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深渊的回响-《七零:毒舌老父杀疯了,白眼狼跪了》

  京郊,一间废弃的冷库。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肉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唯一的光源来自一盏悬挂在铁钩上的工业应急灯,它惨白的光线撕开浓重的黑暗,恰好照亮了被捆在椅子上的三个人。

  屠夫,铁锤,以及被强行唤醒的裁缝。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凶悍与煞气,此刻已被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恐惧彻底涤荡干净。

  他们就像三只被拔光了獠牙的野兽,赤裸裸地暴露在猎人的审视之下。

  鱼贩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已经换下那身中山装,穿上了一件屠宰场工人才会穿的防水围裙,围裙上暗红色的斑驳痕迹,不知是旧渍还是新血。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块磨刀石,不紧不慢地打磨着那柄薄如蝉翼的剔骨刀。

  “沙……沙……沙……”

  磨刀石与刀锋摩擦发出的声音,单调而富有节奏,在这死寂的冷库中,却成了最恐怖的刑具,一下下地刮擦着三人的神经。

  屠夫的断腕被草草包扎过,但剧痛依旧让他浑身汗如雨下。

  他死死咬着牙,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双浑浊的眼球里充满了血丝,却再也凝聚不起一丝一毫的凶性。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怎样一群怪物。

  这些人杀人,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泄愤。

  杀戮,对他们而言,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种深入骨髓的……

  技艺。

  “名字,渠道,金额,联络方式。”

  鱼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刀锋,刀刃发出一声清越的蜂鸣,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威胁,没有逼问,就像一个会计在核对账目。

  无人应答。

  佣兵的职业操守,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可笑的尊严。

  鱼贩没有追问。

  他只是拎起屠夫那只被斩断的、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僵硬的手掌,将其放在一张肮脏的铁案上。

  剔骨刀落下,刀光如水银泻地,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嗤嗤嗤……”

  一阵细微的切割声后,鱼贩用刀尖,轻巧地将屠夫的食指指骨,从血肉中完整地剥离了出来。

  那根骨头白森森的,上面还挂着几缕肉丝,被他用两根手指捏着,举到了屠夫的眼前。

  “你看,很完整。”

  鱼贩的语气依旧平淡,“人的身体,由二百零六块骨头组成。我有足够的耐心,将它们一块一块,完完整整地,全部取出来。”

  屠夫的瞳孔,在看到那截属于自己的指骨时,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一种比死亡更甚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最后的理智。

  “我说!我说!”

  他崩溃地嘶吼起来,声音尖利而扭曲,“是林晚晚!是那个疯女人雇的我们!通过暗网‘黑帆’平台,一次性支付,五百万美金,单线匿名联络!”

  鱼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他随手将那截指骨扔进一个塑料桶里,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已经面无人色的铁锤和裁缝。

  “补充。”

  他只说了一个词。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奥迪A6,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片工业废墟。

  车后座,鱼贩已经脱下了那身血腥的围裙,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

  “先生,都问清楚了。”

  他恭敬地汇报着,“是林晚晚。款项来自一个瑞士的离岸账户,通讯方式是阅后即焚的加密频道。所有痕迹,都已经被她抹干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她不重要。”

  江建国苍老而平稳的声音传来,“重要的是,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看戏的人知道,这出戏的票价,很贵。”

  “明白。”

  鱼贩沉声应道。

  他挂断电话,从身旁一个精致的礼盒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手,屠夫仅剩的左手。

  此刻,它已经被处理得非常“干净”,甚至还被精心修剪了指甲。

  鱼贩摇下车窗,将礼盒递给了驾驶座的糖人。

  “送去丽思卡尔顿,顶层套房。”

  他吩咐道,“指明要交给一位姓马丁的先生。告诉前台,这是江老先生,送给贵客的见面礼。”

  ……

  公安大学,图书馆,三楼,古籍特藏室。

  这里是知识的坟场,时间的弃儿。

  空气中飘浮着的全是纸张腐朽与尘埃混合的味道。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如同一群沉默的巨人,将闯入者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赵丰年几乎是撞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他通红的双眼,在昏暗的室内疯狂扫视,最终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张书桌后。

  一个老人正趴在桌上打盹,身形枯瘦,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就像一张被揉搓了无数次的旧报纸。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松松垮垮地挂在骨架上。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老怪物”,图书馆管理员,周学海。

  一个名字普通到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却在京城警界高层档案里,被标注为“最高权限”的活化石。

  “周老!”

  赵丰年快步上前,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沙哑。

  老人眼皮动了动,慢悠悠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得几乎看不见焦点的眼睛。

  他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认出眼前的人。

  “哦……是丰年啊。”

  他开口,声音像是两块干枯的木头在摩擦,“这么晚了,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赵丰年没有废话,他将那份档案的复印件,直接推到了老人面前,用手指,死死地按住了“叶问天”和那个“井”字。

  “周老,我想知道,这是什么。”

  周学海浑浊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张纸上。

  起初,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但下一秒,他那仿佛早已对世间万物都失去兴趣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轰然爆发。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威压,而是一种源自历史深处的、厚重到令人窒息的……

  悲凉与敬畏。

  他那干枯的手,如同鹰爪般猛地抓住了赵丰年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赵丰年这个刑侦支队的硬汉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从哪儿……找到这个的?”

  周学海的声音不再苍老,反而变得异常锐利,像一把刚刚出鞘的、生了锈却依旧锋利的刀。

  “一份五十年代的房契档案。”

  赵丰念强忍着手腕的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周老,您一定知道,对不对?‘井’,到底是什么?”

  周学海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有无数尘封的往事在翻涌。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了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新瘫软回椅子里。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时光。

  “孩子,听我一句劝。”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忘了它。把这份档案烧了,把这两个字从你脑子里挖出去,永远不要再提起。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我们能触碰的。它们不属于这个时代。”

  “为什么?”

  赵丰年不甘心地追问,“叶老是警界的先驱,为什么他的名字会被抹去?这个‘井’,又为什么是个禁忌?”

  “禁忌?”

  周学海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不,它不是禁忌。它只是……一口井。”

  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望向了无尽的虚空。

  “一口太深太深的井。当年,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它早就已经干涸了。可现在看来……”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轻声说道:“是井里的水,又重新……满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