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八章-《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

  当下急忙按下心绪,对三人拱手:“三位屈尊,江某幸甚。小店简陋,恐慢待贵客。”

  “江兄过谦,此间甚宜。”汪植还礼,眼梢扫过江逸风面容,敏锐捕得他睨向马匹时,眼底那一霎异亮。

  四人就此栖身悦来客栈,一段微妙“同居”悄然启幕。

  江逸风心系“火柴”之业,终可着手。然制红磷所需尿垢,须积大量人尿静置沉淀。

  此事虽难启齿,为掌火种,已顾不得颜面。

  这日,他觅得空隙,神色端凝对三人道:“汪兄,叶兄,古兄,欲成‘引火秘药’,尚缺一关键‘引子’。此物……需蓄人尿于缸,静置沉淀,取其精华结晶。”

  叶开立时意会。丹道中童子尿、陈年溺垢本为常物,遂拊掌应承:“此事易耳。小道经办即可。此物虽气味不雅,实乃引火炼丹上品。”

  汪植与古朴树闻之,面色顿生波澜。

  汪植唇角微绷,古板如古朴树,眉峰已蹙若沟壑,如闻亵渎清修之秽言。

  然事已骑虎,二人对视,皆见彼此目中“入彀难脱”之色,只得硬颔首。

  叶开即寻王掌柜,神色肃穆如宣谕敕令:

  “掌柜的,烦备一口最大、未染荤腥的陶瓮,置于后院最僻通风处。

  切记,取其最巨者,自今日始,我师兄弟三人并江先生,”指向江逸风,“凡行溲溺,尽入此瓮,瓮口须密封加盖,白昼曝于烈日,以促其‘化育’。

  未得我允,万不可倾,闲杂亦不得近,此乃……丹药根基。”

  王掌柜闻听,面皮倏然灰白,唇齿微颤:“客官……您……您几位此举……此瓮若置院中,恐……恐……”喉结滚动,似已嗅见那未来氤氲之气,

  “……恐秽气蒸腾,蛆蝇丛生,小店……小店门楣何存。”旁立王氏更是玉容失色,广袖急掩口鼻,杏眸圆睁,惊骇抗拒之色溢于言表,恍见巨瓮已杵当前。

  僵持间,江逸风默然上前,袖中滑出一锭十两雪花银,“嗒”一声落于柜上,声平无波:“此物关要,不容有失。劳掌柜与夫人日日检视,严禁窥探。些许薄酬,聊补清誉之损。”

  银光温润,映亮昏暗柜台。

  王掌柜目如磁附,喉间吞咽,心内战鼓隆隆。一面是后院沦为“秽渊”,一面是空匮账簿合家饥肠……生计之迫终碾碎体面之障。

  他闭目咬牙,再睁眼已露孤注之色:“……成,便依了客官。”王氏欲言又止,银光与丈夫决然面色间逡巡片刻,终是顿足扭身,避入后厨。

  自此,悦来客栈后院一隅,便多了一口半人高的酱褐巨瓮,如沉默而日益“醇厚”的守护灵,悄然盘踞。

  瓮口厚木盖封得密不透风,唯缝隙间游丝般逸散着难以名状的气息,宣示其存。

  白昼,它虔诚承纳高原烈日的“熔炼”,默酿不可言传的“造化之功”。

  王掌柜夫妇每经此地,必先屏息疾步,如避蛇蝎,恨不能肋生双翼凌空飞渡。

  心中百味翻涌:既盼四位“财星”长居久安,又暗祷诸爷速成“秘药”,早送“瓮神”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