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永初三年至景平元年:宋室易主与北魏南窥-《华夏史记:炎黄到清末的风云变迁》

  永初三年至景平元年:宋室易主与北魏南窥(约黄帝纪年4613 - 4614年,公元423 - 424年)

  这一年的中国,像个被掰成两半的西瓜。南边的南朝宋刚办完事——老皇帝刘裕闭眼了;北边的北魏却在磨刀,太武帝拓跋焘正对着地图上的淮河流口水。

  先说南边。建康城里的哭声还没停,新皇帝刘义符就开始闹笑话。这小子十七岁,爹死了没掉几滴泪,倒是把皇宫后院改成了游乐场,整天带着太监宫女斗鸡、踢球,把刘裕留下的那把铁剑当玩具,挥着砍树枝玩。

  大臣徐羡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天他揣着奏折进宫,刚走到御花园,就被个皮球砸中了脑袋。抬头一看,刘义符正骑在假山上笑,身边的宫女拍着手喊“陛下好身手”。徐羡之捂着额头叹气:“先帝要是泉下有知,能气得活过来。”

  他把奏折递上去,说北魏在边境增兵,得赶紧派檀道济去守淮河。刘义符扫了两眼就扔了:“打就打呗,反正有檀将军在。”转头又对太监说:“昨天那只斗鸡输了,再给我找只厉害的来!”

  徐羡之没辙,去找傅亮和檀道济。这三位是刘裕的顾命大臣,凑在一起愁眉苦脸。傅亮说:“这小子比司马家的白痴还不靠谱,再这么闹下去,别说北魏打过来,老百姓就得先反了。”檀道济摸着胡子叹气:“先帝临终前嘱咐我,要是太子不成器……可毕竟是先帝的儿子啊。”

  正说着,宫里传来消息:刘义符把国库的银子搬出来,在后宫建了个“市场”,自己扮成小贩,让宫女们假装买东西,玩得不亦乐乎。徐羡之一拍桌子:“不能等了!”

  再说北边。拓跋焘这年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爹拓跋嗣刚死,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南边的刘裕是条龙,现在他死了,小娃娃当皇帝,这是老天爷给咱们机会。”

  拓跋焘没辜负他爹。这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能空手打死老虎,打小就跟着军队在草原上跑,知道怎么打仗。他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劝他爹跟刘裕讲和的大臣骂了一顿:“汉人说‘趁你病要你命’,现在刘裕死了,不打南边,还等什么?”

  他派大将奚斤带五万骑兵攻河南,自己率中军在后压阵。奚斤是员老将,知道南朝的北府兵不好惹,可拓跋焘下了死命令:“年底之前,必须把洛阳拿下来!”

  河南的守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向建康告急。可奏折送到刘义符手里,他正忙着在“市场”里收“税钱”,随手批了个“知道了”。等奚斤打下许昌,杀到洛阳城下时,建康的援军还没出发。

  洛阳守将毛德祖是条汉子,带着几千人硬扛了三个月。城里的粮食吃完了,就煮铠甲上的皮革;士兵受伤了,没药,就用烈酒消毒。毛德祖站在城楼上,望着北魏骑兵的铁蹄踏过麦田,急得直吐血:“刘义符!你爹打下的江山,你就这么糟践吗?”

  最后城破的时候,毛德祖拔剑自刎,没投降。消息传到建康,刘义符正在给新斗鸡颁奖,听了居然说:“死了就死了,再派个人去守呗。”

  这话彻底激怒了徐羡之。他和傅亮、檀道济定了计:先废了刘义符,再立刘裕的三儿子刘义隆。

  景平二年(公元424年)的夏天,檀道济带兵进宫。刘义符还在寝宫门口的空地上踢球,见檀道济带着人进来,骂道:“没看见朕正忙着吗?”檀道济没说话,只是挥手让士兵上前。太监宫女吓得四散跑,刘义符被两个士兵架着,还挣扎着喊:“你们敢动朕?朕是皇帝!”

  徐羡之拿着早就写好的“退位诏书”,在他面前念。念到“荒淫无度,有负先帝”时,刘义符还在骂:“徐羡之!你这个老东西,等朕复位,砍了你的头!”

  最后这小子被废为“营阳王”,送到吴郡软禁。没过多久,徐羡之觉得留着是祸害,派人给了他一杯毒酒——这就是当昏君的下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南边换皇帝的时候,北边的拓跋焘正得意。奚斤打下了洛阳、滑台,把河南的地盘抢了大半。他在平城(北魏都城,今山西大同)大摆庆功宴,喝到兴头上,拍着桌子说:“明年开春,朕亲自带兵,打到建康去!”

  大臣崔浩劝他:“南边刚换了皇帝,听说新皇帝刘义隆比刘义符强多了,不如先稳住,看看再说。”拓跋焘瞪了他一眼:“汉人就是胆小!当年刘裕能打过来,朕就不能打过去?”

  可他没料到,南边的新皇帝刘义隆,虽然只有十八岁,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

  刘义隆在江陵接到进京的消息时,心里打鼓。他知道两个哥哥的下场,怕自己也是个傀儡。傅亮来接他,他拉着傅亮的手问:“徐公和檀将军,真的是为了江山吗?”傅亮点头:“陛下放心,先帝的基业,谁也不敢动。”

  可刘义隆不傻。他在路上就派人送信给檀道济,说自己信任他,还特意提了当年檀道济跟刘裕北伐的事。檀道济本就觉得废立之事不妥,见新皇帝这么说,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这年八月,刘义隆进了建康城,登基称帝,也就是宋文帝。他没急着报仇,先给徐羡之、傅亮加官进爵,稳住他们,暗地里却在联络旧部。

  南北两边,一个刚稳住阵脚,一个摩拳擦掌。淮河两岸的百姓又开始收拾行李,他们知道,一场大战怕是躲不过去了——北边的拓跋焘想当第二个苻坚,南边的刘义隆想做第二个刘裕,这两个年轻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建康城里的刘义隆,站在太极殿上,望着父亲刘裕的画像,心里默念:爹,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他不知道,要守住这江山,光有决心还不够,还得有血,有泪,有无数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