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粮种播春安闽地,铁骑临境整戎装-《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福州的春日带着湿润的暖意,南门外的田埂上挤满了百姓。陈二扛着装满占城稻种的麻袋,身后跟着十几个护粮队员,挨家挨户分发:“这稻种产量高,耐涝,咱们跟着泉州的法子种,秋天准能收满仓!”

  老丈颤巍巍地接过稻种,手里还攥着去年泉州送来的糙米袋——那袋子早洗得发白,他却舍不得扔。“俺们福州百姓,总算能踏实种回地了!”他蹲在田边,小心翼翼地把稻种撒进翻好的土里,王小铁蹲在旁边,帮着捡出混在种子里的碎石,嘴里念叨着:“爹说这稻种是宝贝,要好好护着,不能让鸟啄了。”

  不远处,王铁蛋带着工匠们正在修水渠。青石砌的渠壁整齐排列,水流顺着渠道淌进稻田,溅起细碎的水花。“再修三道支渠,就能浇到北坡的田!”王铁蛋抹了把汗,陈二郎扛着铁锹跑过来:“王师傅,俺们义军新兵也来帮忙,人多快些!”说着,十几个穿新铠甲的新兵跟着跳进渠沟,帮着搬青石,泥土沾了裤腿也不在意。

  城中心的乡学刚开学,陆仲远站在讲堂里,面前坐着几十个孩子,有福州本地的,也有跟着流民来的。“今天教‘民为邦本’,”陆仲远指着黑板上的字,“咱们守泉州、打福州,都是为了让百姓能吃饱、能读书,这就是‘民为本’。”孩子们齐声跟读,声音脆生生的,飘出窗外,落在正在给窗沿刷漆的工匠耳边——工匠笑着点头,手里的漆刷更稳了。

  蓝珠的医馆在福州开了分号,门口排队的百姓从早到晚不断。一个农妇抱着咳嗽的孩子,蓝珠用温水给孩子喂了止咳汤药,又递过一包草药:“早晚各煎一次,三天就好。”农妇要给钱,被蓝珠拦住:“医馆的药不收钱,咱们都是一家人。”农妇红了眼,转身去田埂上摘了把新抽的豌豆,悄悄放在医馆门口。

  午后的平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探马浑身是汗冲进城主府,手里的信笺沾着尘土:“殿下!元廷派扩廓帖木儿带十万大军来犯,已经到了建宁府,离福州只剩百里!还有……还有残余藏兵偷袭了北坡粮库,烧了小半仓稻谷!”

  赵昺立刻起身,带着许成、张勇往粮库赶。远远就看见粮库外浓烟滚滚,百姓们举着水桶、扛着水龙往里面冲——老丈领着几个乡亲,正用浸湿的麻布盖火苗,陈二郎带着新兵们搬开烧焦的粮袋,抢救没被烧透的稻谷。“别慌!用水龙浇!”王铁蛋推着新改装的“双筒水龙”冲过来,两道水柱同时喷向火苗,浓烟很快被压下去。

  “抓住两个藏兵!”蓝飞虎的声音传来,两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被按在地上,身上还沾着火星。“是巴思八的残余部下!”一个藏兵被审出实话,他们奉命烧粮库,想断义军的粮道,为扩廓帖木儿的大军铺路。

  当晚,赵昺在城主府召集议事。烛火下,众人围着地图,气氛凝重。“扩廓帖木儿是元军名将,善用骑兵,建宁府到福州的官道平坦,他的铁骑三天就能到。”张勇指着地图上的路线,“海路我来守,把泉州的水师调来一半,在闽江口布水雷,防他从海上偷袭。”

  许成握紧长枪:“陆路我带义军主力守南平关——那里是官道必经之路,两侧是山,能设伏。再让百姓们帮忙挖壕沟、堆拒马,把官道堵窄,让他的骑兵冲不起来!”

  “俺们工匠跟许将军去南平关!”王铁蛋拍桌子,“俺们造‘地刺阵’,在壕沟里埋尖铁刺,再装‘触发式炸药’,骑兵一踩就炸,不伤百姓,专炸马蹄!”

  阿里补充:“我去联络闽西的畲族部落,他们跟元军有仇,之前蓝将军帮过他们,这次请他们来助战,能多些兵力!”

  蓝珠也站起身:“医馆组织‘移动医疗队’,跟着义军去南平关,在阵后设临时医帐,随时救治伤员。”

  散会后,福州城立刻动了起来。百姓们连夜扛着锄头去南平关挖壕沟,妇女们在家缝铠甲、做干粮,孩子们则帮着搬运箭矢,连刚开学的乡学也暂时停课,陆仲远带着先生们去粮库清点粮食,把没被烧的稻谷分装成小袋,方便随军携带。

  北坡粮库旁,老丈领着乡亲们修补仓库,他摸着被烧焦的木梁,对身边的陈二郎说:“俺们守好粮库,你们在前线好好打仗,俺们等着你们回来吃新米!”陈二郎用力点头,把老丈递来的红薯塞进怀里——那是老丈自家种的,特意烤好给新兵们当干粮。

  闽江口的海面上,张勇的水师正在布水雷。之前被俘的元军水手阿福熟练地操控快船,帮着定位:“将军,这里水流急,水雷埋在这儿,元军的船准能撞上!”张勇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干,等赶走元军,你就能回家见家人了。”阿福眼里泛起光,手里的船桨划得更有力了。

  三日后,南平关的工事已经完工。壕沟层层叠叠,里面埋着地刺和触发炸药,两侧山上堆满滚石和标枪,义军士兵和畲族勇士们埋伏在掩体后,手里的连发火弩和喷砂筒对准官道。王铁蛋蹲在壕沟旁,最后检查了一遍炸药引线:“放心,只要骑兵过来,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昺骑着马,沿着工事巡查,看着身边忙碌的义军和百姓,心里满是坚定。许成走过来,指着远处的官道:“探马来报,扩廓帖木儿的先锋骑兵明天就到。”赵昺点点头,望向福州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亮得温暖,田埂上的稻种刚冒出嫩芽,像极了泉州当年的模样。

  “咱们守住南平关,就能守住闽地的百姓,守住这刚冒头的春芽。”赵昺握紧腰间的剑,声音里满是力量。许成用力点头,转身去部署防线,风吹过他的铠甲,带着田埂上的泥土清香——那是希望的味道,也是同心守家的味道。

  而在南平关以北的元军大营里,扩廓帖木儿看着手里的情报,眉头紧锁。情报上写着“福州军民同心,南平关工事密布,畲族部落驰援”,他身边的副将小声说:“将军,泉州军善用奇术,又得民心,咱们要不要……”扩廓帖木儿打断他,拔出弯刀:“本帅带十万大军,还怕一群泥腿子?明天一早,踏平南平关,直取福州!”

  帐外,元军的铁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马蹄声沉闷地踏在官道上,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敲鼓。而南平关的阵地上,义军士兵握着武器,百姓们守在粮道旁,每个人的眼里都透着坚定——他们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福州,更是为了闽地的春天,为了再也不用受元军欺压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