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檐铃丁零丁零响-《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

  我要死了吗?

  落凡意识涣散,千钧一发之际,吴宅的大门被撞开。

  一支队伍冲了进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火把,把落凡的夜照得通亮。

  恍惚里,他落入一个怀抱,那人将身上的大氅盖在了他的身上,擦拭他脸上的水。

  “把照景还给我!”落凡抓住她的衣裳,乞求道,“我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照景。”

  “落凡,我在!”照景握住落凡的手,眼圈发红,“落凡,是我太没用了,一直让你照顾,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是照景第一次和落凡说这么多话,落凡哭得不能自已,这才看清,自己竟然躺在柳喜喜的怀里,而吴应晴已经被抓了起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望向照景,照景低声道,“她是个好人。”

  柳喜喜将他扶起,吩咐人带着他去梳洗换衣裳,而后走向亲自领队而来的莫诗成,道,“莫太守,通州竟有这等草菅人命的恶徒,这可是你的失职。”

  原来柳喜喜听到落凡说到养父被打死,家宅被霸占,问到了地址,就派人快马加鞭去将莫诗成“请”来,莫诗成刚端起午饭,就给拉到了这里,不敢有半分懈怠。

  她道,“闲王明察,这等恶徒善于伪装,下官定当严查法办。”

  “明日,我要一个满意的答复。”柳喜喜没有与莫诗成再套近乎,声音清冷。

  丰墨等人跟踪到吴宅,立即派人去通知柳喜喜,柳喜喜赶到时,听到了一点尾巴,那一句“活得坦荡”,令她久久难以平复。

  落凡换了干净衣裳,开门就见柳喜喜坐在那里给照景剥榛子,一点王爷架子都没有。

  他曾在客人口中听过柳喜喜的名号,是个了不得的王爷,为民办了许多好事,所以他一开始才那么信任她。

  可经历那么多事,他不敢无条件的信任她了。

  “给你的。”柳喜喜见落凡傻愣愣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将剥好的榛子递过去。

  落凡撇过头。

  柳喜喜笑道,“怎么这么硬气了,不怕死了?”

  “怕!”落凡脱口而出,又补充道,“但我不怕你。”

  “为什么不怕我?”柳喜喜靠着桌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落凡红了眼眶,说道,“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很亲切。可你为什么要吓唬我?我以为你真的要把我交给蔡县丞。她不是个好人,她和吴应晴是一伙的,吴应晴打死了我的养父,蔡县丞却说我养父欠了吴应晴十万两,没让吴应晴偿命,还把养父的房子抵押了,把我们也卖了,说是还债……而且她就是一个对我……我……”

  柳喜喜起身把榛子递到他面前,制止他去说些不开心的过往。

  “尝尝看,我剥的,保管是最好吃的。”

  落凡不禁睁圆了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柳喜喜。

  柳喜喜道,“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像星星一样。”

  落凡从未听过这样的夸赞,红了脸,接过榛子,往嘴里塞了一颗,掩饰羞涩。

  柳喜喜见他愿意接她的东西,松了口气,拉着他坐下后,讲些有趣的糗事,三人笑得前俯后仰,如檐角的铃铛被风吹起,丁丁零零。

  月似银钩,缓缓往西边沉去。

  程锦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苏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由于闻氏的介入,苏氏的家主易了位。

  闻夏的父母闻鹤和南宫离在与苏问商议完两个孩子的婚事后,没有立即离开通州,说是远道而来,要好好游玩一阵子再走,顺道了解一下通州的风土人情,好为两个孩子成亲做些准备。

  苏问还是早出晚归,遇到病重病人,彻夜不归是常事。

  程锦怎么敢睡觉。

  苏继先虽然从苏氏的家主之位退下来了,可多年的经营,她的势力是在的,而这屋檐之下,大多都是她精心安排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夜里有风,程锦听着檐铃的声音,越见无法冷静,干脆披上外衣,推门而出散步。

  冬月的夜,月色昏暗。

  院子里的雪融化后,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洼,程锦因只穿了单鞋,很快就湿了脚,他准备回房换鞋,忽然听见夜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此时已是寅时,正是睡意最浓之时,程锦疑惑,慢慢靠了过去。

  他贴着墙,墙后说话的是一男一女,女声他极为熟悉,正是苏继先,他吓得捂紧嘴,生怕呼吸太重被他们发现。

  “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通州,你们动作快点!”

  “你放心,事情已经安排妥当。闻氏的出现,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你倒是能忍,竟然不吭一声就卸任了。”与苏继先站在一块的是一名男子,因为光线昏暗,程锦看得并不清楚。

  苏继先道,“苏氏的权力不在家主之位,我这么多年为了让千金医院发扬光大,费了多少心血,就凭一个闻氏可轻而易举的瓦解?”

  “哈哈,正如隐村,闲王以为将我们一网打尽了,可是她不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些个孩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你倒是小心着点苏礼榕,别让她坏事了。”

  “待礼榕留下我苏氏的骨血,我岂能再容她在我面前碍眼!”苏继先的声音冷血至极,仿佛提到的不是自己的孙女,而是一件普通的器物。

  程锦吓得不敢再听,他小心翼翼往回走,却不小心踩到了水洼。

  溅起的水声惊到了暗中说话的两人。

  “谁!”

  程锦慌张的东张西望,赶紧躲到了花丛中,学着猫“喵喵”叫了两声,那两人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话才散开。

  怎么办!

  程锦一动不敢动,再过半个时辰,家奴就该起床了,只要不被苏继先发现,他便是安全的。

  苏继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才注意到,自己躲藏的地方正是苏继先回屋的必经之路,他紧紧捂住嘴,绝不能被苏继先发现了。

  他要揭开苏继先的假面具,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苏继先的迫害。

  脚步已经到了跟前,踩过水洼,停驻在门前。

  程锦的心跳得得格外的快,只要苏继先进了房间,他就能逃离开这里。

  然而,开门声却迟迟没有响起,先响起来的是鸡鸣声。

  冬月的清晨,仍笼罩在一片昏暗中,直至辰时,阳光才缓缓从云层中钻出,烫出一片红来,伴随着还有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

  一个家奴连滚带爬的从屋里跑出来,大喊道,“不好了,夫人上吊了!夫人上吊了!”

  程锦由一根白绸挂在房梁下,如一具木偶,静止在那里。

  苏礼榕闻声赶到,看着那样的程锦,脑子一片空白,耳鼓轰轰作响。

  她不敢相信程锦会这样死掉,那么胆小懦弱,连一句硬气话都没有的父亲,会用一根白绸结束自己的生命。

  齐云看到程锦的惨状,大放悲声,躲进了苏礼榕的怀里不敢再看,低声呢喃,“不可能,爹一定不会自杀的,他怎么可能会自杀,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下一个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你说什么!”苏礼榕不理解齐云为何突然这样说。

  齐云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低着头不断抹眼泪。

  “这是什么游戏?我也要玩!带我玩一玩嘛!”宋颢之突然跑来了,他走到程锦面前去扯程锦的衣裳。

  苏礼榕赶紧叫人将宋颢之带走,又派人去报官,围着程锦看了一圈,才将程锦从白绸上取下,她扶着程锦僵硬的身体,猛地抬头望向在门口张望的众人。

  那些人惊恐地看着他们,似乎没有异样。

  程锦上吊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通州,苏问从外头赶回来时,通州府已经将尸体带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苏问问道。

  苏礼榕冷笑道,“你做为一个丈夫,自己的妻子半夜身亡,你在这里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她当真是恨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她牵起齐云的手,“今日我会搬出苏宅,往后与苏氏再无瓜葛。”

  “你敢!”一直沉默的苏继先猛地吼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礼榕瞪着苏继先,“苏家现在像什么样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如今礼杭有了可托付的人,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礼榕,你怎么这样对奶奶说话,她让你学医术也只是想千金医馆后继有人。”苏问斥责道。

  苏礼榕不禁冷笑,眼神阴冷地看向苏问,“你真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糊涂蛋!千金医馆也不过是表面光鲜,内里都是恶臭。”

  “礼榕,平日你胡闹也就罢了 ,你父亲出了意外,你还如此不知收敛,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都是苏氏的人!”苏问强调道。

  “呵……”苏礼榕走到苏问面前,“我问你,你可知道在礼杭刚定下亲事的喜事前,爹为什么要自杀?到底是谁想让他死!你想过没有?”

  苏问被苏礼榕问到了。

  她沉默了一会,道,“官府会查清楚的。”

  “娘,你扪心自问,你关心过爹吗?他被关在这个大宅子里,多少个日子,你可数得清楚?”苏礼榕泪如雨下,身子微微地颤抖,“他总是谨小慎微,照顾我们一家,换来的是什么?是无尽的孤寂。我一定会查清楚凶手是谁!”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瞥向苏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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