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下的令不去找他,找本宫做什么?-《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

  九贝子府,天色将暗,房内还未点灯,

  只有窗外残余的天光透进来,勾勒出胤禟独自立在窗前的背影,

  他手中摩挲着一卷刚接过的明黄圣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无喜无悲,只有一片沉静的漠然。

  “董鄂氏……齐世之女……”

  他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随即像是拂去一粒微尘般,将这念头轻轻撇开,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左右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那么,具体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他随手将圣旨搁在紫檀木大案上,仿佛那只是份普通的公文,

  转身便想唤人摆饭,该干啥干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老三胤祉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文人意气的声音:

  “九弟、九弟!恭喜恭喜啊!”

  帘子一打,胤祉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石青色常服,头上戴着同色瓜皮帽,笑得见牙不见眼,

  “刚得了信儿,皇阿玛这指婚指得好啊,董鄂氏,家门显赫,贤良淑德,与你正是般配!”

  胤禟脸上瞬间堆起了惯常的、带着几分混不吝的笑容,迎了上去,

  “三哥消息可真灵通,弟弟我这刚接了旨,茶还没喝上一口呢。”

  胤祉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地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语气愈发得意,

  “说起来,这更是亲上加亲,你三嫂不就是董鄂家的?”

  “论起来,这位未来的九弟妹,与你三嫂还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妹,”

  “往后咱们哥俩,可是正经的连襟了。”

  他越说越觉得关系亲近,胸膛都不自觉地挺了挺,

  “这可是大喜事!”

  “走,今日三哥做东,咱们去醉意楼,好好喝上一杯,庆贺你定亲之喜!也叫上老十。”

  胤禟脸上依旧笑着,

  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

  他看着胤祉那张因这层连襟关系而兴奋发光的脸,

  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规划着如何庆贺,只觉得无比刺耳,

  庆贺?庆贺什么?

  庆贺他即将要娶一个陌生的女人?

  庆贺他那点永远见不得光的心思被彻底钉死在皇命之下?

  但他面上半分没露,只是笑容更加深了些,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为难,

  “三哥盛情,弟弟心领了!”

  “只是您看,我这刚接旨,府里一堆事要安排,谢恩的折子也得赶紧写,实在是抽不开身。”

  “要不这样,等下回,下回弟弟做东,一定好好请三哥,咱们不醉不归!”

  他话说得圆滑客气,理由也充分,

  胤祉虽觉有些扫兴,

  但见他府里确实人来人往刚经过接旨的忙乱,

  也不好强拉,又寒暄了几句“往后常来往”之类的话,这才起身走了。

  送走胤祉,房门重新合上。

  胤禟脸上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他慢慢踱回窗前,

  暮色渐浓,将他挺拔的身影吞噬在昏暗里,只剩下一个模糊而孤寂的轮廓,

  他就那样静静地立着,仿佛与窗棂、与案几、与这满室的沉寂融为了一体,

  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格上划过,留下几道模糊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安德海小心翼翼的声音,

  “爷,各处府上听闻爷定了亲,都派人送了贺礼来,礼单在此,您是否过目?”

  胤禟猛地回神,深吸了一口气,

  再转过身时,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那副玩世不恭、带着几分商人精明的神色,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神与沉寂从未发生过。

  “拿进来吧。”

  他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懒洋洋的调子,

  抬步走向书案,准备应对又一波人情往来,

  只是那背影在渐暗的光线中,依旧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僵硬。

  ……

  毓庆宫,

  在胤礽下令后院女人无召不得踏入书房附近后,程氏吓坏了,

  她以为是自己昨日送汤过去惹了太子不喜,于是战战兢兢去了……正殿。

  正殿内,石蕴容正拿着个拨浪鼓,逗弄着摇床里咿咿呀呀的弘曜,

  “娘娘,程格格在外求见,说、说想给主子请安。”瑞兰低声通传。

  石蕴容手中动作一顿,有些诧异,

  自她生下弘曜,

  除了必要的请安,后院这些女人都很有眼色地不来打扰,

  今日这程氏……

  “让她进来吧。”沉吟片刻,石蕴容终究是松了口。

  瑞兰立即应是,转身去外面将人带进来。

  转眼间,帘子轻动,程格格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棉袍,打扮得素净,

  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妾身、妾身给太子妃请安,娘娘万福。”

  她声音中带着哽咽,肩膀微微发抖。

  石蕴容将拨浪鼓交给乳母,示意她将弘曜抱去内间,

  这才抬眼仔细打量跪在地上的程氏,

  只见她眼圈红肿,脸色苍白,一副惊惧过度的模样。

  “起来回话吧,地上凉。”石蕴容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

  程氏却不敢起,反而以头触地,带着哭腔道:

  “妾身不敢,妾身犯了错,特来向娘娘请罪,求娘娘恕罪!”

  石蕴容微微蹙眉,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但还是问道:

  “哦?你犯了何错?”

  “妾身、妾身昨日不该擅自往书房送汤,”

  程氏抬起泪眼,惶急地解释,

  “妾身只是、只是见太子爷操劳,心中挂念,绝无他意!”

  “没想到竟惹得太子爷不悦,下了那样的命令……”

  “妾身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妾身日后定当谨守本分,再不敢妄为了。”

  她一边说,一边磕头,眼泪珠子似的往下掉,好不可怜。

  石蕴容看着她这哭哭啼啼、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些无语,更有些搞不懂,

  胤礽下的命令,不去找胤礽哭诉认错,跑来她这个正妃这里又跪又哭是几个意思?

  指望着她去替她求情?

  还是觉得她这个太子妃贤良过了头,会心软护着她?

  “你先起来,”石蕴容语气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