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回报-《你帮他生娃,离婚你后悔什么》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很想反驳,很想大声地说一句:

  “难道你们就没有错吗?难道所有的过错都该我一个人承担吗?

  那些话语几乎冲到了喉咙口,但最终还是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要忍,我现在必须要忍。

  她不是来吵架的,她来这里,是为了道歉,为了弥补,而不是为了争辩。

  她深知,一旦开口争执,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她带来的那些包装精美的礼品,安安静静地躺在墙角,在有些昏暗的光线里,它们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

  那些原本寄托着她心意的礼物,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笑话,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它们仿佛在说,看啊,你以为这些就能弥补过去的一切吗?你以为这些就能打动他们吗?

  电视里,聒噪的广告音乐还在继续,欢快的旋律与客厅里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反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着苏心悦,她与这个家庭之间,横亘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苏心悦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狼狈。

  她强忍着眼底的酸涩,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点像是无所谓的表情,尽管那表情在抽搐的嘴角下显得格外勉强。

  “阿姨,我知道您对我的误会很深,”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每一个字都努力咬得清晰,

  “没关系,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向着院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无力,却又必须稳住,不能让自己的狼狈显露分毫。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并没有任何挽留的目光。

  她继续回到农庄学习,每过几天,他便会带上些零食水果去林家,一开始林父林母会骂她,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骂了。

  林更近也是,次数多了,她发现苏心悦好像确实变了,他们开始向朋友一样,而刘佳佳却认为她肯定还有什么后招。

  但林家人都不相信,慢慢地他们有时会让苏心悦在家吃饭,有时苏心悦也会下手帮忙,这让林家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一重大变化。

  她就像一只认准了航线的候鸟,无论上一站经历了怎样的风雨,时间一到,便会准时地、固执地飞回林家这座农庄。

  每一次,她都提着一袋刚从市场上挑拣出来,最新鲜饱满的水果。

  起初,迎接她的是一场暴雨。林母的骂声从门缝里挤出来,尖锐又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要把她牢牢钉在无形的耻辱柱上。

  那些词句她都记得,又似乎都忘了,只剩下嗡嗡的回响在耳边,像一群不肯散去的蜂。

  她就站在那片嗡嗡声里,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前的一小块水泥地,一声不吭。等那声音因为主人的疲惫而稍有停歇,她便轻轻把水果袋子放在门口,然后转身,脚步匆匆地逃离。

  后来,风暴渐渐平息,变成了另一种更伤人的沉默。林母不再骂了,只是隔着纱门,一脸麻木地冲她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滚滚滚,别再来了。」

  那声音干瘪,不带任何情绪,比最恶毒的咒骂还要沉重。她点点头,好像真的听懂了,依旧把东西放在老地方,再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开。

  再后来,连挥手的力气都省了。木门会为她开一道缝,仅容得下她把水果塞进去。门里门外,是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她把东西放在门口那张褪了色的鞋柜上,动作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完成任务,转身离开。

  直到今天。

  天气闷热,院子里的蝉鸣有些聒噪。她正拿着水管,帮着林父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

  林父话不多,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哪一丛月季根部要多浇些,哪一盆兰花叶子上不能沾水。

  她认真听着,水流从管口喷洒而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细碎的彩虹,空气里弥漫开湿润的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身后的纱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她下意识地停了手里的动作。

  林母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却端着一只青瓷碗。

  她没看她,目光落在院角那棵半死不活的石榴树上,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

  「喝了,解解暑。」

  一瞬间,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水管的喷头歪向一边,清凉的水“哗”地一下全洒在了她的布鞋上,湿意迅速渗透进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股力道极大,攥得又酸又胀,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放下水管,有些僵硬地走过去。

  林母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把碗往前递了递。她伸出手,接过那只还带着温度的碗,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林母粗糙温热的皮肤。

  就是那一下轻微的触碰,让她积攒了许久的堤防瞬间崩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烫得眼眶发疼。

  她赶紧低下头,盯着碗里清澈的汤水和沉在碗底的、煮得开了花的绿豆。

  「谢谢……阿姨。」

  声音从喉咙里出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和颤抖。

  林母那一声硬邦邦的“解解暑”,像是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她心湖的涟漪直到此刻还未平息。

  她捧着那只空了的青瓷碗,指尖还残留着碗壁和林母皮肤传来的、两种交织在一起的温度。

  林母从她手里接过碗,没再说什么,只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那句哽咽的“谢谢”。

  那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她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下来。

  林母转身进了屋,那扇陈旧的纱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合上,又弹开一道缝,慢悠悠地晃荡着。

  她站在院子里,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正踟蹰着,一抬眼,就看见了倚在门框上的林更近。

  他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这种沉默。不是争吵时的那种,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燃;

  也不是冷战时的那种,空气里全是冰冷的钢针。今天的沉默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总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充满了警惕和攻击性,仿佛随时会扑上来,用最锋利的牙齿咬断她的喉咙。

  可现在,那份戾气不见了。他只是看着她,一双眼睛很深,像一口她从未见过的、幽暗的古井,看不见底,也猜不透里面藏着什么。

  就在她被那目光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准备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时,他忽然开口了。

  “有没有吃早餐?”

  他的声音有些低,还带着一丝久未好好说话的沙哑。

  “……没有的话,进来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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