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审讯-《霍格沃茨的至尊法师》

  空气中,那道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模糊的、属于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身影,如同烟雾般轻轻摇曳着。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滴落在袍子上。那一声饱含了百年悔恨与痛苦的“对不起”,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然而,这种沉湎于过去悲伤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邓布利多毕竟是邓布利多,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是经历过两次巫师战争、与格林德沃和伏地魔都交过手的领袖。他内心深处的坚韧和理智,很快压倒了那汹涌而来的情感浪潮。

  他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虽然还残留着浓重的悲伤,但已经重新被冷静和清明所占据。

  “不……”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复活石……但更是伏地魔的魂器……是邪恶的造物,是扭曲灵魂的碎片……”

  他清楚地知道,复活石召唤出的影像,并非真正的阿利安娜,只是一个基于他内心记忆和渴望的、由魔法构建的幻影。沉溺于这虚幻的慰藉,不仅是对逝者的不尊重,更是对现实的逃避,甚至可能被魂器本身的邪恶意志所趁虚而入。

  “必须先毁掉它……”邓布利多喃喃道,目光落在了那枚依旧躺在他掌心、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戒指上,“在彻底摧毁它、确保安全之前,绝不能……绝不能再次使用它。”

  他强忍着内心深处再次转动戒指的冲动,用颤抖但坚决的手,拉开了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抽屉里空荡荡的,只铺着一层黑色的天鹅绒。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镶嵌着复活石的戒指放了进去,仿佛放下千斤重担,又仿佛亲手埋葬了一个刚刚复苏的梦。

  “咔哒。”

  抽屉被轻轻推回,锁死。也仿佛将他内心那刚刚被撕开的、血淋淋的情感伤口,暂时封存了起来。

  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长长地、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的悲痛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更加坚毅的责任感所取代。

  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湎于个人悲伤的时候。伏地魔的威胁依旧存在,魂器必须被摧毁,哈利需要保护,魔法界需要守护。而塞拉斯·基里尔这个突如其来的“变量”,虽然带来了巨大的助力,但也带来了新的、需要谨慎应对的未知。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复活石……终究是找到了……”他低声自语,语气复杂,“但如何使用它……何时使用它……必须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一个……在所有威胁都解除之后,在我……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后。”

  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屋门口,圣诞节假期最后一天

  赫敏·格兰杰顶着一头比平时更加蓬乱的棕色卷发,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但脸上却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和兴奋。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一种清澈如水、却在光线下折射出奇异虹彩的液体——正是传说中的吐真剂!

  “终于……终于完成了!”赫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但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吐真剂的材料和工序比复方汤剂复杂太多了,但是……熬制的时间短得多!我这才花了两个星期就熬好了!梅林啊,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非洲树蛇皮和双角兽的角粉末了……”

  塞拉斯·基里尔看着赫敏那副累坏了但又无比自豪的样子,难得地没有吐槽,反而伸手轻轻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带着真诚的赞许:

  “赫敏,你真厉害。居然真的能把吐真剂这种高难度的魔药做出来。整个霍格沃茨,不,整个魔法界,恐怕都找不出几个在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件事的巫师。”

  赫敏被塞拉斯这突如其来的、温和的夸奖和亲昵的动作搞得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嘟囔:“也……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主要是你帮我‘借’来的材料品质都太好了……”

  她很快又抬起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对了,塞拉斯,你打算什么时候用这个去审问马尔福?关于密室和继承人的事情?”

  塞拉斯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额……现在!趁热打铁!你去叫哈利和罗恩,我去‘请’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待会儿在有求必应屋集合。”

  “现在?!”赫敏吓了一跳,“会不会太急了?我们还没制定详细的计划……”

  “计划就是没有计划。”塞拉斯打断了她,语气轻松,“对付马尔福那种怂包用不着那么麻烦。你去找人,我去抓人,有求必应屋见。”

  说完,塞拉斯不等赫敏再说什么,抬手画了个圈,金色的传送门瞬间打开,他一步迈入,消失不见。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附近,地牢走廊

  德拉科·马尔福正趾高气扬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盘算着明天开学怎么找波特的麻烦。突然,他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哎哟!”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进了身后一个凭空出现的、闪烁着金色火花的圆圈里!天旋地转之后,他“噗通”一声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马尔福晕头转向地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塞拉斯·基里尔那张没什么表情、但让他心里发毛的脸!他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声音都变了调:

  “停停停!基里尔!我……我没惹你!真的!我发誓!我这个假期什么事也没干!我甚至没有去招惹波特!我离他远远的!你放过我吧!”

  塞拉斯看着马尔福那副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怂样,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他走上前,用魔杖轻轻拍了拍马尔福惨白的脸,语气平淡地安抚道:

  “放松点,马尔福。这次不打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马尔福将信将疑地看着塞拉斯,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真……真的?就……就问问题?”

  “真的。”塞拉斯点点头,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知道你大概率啥也不知道,上次也没撒谎。但走个流程嘛,毕竟赫敏辛辛苦苦把吐真剂熬出来了,不用一下多对不起她的劳动成果。而且,也得给哈利和罗恩一个“亲眼见证”的机会,让他们彻底死心,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走吧,马尔福先生,”塞拉斯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身后再次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对面正是有求必应屋,“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顺便……请你喝点‘好东西’。”

  马尔福看着传送门对面隐约可见的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身影,以及赫敏手里那个闪着诡异光芒的水晶瓶,心里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但他看着塞拉斯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迈进了传送门。

  德拉科·马尔福被强行按在一张硬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屈辱。赫敏·格兰杰小心翼翼地用滴管从水晶瓶中吸出三滴清澈的吐真剂,在哈利和罗恩“快给他灌下去!”的催促声中,滴进了马尔福因为挣扎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药水入口即化。马尔福的身体猛地僵直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仿佛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

  “好了!快问!”罗恩·韦斯莱兴奋地搓着手,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问道:“马尔福!你是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密室是不是你打开的?!”

  马尔福眼神呆滞,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着,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回答:“不……是……我不知道密室在哪里……我爸爸说那是传说……”

  哈利紧接着追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密室?!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知道……不是我……”马尔福木然地回答。

  接下来的几分钟,哈利、罗恩和赫敏轮番上阵,把他们能想到的所有关于密室、袭击、继承人、甚至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八卦都问了个遍。

  马尔福在吐真剂的作用下,有问必答,甚至爆出了不少他自己的糗事和黑历史(比如他偷偷练习梳背头但总是失败、他其实有点怕蛞蝓、他给皮皮鬼送过糖果想收买它但被耍了等等),把罗恩和哈利逗得前仰后合,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关于密室的核心问题,马尔福的回答始终是“不知道”、“不是我”、“没听过”。

  塞拉斯·基里尔一直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冷眼旁观。看到这里,他走上前,拍了拍还在努力想新问题的哈利和罗恩的肩膀。

  “行了,别问了。”塞拉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早就告诉过你们”的无奈。

  “看吧,他啥也不知道。从头到尾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倒霉蛋。你们再问下去,他连他爸爸穿什么颜色的睡衣都要说出来了。”

  赫敏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同情和释然:“吐真剂的效果不会骗人。他确实对密室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们……可能真的找错方向了。”

  塞拉斯不再废话,举起魔杖,对准眼神呆滞、嘴角还流着口水的马尔福,清晰地念道:“一忘皆空!”

  一道白光闪过,马尔福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睡醒般的困惑和茫然。他晃了晃脑袋,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塞拉斯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抬手打开一个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空走廊的传送门,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抓住马尔福的后衣领,把他往传送门里一丢!

  “走你!”

  “哎哟!”马尔福发出一声惊呼,身影消失在金色的火花中。传送门随之关闭。

  塞拉斯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扔掉了一袋垃圾,转身对哈利、罗恩和赫敏说道:“好了,搞定。马尔福这条线可以彻底排除了。接下来,你们得从其他方向找线索了……吐真剂放在你们手上太危险了……我觉得应该交给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