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疯了的人是你啊-《穿越后,我继承了原主的桃花债》

  通州府衙的验尸房。

  程锦躺在那里,肌肤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仵作正在仔细查验。

  苏礼杭难过得几近站不住脚,眼睛红肿,布满血丝。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定下亲事后,开开心心为他准备家宴,又期盼着他成亲的父亲,会以一条白绸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夏扶着他,并没有多的言语。

  此时,通州府尹张星野也候在一旁等待仵作的验尸。

  在发现程锦的尸体后,苏继先以死者为大,要求直接下葬,被苏礼榕和苏礼杭所阻拦,闻夏派人报了官,这才将尸体抢了过来。

  张星野初来乍到,对通州的情况了解甚微,尤其是闲王府的渗入,还未能摸清。

  她暗中观察闻夏的神色,这几日的事情,她有所耳闻,由于闻氏的参与,换了苏氏的家主,新的家主是苏氏一个旁支,叫苏继期,是苏继先的堂妹。

  对于小氏族来说,换个家主无关紧要,可苏氏作为通州四大氏族,家主的更替关系着整个氏族的命运,甚至会影响到通州。

  时间点滴流过,仵作的神色已然不对。

  她看了眼一旁的三人,眉头皱成一团,先是撩起程锦的一只胳膊,说道,“死者生前长时间遭受过严重的虐待,这不该发生在苏氏的夫人身上。”

  “你们看这,这,还有这。”仵作指了指胳膊上的多处伤痕,“常人绝不会有这么多的瘀伤,尤其这一处,伤得极深,除此,他的身上不泛这样的伤痕,有些的甚至是多年的陈伤。”

  “怎么会这样?我爹发生过什么……”苏礼杭还没有接受父亲死亡的事实,却又让他知晓父亲的悲惨遭遇,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认知里的父亲是个老好人,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哪怕是被姐姐恶语相待,他都没有红过脸,只会自己偷偷躲起来哭,那时他不知道父亲与姐姐之间的矛盾,只能两头安慰,现在回想,自己当时的行为,是在给两人的心口插刀。

  可他们仍然将他视作最重要的亲人,不曾生过一丝的嫌隙。

  这个苏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姐姐,他的父亲都经历着无法言语的痛苦,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曾经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苏礼杭一时承受不住锥心之痛,哭到昏厥。

  闻夏赶紧将他抱起,一边警告张星野,“午时,我要一份详细的验尸文书,你若徇私枉法,从中做小动作,我闻氏有的是手段将你们张氏连根拔起。”

  “下官领命。”张星野连忙行礼,又派人领两人去偏厅休息,随后询问仵作,“这位夫人,可有什么背景?”

  仵作是本地人,她回道,“程氏在通州只是普通的小氏族,此一门没有什么大人物,这程夫人死得确实蹊跷。张府尹,他的喉骨是被人给折断的。”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却要说些其他东西?”张星野不悦地道。

  仵作道,“张府尹,此案简单,能在苏宅杀人的只能是苏宅里的人,且程夫人生前遭受过虐待,杀他的人毫无悬念,想必苏家公子和闻侍读都已知晓是何人所为。张府尹,不该趟的浑水不要趟。”

  听到仵作的告诫,张星野反倒来了兴趣,“仔细说来听听,我倒想知道,这通州有什么洪水猛兽。”

  巳时末,马车停在闲王府的门口。

  柳喜喜下车后,发觉王府的气氛有些异样,关练瞧见她,忙上前行礼,将这几日的事情细细禀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柳喜喜皱眉,思索片刻,道,“关练多带点人,随我去苏宅。”

  她将落凡和照景交由府里的人照看,又让人去时序苑将鸣秋请出来为两人检查身体,自己则上了马,领着人,直奔苏宅。

  苏宅的大门紧闭,关练上前敲门,一个小家奴刚探头,就被关练一掌打昏倒地。

  “凶手不在苏家!你什么也查不到!”苏继先猛的一拍桌子,“你胡闹也该有个头了,你爹的死难道还不能给你警告?”

  苏礼榕瞪着苏继先,“你承认了,我爹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苏家?他嫁进来当牛做马,还不够吗?”

  她歇斯底里,又看向母亲苏问,“娘,病人有那么重要吗?你到底给过我爹什么?”

  苏问道,“礼榕,你冷静点,你爹已经过世了,现在最要紧的好好安葬他!”

  “死不瞑目,如何安葬!”苏礼榕似疯了一般吼道,“七年前你们逼死梁秋,你们就该想到,我已经疯了,不可能冷静,这个苏家就不该存在!”

  她袖里剑滑落到掌中,握紧后指向苏继先,“今日,我必须要你为我爹和梁秋偿命!”

  苏继先冷眼看着苏礼榕,“翅膀没长硬就想飞了?”

  “那你看看我翅膀硬不硬!”她刚要出剑,忽闻齐云惊叫声,两名家奴将齐云抓住拖到了一旁,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她的动作迟疑了。

  苏继先道,“你一步错步步错,要成大事者,不该有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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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问道,“礼榕,快给奶奶道歉,莫伤了齐云。”

  苏礼榕失声痛哭,母亲的话像是证实她的一个猜想。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坐在主位上的是她的母亲,她盲目地服从了自己母亲的所有要求。

  可现在能怎么做?

  苏礼榕看向齐云,他那么鲜活,不能像她父亲一样被困在这座宅子里。

  “说吧,你的要求。”苏礼榕不敢妄动,手中的剑落地。

  苏继先道,“我要你生一个苏氏血脉。”

  “什么血这么金贵,竟使得苏氏前家主行如此丑陋行径?”柳喜喜缓缓走上台阶,身后两列侍卫持刀而入。

  她先是从家奴的手中将齐云救下,又捡起地上的剑,见剑上光彩异样,竟然是淬了毒。

  苏继先瞪着柳喜喜,看着她这般从容,便明白自己的人已被柳喜喜尽数拿下。

  柳喜喜道,“苏家小姐,才几日不见,怎将自己逼成这般模样?你要是与苏家同归于尽了,苏家小公子该多难过,你的妻子岂不就此守寡?”

  苏礼榕克制着心中的悲恸看向齐云,得了自由的齐云扑向苏礼榕,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几天的变化,齐云看得清楚明白,自奶奶知道苏礼杭在闲王府,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他并不傻,明白其中的厉害。

  苏礼榕握住齐云的手,回柳喜喜的话,“闲王,见笑了。”

  柳喜喜道,“你与苏家小公子,脾气倒是十分相近,他因为有那么个奶奶,完全不敢接受闻夏,是闻夏一步步紧随,他才有所松动。这几日,我有事外出了一趟,听说闻氏与苏氏即将结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为何这节骨眼上,我们的苏氏前家主,却要杀人呢?”

  她的目光瞥向苏继先,苏继先坐在主位上,一动不动,似乎那个位置有着不一样的魔力。

  “你血口喷人!人怎么会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苏继先沉稳地反驳道。

  “有证据!”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苏氏的人都惊于声音的来源,尤其是苏继先,瞳孔震动。

  宋颢之掀起帘子走出,他来的堂中,看向苏继先,“我是人证,我亲眼看到你杀了程锦,在杀他之前,你说,冬月天寒地冻,怎么会有野猫!你还说,不听话的人,只有死了,才能让人放心。”

  他从怀里摸出一颗玉珠,“苏继先,这是你昨日掐死程锦的时候,他从你衣裳上扯下来的玉珠。”

  苏礼榕看着玉珠,又看向恢复正常的爷爷,问道,“爷爷,你今天去拉我爹的衣裳,就是发现了这个东西?”

  宋颢之点头,说道,“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苏继先,她是个变态,喜欢折磨人,我猜你的亲爷爷,莫氏的莫钧就是被她折磨至死。”

  面对宋颢之的指控,苏继先坦然应对,说道,“你说人是我杀的,这颗玉珠是我的,可我今日穿的与昨日是同一件衣裳,我的衣裳为何没有缺少玉珠?颢之啊,你都疯了那么多年了,刚有所好转,偶犯癔症,思绪混乱是正常的。”

  宋颢之道,“我就知道你要说我是疯子,来掩盖自己的罪恶。”

  他伸出一手,撩起衣袖,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旧伤,说道,“我曾被退过婚,是因为我不行,正因为我不行,苏继先就加倍的折磨我。为了逃过折磨,我只有通过吃药扰乱脉象来装疯。我们的五个孩子,全都是抱养来的,是她为了证明苏氏枝繁叶茂的假象,也正是因为五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而她的骨血苏问在生礼杭时伤了根源不能再孕,她这一支的延续只剩下礼榕了。”

  他朝苏继先喊道,“疯了的人不是我,是你啊,苏继先!”

  当表相被撕开,露出来的真相往往叫人难以接受。

  苏礼榕听完宋颢之的话,哈哈大笑,她看向苏继先,冷漠道,“原来是这样,我的好奶奶,没有延续了,你的愿景要落空了。”

  “你说什么!”苏继先猛地站起,不是因为被指控,而是‘没有延续’四个字。

  苏礼榕道,“梁秋死后,我就服了毒,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我不让倌人在我身体留下东西,并不是因为我怕怀孕,而是我要装给你看啊,我的好奶奶。哈哈……原来我的那些妹妹们,与你都没有血缘关系,真是天大的讽刺,哈哈……”

  “你大逆不道!”苏继先被苏礼榕气得发抖。

  她谋划了那么多,却在这时断了根。

  如同风筝失了线,苏继先跌坐在椅上,人一下子似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也更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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