名阿骨赶到于阗绿洲时,乌恩奇正领着牧民在叠水坝上凿冰——坝体裂了好几道缝,雪水顺着裂缝渗进地下,坝里的水只剩浅浅一层,刚播下的稻种在干裂的土缝里露着白尖,一碰就碎。

  “别凿冰了!”嵬名阿骨跳下马,指着坝上游的山涧,“俺们在贺兰山就是这么干的——在山涧口搭木槽,把细流截进坝里,再用红柳枝混着沙砾补裂缝,水就漏不了了!”

  牧民们半信半疑,可看着党项人熟练地搭木槽、填柳枝,也跟着动起手来。王铁蛋则蹲在田边,把干硬的土块掰碎,掺进带来的羊粪灰:“这土太干,得补点肥,稻种才能缓过来。你们再去挑些坝里的水,慢慢浇,别让土再裂了。”

  乌恩奇领着于阗牧民挑水浇地,嵬名阿骨带着党项人修坝截流,忙到夕阳西下时,坝里的水位终于慢慢涨了起来,干裂的田土也吸饱了水,原本发瘪的稻种,竟悄悄鼓出了一点芽尖。乌恩奇摸着芽尖,眼眶发红:“俺们之前都快放弃了,没想到你们真能救回来!”

  嵬名阿骨拍着他的肩:“都是一家人,哪能看着稻种烂在地里?等稻子熟了,俺还来吃你们于阗的米饭!”

  另一边,陈老根到克烈部的草原洼地时,情况更糟——洼地积水没到脚踝,刚冒头的稻芽泡在水里,叶子已经发黄,巴图正领着牧民往岸上扛稻种,脸绷得紧紧的:“陈老哥,这水排不出去,稻芽都烂了,俺们是不是真种不了稻?”

  “别急!”陈老根跳进水里,用锄头挖了条浅沟,积水慢慢往沟里流,“你们这土掺的麦秆灰太少,一泡水就板结,水渗不下去。俺们先挖渗水沟,把水排出去,再补撒麦秆灰和沙砾,松了土,稻芽还能活!”

  克烈牧民跟着陈老根挖沟——他们常年骑马,握锄头的手磨出了泡,却没一个人喊累。陈老根教他们把麦秆灰和沙砾按比例混在一起,撒在板结的土上,再用锄头翻匀:“这样土就松了,水渗得快,稻根也能喘气了。”

  蓝珠赶到时,正好看见几个克烈牧民蹲在田边咳嗽,还有个小孩胳膊上起了红疹。她赶紧拿出草药,煮了甘草汤给牧民喝,又用苦豆子水给小孩擦胳膊:“这是受了寒湿,喝几碗甘草汤就好;红疹是蚊虫叮的,擦两天苦豆子水就消了。”

  巴图看着牧民喝了汤后脸色好转,小孩的红疹也慢慢退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之前盐沙队的余党还说,你们汉人只会给稻种,不会管俺们的病,都是骗人的!”

  过了三天,于阗绿洲的稻芽全都冒了出来,绿油油的一片;克烈部洼地的积水排干了,发黄的稻芽也重新变绿,迎着春风晃悠。王铁蛋和陈老根各自留下几个老把式,教两族百姓后续的养护法子,才准备回兴州。

  乌恩奇给王铁蛋装了满满一袋和田玉籽:“这是俺们于阗的心意,感谢你们救了稻田!”巴图则牵来两匹壮马,送给陈老根:“草原的马跑得快,以后你们再来,就不用走得那么累了!”

  两人都推辞了:“俺们要的不是玉,也不是马,是看着各族百姓都能吃饱饭。等稻子熟了,给俺们捎点新米,比啥都强!”

  等王铁蛋、陈老根、蓝珠回到兴州时,赵昺正站在盐滩的稻田边——兴州的稻芽也长得绿油油的,远处的土路上,又有几匹快马奔来,林啸笑着迎上去:“殿下,是吐蕃部落和回鹘部落的使者,说听说于阗和克烈种活了稻子,也想来求‘兴州耐盐种’!”

  赵昺望向远方的马蹄声,春风里飘着稻花香。他知道,兴州的稻种,早已不是一粒普通的种子——它是各族百姓的心结,是跨越山川的信任,是天下同心的希望。而这复国的大卷,正随着稻芽的生长,在更多的土地上,写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