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今年的实际情况-《四合院里的镇宅之宝》

  秦淮茹抄起碗筷颠颠儿往厨房去了。

  刘清儒往椅背上一靠,眼皮子一耷拉,就着闲空养起了神。

  没多大工夫,院儿里就飘来张婶的大嗓门:“淮茹啊!明儿咱一块儿去菜市场呗?

  听说刚到了新鲜白菜,水灵着呢!”

  秦淮茹在厨房门口应得敞亮:“得嘞!明儿一早我准候着您,咱一块儿去!”

  等秦淮茹从厨房回来,手里多攥着块半干的擦桌布,刚在桌上擦了两下,

  就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没瞧见,今儿去粮店打油,排队排了小半个钟头!

  现在这豆油啊,虽说还是八毛二一斤,可凭票供应的量又减了,

  咱家用油要不要也省着点?孩子们那边我怕他们不够。”

  她把擦桌布往桌边一撂,屁股往炕沿上一坐,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眉头也皱了起来:“前儿张婶还跟我念叨,说她儿媳妇炒菜,舍不得放油,

  孩子都不爱吃饭,可那油票就那么几张,再心疼也没法子不是?”

  刘清儒猛地睁开眼,接过话头就顶了回去:“省啥省?别家咱不管,也管不着!

  咱家该咋吃咋吃,你没事多往敬国、继祖、继业几个孩子家跑跑,

  谁家要是缺啥了你就给他们带过去,家里都有小孩子,别亏着他们!有我在,你怕啥?”

  他顿了顿,又想起啥似的,接着说:“今年的情况不怎么好,

  粮店的糙米都涨到一毛四一斤了,精米更贵,一毛八!

  粮本上的定量就那么多,要是想多买两斤,还得找关系托人,麻烦着呢!”

  说着他坐直身子,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你还记得去年秋天不?

  白菜才一分二一斤,今年倒好,刚上市就涨到两分五了!

  今年雨水特别少,白菜收成不如去年,往后价格说不定还得涨,

  咱家人多,得早做打算。”

  秦淮茹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不是嘛!我今儿去菜市场,

  瞧见有卖萝卜的,要三分钱一斤,比去年贵了一分!我问那摊主,咋这么贵?

  他说今年种萝卜的少,进货价就高,没办法。

  我想着家里腌萝卜快吃完了,咬咬牙买了五斤,花了一毛五,

  还搭了两张蔬菜票,心疼得我哟!”

  她顿了顿,又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山药蛋子,去年是一分八一斤,

  今年都涨到两分三了,买十斤就得两毛三,还得用票。”

  刘清儒点点头,附和着说:“你说的是!今儿我在厂里跟同事聊天,

  他们说蜂窝煤还是三分钱一块,可凭票买,一户一个月就五十块,

  要是不够用,就得去黑市买,黑市都涨到五分一块了,忒贵!

  快退休的老李还说,他小儿子要结婚,想买块布做新衣服,

  布票不够,托了好几个人才弄到两张,不容易啊!”

  秦淮茹接过话茬,声音也低了些:“可不是嘛!布票才每人每年一丈六,

  做件褂子就得用五尺,做条裤子得四尺,要是想做套新衣服,

  就得攒好几年的票,哪儿那么容易!”

  她往门口瞅了瞅,赶紧压低声音:“我前儿听胡同口的王奶奶说,

  她孙子想买双新鞋,鞋票不够,去黑市买了一张,花了五块钱,这可真是贵得离谱!”

  刘清儒皱着眉,重重叹了口气:“黑市的东西就是贵!市场里买肉,

  凭票买是七毛五一斤,黑市都涨到一块五一斤了,差了一倍!”

  秦淮茹点点头,伸手从桌上拽过针线筐,拿起鞋底就开始纳:“我听老张儿媳妇说,

  她娘家在青云店那边,今年粮食收成不好,不够吃,想让她接济点,

  可这边粮本上的定量就那么多,哪有多余的粮啊!她愁得都好几宿没睡好。”

  刘清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啊!今年全国都不太平,

  不少地方都闹粮荒,咱北京还好点,有供应,要是在农村,日子更难过。

  我听单位的老李说,他老家在河南,今年粮食不够吃,不少人都吃野菜、啃树皮,

  想想都可怜。咱能有粮吃,有煤烧,就不错了,比别人可强了不少,该知足了。”

  秦淮茹正低头纳鞋底,听见这话手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眼神里多了几分亲近:

  “我妈跟我说,今年咱昌平春夏就旱,永定河那支流都干得能走人,

  咱村那几亩玉米地,浇地全靠井里的水,井都快见底了,

  最后收的玉米穗子,比往年小了一圈,我爸愁得好几宿没睡好,头发都白了不少。”

  刘清儒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沿 —— 秦家村那片地的情况他熟:

  “可不是嘛!上月我去昌平南口采购,瞧见那玉米棵子才到人腰,

  穗子瘪得跟啥似的,看着就揪心。

  秦家村那边也一样,咱爸还跟我念叨,说今年收的粮食,除了留明年的种子,

  够自家吃就不错了,想给咱捎点新玉米都没富余。”

  他顿了顿,想起那会儿的光景就难受:“还有十三陵那边的村子,

  我跟供销社的老李打听,说比咱秦家村还难,有些农户都开始挖红薯窖,

  把红薯秧子晾成干儿,预备着冬天掺在玉米面里吃,

  哪像咱城里,还能顿顿吃上白面馒头。”

  “那咱北京城里咋没这么明显?”

  秦淮茹纳鞋底的手停了,一脸疑惑,语气里满是对自家村子的牵挂。

  “咱是城里啊,供应优先保障着!” 刘清清儒坐直了身子,声音放得更实在:

  “上月我跟东四粮站的王主任喝酒时他说,今年市里专门下了通知,

  郊区收的粮食先紧着城里调运。咱每月粮本定量三十斤,虽说有十斤粗粮,

  可你去昌平城里瞧瞧,那边城镇居民定量才二十五斤,粗粮还占一半,比咱差远了!”

  他无意识地拍了拍大腿:“就说沙河那边的供销社,我瞧见门口贴的通知,

  想买精米得凭单位开的‘特殊证明’,要么就是家里有老人、病人,

  一般人家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

  秦淮茹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下大腿:“敢情是这么回事!

  看来,粮食又得攥着手指头分了。”

  她忽然想起啥,眼珠子都亮了几分:“我说呢,上月鸡蛋供应不就降了?

  从半斤改成五两,机关单位都停供了,这也是粮食紧张带的连锁反应吧?

  咱秦家村的老母鸡,今年下蛋也少了,我妈说鸡得吃玉米、麸子,

  今年粮食少,麸子都舍不得多喂,鸡都瘦得跟不成样了。”

  (注:此时还沿用着旧计量法,一斤等于十六两,半斤是八两。)

  “可不是嘛!” 刘清儒身子往椅背一靠,语气里满是笃定,

  “咱秦家村那边,不少养鸡户都把鸡给卖了。

  说是今年粮食收得少,麸子都涨到一毛二一斤,比去年贵了四分钱,喂不起了!

  咱妈也说,今年就留了两只老母鸡下蛋,给咱爸补身子,其余的都卖了换粮食。

  这就是为啥说供应降了影响大 —— 八两到五两,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秦淮茹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对娘家的惦记:“回头我再给咱妈寄点粮票去,

  让她跟咱爸别亏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