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虚伪的仁义-《大明:我!千古一帝,开局登基》

  这就是人的私心,能白拿的东西,谁还愿意花冤枉钱去买?

  舒良刚回到京城,没想到又要带着圣旨去山东,不过这次兴安让他别急着回来。

  县那边,裴纶被皇上批评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皇上还下令让裴纶抓带头

  的人,以正国法。

  有些事情,即使你知道怎么做,也绝对不能去做。

  朱祁钰明白,让缉事厂的暗桩在暗中捣鬼其实不难,但这样做的后果却非常严重。

  后来,执法机构就是这么运作的。

  谁能想到,一个组织里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成了暗桩,他们还策划了这样的事情。

  最荒唐的是,这个计划最初是暗桩提出的,并且被详细安排好了,可最后受罚的却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平民。

  这说明执法机关已经失控,朱祁钰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阴谋诡计和光明正大的手段不一样,最终一定会反咬自己一口。

  不过,倒是挺有新意的。

  裴纶接过圣旨,摇头苦笑,心里完全搞不懂圣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让他们闹,越闹越大越好,把小事弄大,朝廷就能顺理成章地插手了。

  他看了舒良一眼,眼神不太友善,叹了口气说:“火是我自己点的,跟缉事厂没关系。”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缉事厂的人也没资格干这种事。

  舒良轻轻哼了一声,说:“既然裴巡抚知道,那咱就不多说了,大珰让咱带句话给裴大人,大人要走正道!”

  裴纶听了,愣了一下,看着舒良,感觉有点不真实。

  阉党竟然劝文官走正道,这是什么奇怪的事?

  “等这事过去后,臣会回京请罪。”裴纶低头说道,舒良点点头,又看了田领队一眼。

  拿到了圣旨,裴纶觉得这次衙门烧得还算值。

  第二天,人群中已经看不到范瑚的身影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躲在幕后,如果有利可图,自然能捞到好处;如果出问题,他不在场,也不会担责。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人一旦失去掌控,享受了无拘无束的自由,本性就会慢慢暴露出来。

  事情发生之后,街上卖东西的人变少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摆摊的人,都是家里实在困难,不卖东西就活不下去的。

  小孩缩在角落里发抖,因为他只是卖野菜的,前几天那些事没影响到他,也许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事。

  人们喊着空洞的口号,随意翻倒路过的摊子,顺手拿点东西塞进兜里,这已经成了常态。

  那个孩子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闭上眼睛,感觉眼前被黑影挡住。

  他睁开眼,看到那些无法无天的人走到他面前,一脚踢翻了他摆好的野菜。

  孩子咬紧牙关,不敢反抗,至少等一下再捡起来,找个地方洗洗还能卖。

  可是当他看见后面的人正要踩上去时,他赶紧拉住那个人的裤腿。

  “老爷,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孩子说话的声音让那人皱了皱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青衫上沾了脏东西。他突然不知哪来的胆子。

  “什么东西!敢弄脏爷的衣裳!”

  一脚踢向孩子的肩膀,孩子被踢得摔在地上。

  “老爷给你们饭吃,你还不知恩图报,竟敢弄脏爷的衣服!”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火冒三丈,看着地上的野菜,一脚接一脚地踩过去,还不断碾压,嘴里不停骂着那个孩子。

  “老爷,求您别踩了!”

  孩子跪在地上,只能不停地磕头。

  “你还好意思磕头。”

  那书生看到孩子,越看越烦,踩野菜还不够,又一脚踩在孩子头上。

  孩子正磕着头,突然被这一脚踹得额头重重撞在地上,血流不止。

  “老爷,俺知道错了,老爷饶命!”

  孩子的求饶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让书生更加凶狠。

  “兄弟们,我们是为百姓出头的,这小子竟然不知感恩,还骂我们!”

  书生突然大声喊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立刻,一群人围了过来,有书生带头,其他人也不客气地动手打人。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菜摊后面的一间屋里,一个青年一直在盯着外面,一开始以为孩子只是被教训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却演变成群殴。

  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可能会。

  “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见屋里的牌匾。

  “商户?卑鄙的商人,竟敢违抗我!”

  看到这些人怒气冲天,青年心里发寒,连忙关上门,不再理会外面的孩子。

  但那群人好像疯了一样,不停用脚踢门,大声叫嚣着要教训青年一顿。

  在他们眼里,连衙役都不敢管他们,更别说那些被人瞧不起的商贾了。

  这是奇耻大辱!

  “传!令!诸生违法乱纪,视律法如无物,欺压百姓,现,抓拿首徒,抗者,杀无赦!”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正在打孩子的那些人,还有踢门的人,全都停了下来。

  接着他们看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嘴里大喊:“完了!完了!”

  这次,厂卫手里不再是木棍,而是亮出了绣春刀,凡是有胆反抗的,统统杀掉!

  街上百姓冷漠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喝彩。

  当田领队带着人走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孩子身边时,眼神变得暗淡。

  “带回去,给他治伤。”

  舒良从领队身后走出来,看着那个孩子,眼睛有些发红。

  “大人,我要去报官!报官!”

  那青年见状,打开大门大声喊道。

  “去衙门报官。”

  舒良语气冰冷,看了那青年一眼,随后看着人们把孩子抬走。

  裴纶匆忙赶来,一看到孩子,手就不由自主地发抖。

  这孩子身体本就虚弱,哪受得了这一顿打?他紧握双拳,望着舒良说:“内官……”

  “这事,我会如实禀报皇上!”

  舒良咬牙切齿地说,一路上,这孩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老臣,必定请罪。”

  裴纶意识到自己计划有漏洞,而这个漏洞,让许多无辜百姓遭了殃,也许,皇上也正担心这一点。

  与此同时,裴纶选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座备倭城。

  石亨骑在马上,没让士兵进城,只是在外面堵着。

  县里,衙役和差役四处追捕逃跑的人。

  整个过程出奇顺利,被抓的人立刻供出别人,只为立功赎罪,县城的百姓也开始纷纷告密。

  很快,富户范府被举报了,厂卫拿着刀直接上门。

  “开门!东缉事厂办案!”

  小队长用力拍门,根本不在乎藏身份。

  “范瑚,你事情败露了,快点投降吧,坦白从宽!”

  府中,范老爷看着不断震动的大门,回头看着吓得发抖的儿子。

  他手中的拐杖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一直是一项需要严密组织的工作,对基层控制要求很高,这样才能管得住队伍,就像指挥军队一样。

  但军队里的士兵都是训练过的,而却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凑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的技术含量更高。

  范老爷没想过这些,让他儿子参与,不过是为了积累资历和名声,还有就是法不责众的想法。

  从裴纶那种爱惜名声的做法来看,范老爷完全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另一边,裴纶在县衙照顾受伤的人,由军医来处理,比县里的郎中更让人信服。

  “裴大人,这就是所谓的‘善不居官’吗?”

  田领队脸色难看,因为受伤的大多是普通百姓。

  “善不居官”,裴纶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原话是:仁不行商,义不守财;情不立威,善不居官;慈不掌兵,柔不监国。

  这是孩子们启蒙时读的书。

  田领队终究是个武将,只看得懂表面意思,觉得善良的人不该当官。

  其实,这句谚语真正的意思很简单,用后世的例子就能说明。

  就是不能因为同情犯人就放弃惩罚。

  带兵的人不能心软,做事不能感情用事,管钱的人不能贪心,做官的人不能自私,说的就是这些个人情感不能带到公事上,否则就是滥用职权。

  裴纶没有说话训斥田领队,因为这个问题问得没错,当官的人应当行善积德,但裴纶却因私心,让百姓受了害,这就成了虚伪的仁义。

  “病人肋骨断了三根,身上还有多处骨折,这些人是畜生吗?怎么下手这么狠!”

  还没等裴纶回答,军医已经愤怒地说道。

  “就算保住了性命,也肯定落下残疾。”

  军医的话很严重,在这个年代,身体残疾就等于再也不能干重活。

  为什么百姓重男轻女?因为男丁是劳动力,不管是打斗还是种地,都是力气活,男丁的体力天生比女丁强。

  “还请军医尽力救治。”

  裴纶开口说,声音有些虚弱,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范府的大门最终还是被撞开了,因为不合作,范家老小都被抓走了。

  “我是天子的学生,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