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哪有什么盟友,哪有什么好人和坏人-《哈哈哈,大明》

  韩嬷嬷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韩嬷嬷去哪里了,反正是彻夜未归。

  有人看见她跑了,有人看见她一头栽进了护城河里去了!

  反正她人是消失了!

  一个宫女的消失不会有丝毫的波澜。

  只要朱徽媞不追究这件事,那这件事就不会有人多过问一下。

  朱徽媞不会追究这件事。

  她在宫里被下人欺负惨了。

  娘进到了冷宫,她这个先帝的女儿现在还有一个公主的封号。

  如果封号没有,人能活的好也就算了。

  问题是臣子把她当成了一个棋子。

  当棋子也就算了,历朝历代以来,那么多公主,又有几个公主能完完全全的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决定不了也就算了!

  如今的现状是选驸马这个体系养活了太多的人。

  宫里的管事也好,宦官、宫女也好,都是属于受益的人。

  这群人,把公主出嫁这个事情当作了生意。

  所以,自打要给朱徽媞选驸马的消息传开,宫里那些宫女都想往朱徽媞身边靠,能吃一口就吃一口。

  不能吃也要拿点好处。

  像韩嬷嬷这样的人不仅仅是想吃一口,是想出宫,是想握着公主的产业,是想一口吃个大的。

  这一套有流程,有案例!

  这一套已经试验过了很多次,很好用。

  可这一套碰到了余令这个另类,谁敢张嘴,就永远闭嘴。

  所以,余令根本就不在乎韩嬷嬷去了哪里,跑就跑了吧,归化城太苦了,情有可原。

  韩嬷嬷跑了,余节来了!

  余节现在多了一个活,他要负责朱徽媞的起居。

  他都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活给自己。

  可大哥的话他又不敢不听,犟嘴的话还没出口大耳光子就扇过来了!

  长兄如父!

  莫说这是在外面,就算是在家里照样抽。

  大哥抽完了老爹过来继续抽,一句你哥是状元,你不听他的你听谁的,让来财状告无门。

  在家里,学问高的人那就是天!

  如今家里的天发话了,自己必须要照顾好京城来的贵客。

  这贵客多贵来财没看出来,只觉得像个逃难的一样。

  “我叫余节,屋子里缺什么你就告诉我,能搞到的,我尽量满足!”

  朱徽媞害羞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其实什都不缺。

  因为她是知情人,她知道眼前之人现在是谁,今后又是谁!

  “令节,令节,三国曹植《武帝诔》里有"令节不衰",这是赞颂人高洁的品德.....”

  望着跑开的朱徽媞,来财郁闷道:

  “唉,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这么容易红脸,这还大户出来的呢,连五月都不如,一点都不大方!”

  “来财来财,明日你去骑马么?”

  望着大大咧咧的肖五,来财没好气道:

  “有外人在,你就别喊我的小名了,你得喊我的大名,知道么?”

  “就你金贵,来福我不也一样喊!”

  “算了算了,我跟你这人较劲做什么,肖大人,你现在是管家,你看看这院子还缺什么,你吩咐,我去做!”

  “缺…缺几只鸡吧!”

  “这个你别想了,你想了我也做不到,真想要,等到入秋以后吧,鸡,我是搞不到,狗要不要?”

  “可以!”

  余节嘟嘟囔囔的走了,一想到明日还要教贵人骑马,他觉得大哥是真把人当驴使唤。

  自己最忙,偏偏找自己。

  来财走了,陈默高来了。

  如今的陈默高头发已经长起来了,有了头发的他少了光头时候的凶悍之气,多了些许的文雅。

  “小木匠还好么?”

  “大胆!”

  “光头,来,额跟你社个话!”

  陈默高闻言拔腿就跑,这话也就肖五敢这么说!

  问题是他敢这么说自己也不敢听,太折磨人了!

  还说话呢,傻子才去跟他说话,按住了跑都跑不了。

  “你跑什么,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楼上的朱徽媞笑的肚子疼,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和钱扯到了一起。

  陈默高走到大街上,望着干净的街道他第一念头就是长安,长安也是这么干净。

  余令似乎对干净有着特别的执念。

  不光干净,这里也越来越像长安。

  长安的治理是外松内紧,网格化治理,这里也是,看看那夹着棒子在街头巡逻的人就知道了。

  他们定然就是什么负责人。

  看了看那些铺子,陈默高心里有些羡慕。

  别看现在门可罗雀,等数个月之后,这些铺子就能赚钱了!

  去了余令的住所,陈默高忍不住道:

  “还有空铺子没?”

  “哎呦,陈大人睡醒了?”

  陈默高端起余令的茶壶,一饮而尽,没好气道:

  “问你话呢,还有空铺子没?”

  “别想了,这一次朝廷户部没给钱,这些东西早就分完了,功劳高的有属于自己铺子,功劳少的,几个人合伙分一个!”

  “又是什么集体制是吧?”

  余令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店铺这方面余令没做太多要求,但是土地一定是的。

  虽然后面会出问题,但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一个解决问题发现问题的过程。

  当阶段最好的就是最实用的。

  先把当下做好,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余令都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对不对。

  “朝堂如何?”

  “朝堂没变化,但兵部和户部恨你不死,已经有人在列举你的罪状了,你这次回京他们你就会感受得到。”

  余令笑了笑,跳开这个话题道:

  “苏怀瑾圆梦了没?”

  “圆个屁的梦,东厂是在锦衣卫的基础上成立的,锦衣卫里有本事的都被掐苗子去了东厂,养老的人比干事的人都多!”

  陈默高叹了口气:

  “苏怀瑾他低头了,觉得无趣了,也不想争了,去辽东了!”

  余令没想到苏怀瑾还是去了辽东,心里的那道坎只是外人看不见罢了,其实他还是释怀不了。

  “再忍忍,等我!”

  陈默高心里也难受,现在做梦还是能梦到死去的兄弟在喊着救救他。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要对林丹汗下手,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但我不如你是真的!”

  “郭御史是魏忠贤的人对么?”

  陈默高点了点头,轻声道:

  “不瞒着你,如今以浙派官员为首的诸多派系官员都和他站在了一起,他们在隐忍,在等着对给对手致命一击!”

  “要快了是么?”

  “快了,我估计今年结束后就开始了,我知道你和钱谦益关系好,告诉他,别掺和,掺和进来了会死人!”

  “我会死么?”

  见余令开起了玩笑,陈默高无奈道:

  “刘廷元是浙派魁首,他带着一帮子人帮你说话,你这次入内阁就是他们!”

  “这么厉害?”

  “朝堂没有快意恩仇,每一步的后面都是步步为营。

  他们先放出推荐你为三边总督的消息,然后借坡下驴压了叶向高等人一头!”

  “我是真的没有和他们走到一起!”

  陈默高笑了,斜着眼道:

  “我信,问题是叶向高他们不信啊,我不说了,这帮子人在罗列你的罪证呢!”

  “我这么好的一个人有啥罪证?”

  “你跟我说有屁用啊,你得去跟他们说,他们说你有罪,你必然有问题,清流么,捕风捉影的事情那也是为国为民!”

  “如果啊,我说如果我把叶阁老打了会如何?”

  陈默高又笑了,觉得不好,憋着笑道:

  “等着吧,你会比街边的狗屎还臭,就算你什么事都没做,他们也能编排出来!”

  “我要打汪文言!”

  陈默高点了点头:

  “这靠谱,他也入了内阁,也正是因为他入内阁了,惹的很多进士意见很大,碍于他后面有人,众人不敢招惹!”

  “大明第一布衣啊!”

  陈默高嗤笑道:

  “这你都信啊,不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只能宣扬这些虚名。

  殊不知,名头越大,得罪的人越多,这不是打那些寒窗十年学子的脸,是打了所有读书人的脸!”

  “如今看似的尊荣只不过是烈火烹油罢了!”

  陈默高把最后的一点茶根吸溜完继续说道:

  “我建议你别搭理他,东厂那边已经盯上他了,一旦东厂出手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他,扳倒他,就能扳倒一群!”

  余令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茶壶出神道:

  “你的建议我心领了,东厂办事太粗糙了,做了好事也会被人骂,这次我给他们打一个样,这次我要让叶向高辞官!”

  陈默高闻言打了个哆嗦!

  说来说去,这汪文言反而成了棋子,真正过招的还是余令和那些个主要的阁臣。

  陈默高兴奋了。

  “令哥,咱们明日就回吧!”

  “滚蛋!”

  余令站起身,对着陈默高继续道:“城中的铺子你别想了,河边倒是有一大片荒地可以商量,你要不要?”

  “多大?”

  “二百多亩!”

  “这么一点,不好是吧!”

  “嗯,不好,八月洪水来临容易淹,如果花钱找人把河道搞好,这块地将是这归化城附近最好的一块!”

  陈默高思量了片刻,笑道:

  “那还说什么呢,我爱驯服河流,河道治理我比你有经验,这玩意就像女人,你得用钱一次性砸到位,然后它就乖了!”

  两个人左摇右晃的走上的街头,彼此都享受着肆无忌惮的自由。

  ……

  如陈默高所言,在另一边的京城,有臣子已经在罗列余令的罪状了!

  他们相信无官不贪,所以先从贪污受贿开始。

  这些人很有门道,第一个查的就是余令的乡试,查余令在考试的时候和哪些官员有过接触。

  这一查,直接把袁万里和林不凡的同窗给查了出来。

  当初,这两人可是写信拜托这些人对余令照拂一二!

  有了这些,众人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全都扑了过来,开始查会试!

  矛头直指退休离任的刘敏宽!

  吏部也没闲着,吏科给事中刘宏化开始带人查余令的俸禄。

  当把余令近五年的俸禄统计出来后刘宏化脸色大变,赶紧道:

  “听听,这个事不能查了,不能查了!”

  “为什么啊!”

  刘宏化咬着牙道:“吏部已经五年没给人发俸禄了,这事再查下来,我们就是失职之罪!”

  左谕德缪昌期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后赶紧道:

  “不能查这个了,再查下去,我们吏部倒欠他一笔钱!”

  众人一愣,咋觉得这么别扭,朝廷欠臣子钱?

  魏忠贤知道这些人已经在查余令了。

  在他管辖下的东厂却如一只狩猎的猫一样静静地蜷缩了起来。

  “千岁,要不要帮余大人一把!”

  魏忠贤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

  “去,把我们知道的消息再给这些蠢货漏一点,比如余大人的户籍问题.....”

  说罢,魏忠贤才望着说话的严立恒道:

  “严大人,咱家知道余大人对你有恩,但别忘了咱们是在为谁做事!”

  严立恒咬着牙道:“千岁,小的愚钝!”

  “愚钝啊,咱家就掰碎了喂你嘴里,听好了,咱家这是在未雨绸缪!”

  “千岁,是陛下的意思么?”

  魏忠贤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嬉笑道:

  “大人啊,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未雨绸缪么,咱家这是提前为皇帝考虑,明白么?”

  “明白!”

  望着严立恒退下,魏忠贤笑了笑,低声道:

  “严大人不适合干这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