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苏黎世的钟摆-《七零:毒舌老父杀疯了,白眼狼跪了》

  静谧被撕裂了。

  那篇关于古董钟表的报道,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并未激起惊涛骇浪,却在林晚晚的心湖深处,漾开了一圈无声却致命的涟漪。

  这涟漪扩散,触碰到她用理智与药物构筑的堤坝,让那坚不可摧的壁垒,第一次渗出了名为恐慌的冷水。

  巧合?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只垂死的飞蛾,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经历了这一连串近乎神鬼莫测的布局之后,她早已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任何巧合。

  任何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只无形的手,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拨动着命运的琴弦。

  她不能坐以待毙。

  那个“先生”的命令――“像一株植物一样,什么都不要做”

  此刻听来,更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是让她在无知中,安然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

  林晚晚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充满了她的胸腔,强行压下了心脏那失控的悸动。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惊骇与恐慌已被一层更深的、如同寒冰般的决绝所覆盖。

  她可以输,但绝不能在迷茫与恐惧中,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走向那张黑曜石书桌,却没有去碰那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黑色通讯器。

  她从一个更为隐秘的抽屉里,取出了一部全新的、未拆封的手机。

  她熟练地装上了一张来自海外的匿名电话卡,开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没有查询通讯录,而是凭借记忆,输入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十一位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只传来一个字,干脆利落,带着浓重的伦敦口音。

  “讲。”

  “我需要知道一条新闻的来源。”

  林晚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快得像是在念一段密码,“《环球财经报》今天海外副刊,关于宝玑那不勒斯王后腕表的消息。我要知道源头,第一个放出消息的人是谁,通过什么渠道,目的是什么。我需要全部。”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似乎在评估这个任务的难度和风险。

  “目标敏感,”

  那个伦敦口音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价格会很高。”

  “我不在乎价格。”

  林晚晚的回答斩钉截铁,“我只要速度。”

  “二十四小时。”

  “十二小时。”

  林晚晚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十二小时后,我需要第一份报告。钱会在一小时内打入你的瑞士账户。”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地将手机关机,取出电话卡,连同手机本身,一起扔进了办公室角落里一台高强度的碎纸机中。

  机器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将那可能泄露她违抗命令的唯一证据,彻底碾成了粉末。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走回落地窗前。

  阳光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知道,自己刚刚迈出了一步,一步跨越了“先生”划下的红线。

  这一步,或许能让她找到答案,也或许,会让她坠入更深的深渊。

  地球的另一端,瑞士,苏黎世。

  这座城市刚刚从晨雾中苏醒,古老的建筑与波光粼粼的苏黎世湖,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富足的画卷。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与新鲜面包的味道,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有序。

  在班霍夫大街附近一栋公寓楼的顶层,阿武正透过一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窗户,用一台高倍率的蔡司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街对面的一栋独立别墅。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心跳沉稳如钟摆,与这座城市的节奏完美地融为一体。

  他不像王大力那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悍气息。

  他更像一个融入环境的影子,安静、内敛,却拥有着同样致命的精准。

  他的目标,汉斯·穆勒先生,此刻正在别墅的花园里,穿着一身舒适的亚麻便服,专注地为他的那些玫瑰花修剪枝叶。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欧洲老头,头发花白,身形微胖,脸上带着退休生活所特有的、满足而又略带一丝慵懒的神情。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人,二十年前曾是瑞信银行的顶层人物,他的指尖曾流淌过足以影响数个国家经济命脉的庞大资金。

  阿武的观察细致入微。

  他记录着汉斯·穆勒的每一个习惯。

  七点十五分起床,七点半到七点五十分修剪花草,八点整,他的管家会准时将早餐和当天的报纸送到花园的露台上。

  他喝的咖啡是来自哥伦比亚的顶级瑰夏,只加奶,不放糖。

  他看报纸的顺序永远是先看本地新闻,再看财经版,最后才浏览国际时事。

  这一切,都与江先生描述得丝毫不差。

  江先生仿佛不是在下一个任务指令,而是在描绘一幅他亲眼见过无数次的、活生生的画面。

  上午十点,汉斯·穆勒结束了他悠闲的早餐,走回别墅内。

  阿武的视线随之移动,穿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了别墅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由玻璃和黄铜打造的恒温恒湿柜。

  柜子里,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或艺术品,而是陈列着十几块造型各异的古董钟表。

  它们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时光沉淀下来的、迷人的光泽。

  汉斯·M勒走到柜子前,脸上露出了近乎痴迷的、孩童般的神情。

  他拿出一方柔软的麂皮,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取出了其中一块怀表,轻轻擦拭着。

  那是一种真正的热爱,不掺杂任何功利。

  阿武的目光没有在那些钟表上过多停留,他只是在确认。

  确认那个柜子里,是否缺少了什么,或者,多出了什么。

  他的任务不是窃取,不是刺杀,甚至不是接触。

  他的任务,只是观察。

  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目标自己,暴露出一丝最微小的、与往日不同的……

  破绽。

  就在这时,阿武的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电流声,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声音用中文汇报道:“目标今日所有对外通讯正常,未发现异常。但他预定了今晚七点,在‘特罗瓦格拉’餐厅的位置,一个人。”

  阿武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根据他掌握的资料,汉斯·穆勒已经有三年没有在晚上单独外出了。

  第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第一圈,可以被观测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