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烬海少了暮春的温柔,连日的雷阵雨把码头的青石板浇得发亮,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卷着数据站外晾晒的鲛绡布,拍在窗棂上簌簌作响。袁建琪正整理着江南护海站传来的最新报表,指尖划过纸页上“桃花酒甜度校准18%”的备注,嘴角还噙着笑,王一冰端着刚泡好的八十五度碧螺春走进来,保温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他抬手想替她拂去额角沾到的墨点,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西北浅滩洋流异常,有渔船触礁,请求支援——”对讲机里的声音被风雨揉得破碎,袁建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巡海杖,顾不上擦去手上的墨渍,冲王一冰喊了句“我去看看”,便拽开数据站的门冲进雨里。王一冰心头一紧,攥着保温杯的指节泛白,他立刻扑到屏幕前,快速调出西北浅滩的洋流数据,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却见屏幕上的红色预警标记正以极快的速度扩散——那片海域前几日刚监测到暗礁移位,他反复标注过三次,叮嘱过巡海队务必绕行,偏偏今日雨大风急,渔船还是闯了进去。
袁建琪的快艇劈开浪头,雨幕里只能看清前方一点微弱的光,她紧握着船舵,余光瞥见舷侧的浪头卷着碎木片,心知渔船情况危急。靠近触礁的渔船时,她看到船身已裂了道大口子,几名渔民扒在船舷上,海浪正一下下往船舱里灌。她扔出救生绳,让渔民先往快艇上转移,转身想去检查船身破损处,脚下却被湿滑的甲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直撞向船舷的金属护栏,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雨幕瞬间变成模糊的白,她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王一冰”,便坠入了翻涌的海水里。
王一冰赶到时,海面已被染成暗灰色,他跳上救援艇,目光像精准的雷达扫过每一寸海面,鲛族的巡海鲛人跃出水面,托着昏迷的袁建琪递到他面前。她的额角渗着血,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手里还攥着半截巡海杖,杖头的桃花纹路被海水泡得发胀。王一冰的手抖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用鲛绡布裹住她的伤口,指尖探向她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跳动时,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却像被海水冻透了,连呼吸都带着颤。
医院的灯光白得刺眼,林野和阿渝带着念海、念汐守在病房外,念汐攥着阿渝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会不会有事?”阿渝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眶泛红,却还是强装镇定:“你妈妈最勇敢了,一定会没事的。”林野靠在走廊的墙上,手里的烟捏得变形,他望着紧闭的病房门,想起当年死潮湾的凶险,那时袁建琪也是这样,拼着命护着这片海,只是这一次,他宁愿她少些勇敢,多些安稳。
王一冰守在病床边,握着袁建琪的手,她的指尖微凉,额头上的纱布渗着淡淡的血印。医生说她是撞击导致的颅脑损伤,醒来后可能会有记忆缺失,具体情况要等她醒了才知道。他翻开她常带的那个笔记本,扉页上是她写的“护海先护心”,后面记满了各地护海站的联络方式、桃花酒的酿造方法,还有他的各项“精准参数”——碧螺春水温85c,巡海杖刻度误差≤0.1cm,牵手时的步频差0.5步\/秒。王一冰的指尖拂过这些字迹,喉间发紧,他想,就算她忘了所有,他也会把这些温柔的细节,一点一点重新讲给她听。
翌日清晨,袁建琪缓缓睁开眼,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看向守在床边的王一冰,眼神里带着陌生的茫然。王一冰心头一沉,轻声唤她:“建琪?”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王一冰的指尖僵在半空,他看着她那双清澈却空茫的眼睛,那些藏在数据里的温柔,那些刻在桃木戒指上的承诺,那些融在桃花香里的岁月,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海浪卷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放缓了声音,像第一次介绍自己那样:“我是王一冰,这里是烬海的医院,你是……你是我想拼尽所有去守护的人。”
病房外的林野听到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阿渝捂住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念海握紧了拳头,他看着病房里的父亲和母亲,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一起做一件比守护整片海更重要的事——把袁建琪的记忆,把那些藏在潮声里、桃花香里的温柔岁月,一点一点找回来。
袁建琪看着王一冰眼底的温柔与难过,皱了皱眉,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像被一层厚厚的雾挡住,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偏过头,看向窗外,能听到远处的潮声,那声音熟悉又安心,只是她不知道,这潮声里,藏着她半生的守护与情长,藏着一群人的温暖与牵挂,也藏着她即将被重新拾起的,关于这片海、这群人的所有记忆。
“西北浅滩洋流异常,有渔船触礁,请求支援——”对讲机里的声音被风雨揉得破碎,袁建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巡海杖,顾不上擦去手上的墨渍,冲王一冰喊了句“我去看看”,便拽开数据站的门冲进雨里。王一冰心头一紧,攥着保温杯的指节泛白,他立刻扑到屏幕前,快速调出西北浅滩的洋流数据,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却见屏幕上的红色预警标记正以极快的速度扩散——那片海域前几日刚监测到暗礁移位,他反复标注过三次,叮嘱过巡海队务必绕行,偏偏今日雨大风急,渔船还是闯了进去。
袁建琪的快艇劈开浪头,雨幕里只能看清前方一点微弱的光,她紧握着船舵,余光瞥见舷侧的浪头卷着碎木片,心知渔船情况危急。靠近触礁的渔船时,她看到船身已裂了道大口子,几名渔民扒在船舷上,海浪正一下下往船舱里灌。她扔出救生绳,让渔民先往快艇上转移,转身想去检查船身破损处,脚下却被湿滑的甲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直撞向船舷的金属护栏,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雨幕瞬间变成模糊的白,她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王一冰”,便坠入了翻涌的海水里。
王一冰赶到时,海面已被染成暗灰色,他跳上救援艇,目光像精准的雷达扫过每一寸海面,鲛族的巡海鲛人跃出水面,托着昏迷的袁建琪递到他面前。她的额角渗着血,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手里还攥着半截巡海杖,杖头的桃花纹路被海水泡得发胀。王一冰的手抖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用鲛绡布裹住她的伤口,指尖探向她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跳动时,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却像被海水冻透了,连呼吸都带着颤。
医院的灯光白得刺眼,林野和阿渝带着念海、念汐守在病房外,念汐攥着阿渝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会不会有事?”阿渝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眶泛红,却还是强装镇定:“你妈妈最勇敢了,一定会没事的。”林野靠在走廊的墙上,手里的烟捏得变形,他望着紧闭的病房门,想起当年死潮湾的凶险,那时袁建琪也是这样,拼着命护着这片海,只是这一次,他宁愿她少些勇敢,多些安稳。
王一冰守在病床边,握着袁建琪的手,她的指尖微凉,额头上的纱布渗着淡淡的血印。医生说她是撞击导致的颅脑损伤,醒来后可能会有记忆缺失,具体情况要等她醒了才知道。他翻开她常带的那个笔记本,扉页上是她写的“护海先护心”,后面记满了各地护海站的联络方式、桃花酒的酿造方法,还有他的各项“精准参数”——碧螺春水温85c,巡海杖刻度误差≤0.1cm,牵手时的步频差0.5步\/秒。王一冰的指尖拂过这些字迹,喉间发紧,他想,就算她忘了所有,他也会把这些温柔的细节,一点一点重新讲给她听。
翌日清晨,袁建琪缓缓睁开眼,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看向守在床边的王一冰,眼神里带着陌生的茫然。王一冰心头一沉,轻声唤她:“建琪?”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王一冰的指尖僵在半空,他看着她那双清澈却空茫的眼睛,那些藏在数据里的温柔,那些刻在桃木戒指上的承诺,那些融在桃花香里的岁月,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海浪卷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放缓了声音,像第一次介绍自己那样:“我是王一冰,这里是烬海的医院,你是……你是我想拼尽所有去守护的人。”
病房外的林野听到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阿渝捂住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念海握紧了拳头,他看着病房里的父亲和母亲,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一起做一件比守护整片海更重要的事——把袁建琪的记忆,把那些藏在潮声里、桃花香里的温柔岁月,一点一点找回来。
袁建琪看着王一冰眼底的温柔与难过,皱了皱眉,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像被一层厚厚的雾挡住,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偏过头,看向窗外,能听到远处的潮声,那声音熟悉又安心,只是她不知道,这潮声里,藏着她半生的守护与情长,藏着一群人的温暖与牵挂,也藏着她即将被重新拾起的,关于这片海、这群人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