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南平伏兵摧铁骑,闽地百姓助戎机-《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南平关的晨雾还没散,官道尽头就扬起滚滚尘烟——扩廓帖木儿的先锋骑兵到了,三百匹战马踏得地面发颤,骑士们穿着重甲,手里的弯刀在雾中闪着冷光。

  “放箭!”许成在关隘土台上挥旗,义军士兵的连发火弩同时扣动扳机,弩箭像密雨般射向元军。前排的骑兵中箭落马,后面的却丝毫不停,催马往前冲——他们想凭着铁骑冲开缺口,为后续大军铺路。

  “别慌!等他们进阵!”王铁蛋蹲在壕沟旁,手指攥着触发炸药的引线绳。眼看元军骑兵离第一道壕沟只剩十步,他猛地拽动绳子——“轰隆!”壕沟里的炸药同时炸开,碎石和铁刺飞溅,十几匹战马的蹄子被扎穿,骑士们惨叫着摔进沟里,被后面的战马踩踏。

  “冲啊!”蓝飞虎带着畲族勇士从右侧山坳冲出来,他们骑着矮脚马,手里的标枪专挑骑兵的甲缝。一个畲族勇士的标枪精准扎进元军骑士的护心镜缝隙,骑士闷哼一声摔下马,勇士立刻翻身下马,夺过弯刀继续砍杀。

  扩廓帖木儿在后方观战,见先锋受挫,气得拔剑砍断身边的旗杆:“重甲兵上!给我踏平这破沟!”两百名重甲步兵扛着盾牌往前冲,盾牌叠成“盾墙”,想挡住弩箭和标枪,慢慢填平壕沟。

  “王小铁!发信号!”许成朝着城头喊。王小铁立刻举起绿色信号风筝,往空中一放——这是召唤百姓支援的信号。没一会儿,山道旁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老丈带着几十个乡亲,扛着锄头、扁担跑过来,有的还推着装满石头的木车;农妇们提着竹篮,里面装着热粥和草药,一边跑一边喊:“将军!快喝口热的!”

  “填石头!”老丈把木车推到壕沟边,乡亲们跟着把石头往沟里扔。重甲兵的盾墙刚靠近,就被石头砸得晃动,许成趁机下令:“喷砂筒!对准盾缝!”义军士兵的喷砂筒“砰砰”作响,铁砂从盾牌缝隙里钻进去,重甲兵们惨叫着后退,盾墙瞬间乱了。

  陈二郎带着义军新兵守在左侧缺口,见几个元军残兵想绕过去偷袭,立刻举着长枪冲上去:“别想过去!”新兵们跟着围上来,虽然招式生涩,却凭着一股劲把残兵逼到沟边,老丈趁机举起锄头,一锄头砸在一个残兵的背上,残兵摔进壕沟,被里面的铁刺扎中。

  阵后的临时医帐里,蓝珠正忙着给受伤的勇士包扎。一个畲族勇士的胳膊被弯刀划了个大口子,却笑着说:“蓝大夫,俺还能打!这点伤不算啥!”蓝珠按住他的胳膊,语气坚定:“先把伤养好,后面还得靠你杀元军!”旁边的学徒们正给伤员喂热粥,粥碗里飘着农妇刚送来的青菜,暖得人心里发颤。

  日头升到半空时,元军的先锋已经死伤过半。扩廓帖木儿看着混乱的阵形,又望见山道上源源不断赶来的百姓——有的孩子举着木剑在路边呐喊,有的老人坐在石头上给义军递水,心里突然发慌:他带的是铁骑,却冲不破这“百姓筑的墙”。

  “撤!”扩廓帖木儿咬着牙下令,剩下的元军骑士拖着伤员,狼狈地往官道后方退。许成想追,被赵昺拦住:“别追,他们还有主力,咱们得守住关隘,等他们再来!”

  关隘前的战场上,军民们一起收拾残局。乡亲们帮着抬伤员,义军士兵清理壕沟里的碎石,王铁蛋蹲在被炸歪的地刺旁,琢磨着怎么把铁刺磨得更尖:“下次再让他们来,保管扎得更狠!”

  老丈走到赵昺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刚烤好的红薯:“殿下,快吃点垫垫肚子。俺们已经跟村里说好,以后每天都来送干粮,让士兵们饿不着!”赵昺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香里带着暖意——这是闽地百姓的心意,也是守住这片土地的底气。

  夕阳西下时,南平关的炊烟升了起来。医帐里,伤员们喝着热粥,听王小铁讲泉州的故事;土台上,许成和蓝飞虎对着地图,商量着怎么加固防线;山道旁,陈二郎带着新兵们练习刺杀,老丈在一旁指点:“砍的时候要用力,别怕!”

  赵昺站在关隘上,望着元军撤退的方向,心里清楚:扩廓帖木儿的十万大军还在,这场仗还没结束。但他转头看着身边忙碌的军民——有的在补修壕沟,有的在晾晒草药,有的在教孩子识别信号风筝——又握紧了腰间的剑。

  夜色渐深,南平关的灯火亮了起来。百姓们没有回家,而是在关隘旁搭起临时草棚,说要陪着义军守夜;义军士兵轮流巡逻,脚步声和百姓的谈笑声混在一起,在山谷里传得很远。

  而在元军大营里,扩廓帖木儿盯着南平关的方向,脸色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的铁骑竟会败在一群“泥腿子”和百姓手里。“传我命令,全军扎营,明天一早,用回回炮轰开关隘!”他攥紧弯刀,眼里满是狠厉——他不信,十万大军加回回炮,还拿不下一个南平关。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南平关下,百姓们正帮着王铁蛋改装炸药——他们把自家储存的硫磺、硝石都拿来了,要做更厉害的“震爆弹”;畲族勇士们在山上砍树,要做更大的滚石;连孩子们都在折信号纸鸢,说要帮着义军盯紧元军的动静。

  闽地的春夜里,风带着田埂上稻芽的清香,拂过南平关的灯火。这里没有单独的“义军”或“百姓”,只有一群同心守家的人——他们知道,只要站在一起,就没有扛不住的铁骑,没有守不住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