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拼了!赵六指认方格,粮账+粮袋戳穿谎言!-《躺平县令系统:基建狂魔逆袭帝师》

  天刚亮透,私田边的土坡潮乎乎的,露水沾在草叶上,踩上去“啪嗒”响,凉得钻脚尖。赵六揣着半截磨毛的麻绳——前几天量地攥得太狠,绳头还粘着田埂黑泥,蹭得裤腿上一道一道的——拽着俩流民往麦茬地跑,嗓子哑得跟塞了沙子似的:

  “就这儿!卓玛编的方格埋在麦茬五步远,边角用灰布条扎过,上回被刘三踩烂了,俺们连夜补的!”

  拽着的俩流民,一个是王二,扛着锄头跑,锄头把被他攥得发亮,上头挂着昨晚没抖净的泥疙瘩,跑起来“哐当”晃;

  另一个是李五,拎着铁铲,铲尖磨得锃亮。王二先蹲下来,“咚”地把锄头扎进土,刚挖两寸,铲尖就碰着软乎乎的东西,他手一顿,扭头喊:

  “哎?有东西!别是石头吧?俺们这田埂哪来的石头!”

  赵六赶紧扑过去,膝盖跪在湿泥里,凉得一激灵,也顾不上擦,伸手扒土——露水把土泡得黏糊糊的,指甲缝里全嵌了黑泥,扒开没两下,一簇黄灿灿的草就露出来,边角果然用灰布条扎着,草屑上还沾着点细毛毛的草根,是草原上特有的那种,本地草没这滑溜劲儿。

  “挖着了!”赵六喊得跳起来,手里麻绳“啪”地甩在地上,裤膝盖沾的泥蹭了一屁股也不管,伸手把草方格往上提了提,“大伙看!这是卓玛编的芨芨草!咱们这儿长不出这东西——又韧又亮,本地草发灰,一折就断成两截!”

  卓玛从后头颠颠跑过来,小辫上还沾着草叶,手里攥着半截没编完的芨芨草,指尖缠着的布条磨得毛了边,蹭着草叶掉渣:

  “对!这是俺们补的!上回刘三带人防着俺们,踩烂了好些,俺和牧民蹲田埂上补到后半夜,手指磨破了好几处,布条还是王阿婆给的旧布——就是她给娃缝棉袄剩的,上头还沾着点棉花絮呢!”

  周围流民“呼啦”围过来,有人蹲下去摸方格,草叶糙得手心发痒,还能摸到布条上的线头。王二媳妇也挤过来,捏着布条闻了闻:

  “真是王阿婆的布!她那布有股子皂角味,俺家娃的旧棉袄也这味!”之前尝过张三咸菜的瘦高个是周老七,干脆把方格拎起来看草根,喊得亮堂:

  “这哪是后埋的?土都板结在草根上了,你看草须子都扎进土里——后埋的草须干巴巴的,扎不进去!最少埋了大半个月!”

  流民们刚松口气,王二还笑出了声:

  “这下踏实了!看刘三还咋胡扯!”没等笑声落,土坡后头突然炸出一嗓子骂:

  “住手!你们这群偷地的!敢刨士族的田埂!”

  大伙“唰”地回头,见刘三领着四五个士族亲信冲过来,个个攥着木棍,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跑起来裤腿扫得草叶“哗哗”响。

  刘三指着田埂上的方格,跳着脚喊:

  “栽赃!这破草指定是你们早藏这儿的!姓方的让你们弄这破玩意儿,就想哄俺们说地是你们的——门儿都没有!”

  刚热乎起来的气氛瞬间凉了。

  有人往后缩了缩脚,李四攥着锄头的手紧得指节发白,嘴边上嘀咕:“别又是哄人的吧?去年就信了‘地是你们的’,结果呢?地没保住,还饿了一冬,娃哭着要吃的,俺只能挖树皮!”旁边有人跟着点头:“就是,说草是草原的,谁知道是不是从哪儿顺来的?空口白话,当不得真!”

  赵六急得脸都白了,扑过去把方格搂在怀里,手按得死紧,指节泛青:

  “你胡咧咧啥!这方格埋了快一个月,你看草根上的泥——全是田埂的黑泥,要是后埋的,得用新土,颜色差着远呢!你去年见着过芨芨草吗?士族的田埂上长过一根?”

  “谁管你草啥样!”刘三往前冲了两步,被周老七伸胳膊拦住,他梗着脖子喊,声音却虚了点:

  “反正就是栽赃!姓方的故意让你们弄这破草,好抢士族的地!你们信他,冬天连树皮都啃不上——去年饿肚子的滋味,你们忘了?娃哭着喊饿的声,忘了?”

  这话戳得流民们心里发紧。有人往后挪了挪,眼神里的信劲淡了——去年冬天树皮的涩味、娃饿哑的嗓子,谁也不敢赌。

  赵六看着这光景,心里急得冒火,张着嘴想喊,可话到嘴边又卡住——光说草是真的,抵不过饿肚子的怕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李青瑶从土坡那头跑过来,怀里揣着个蓝布包,包角磨得起毛,沾着不少柴灰(刚从藏账本的柴房跑出来,蹭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边跑边喊:

  “赵六!别跟他吵!证据在这儿!俺把账和粮袋带来了!”

  她冲到田埂边,喘得胸口起伏,把布包往地上一摔,“哗啦”倒出俩东西:一本卷边账本,封皮磨得没了边,上头沾着麦麸和黑指印;还有个粗布粮袋,泥乎乎的,是昨天挖埋粮坑沾的湿土。

  李青瑶抓起账本,指尖戳着上头的字,嗓门又急又亮:

  “大伙看!这是士族收私田租的账!上面写着‘每月收私田麦50石’,落款是上个月初三——俺记死了,那天管家来收租,跟商户吵起来,动静大得半个流民窟都听见!”

  她又拎起粮袋,翻出袋口绣的“三棵松”印子——线都磨淡了,却绣得瓷实,针脚歪歪扭扭的——举得高高的:

  “这印是士族收租用的!跟账本上记的‘收三棵松标记粮袋’对得上!这里面的麦,俺昨天挖出来时称过,正好50石!你们说这是栽赃,俺们咋知道士族收租的数?咋知道粮袋上绣的是‘三棵松’?俺们能未卜先知?”

  流民们赶紧凑过来,王二伸手摸粮袋上的印子,粗布磨得手心发毛,能摸着绣线的纹路:

  “真是‘三棵松’!去年俺给士族送过粮,见过这印,是绣的不是盖的,针脚跟这一模一样!”

  李四也凑过去看账本,指着上头的字:

  “俺认得这‘50石’!还有管家的签字,歪歪扭扭的,跟他上次给俺们写的欠条一个样!”周老七把账本拿过去翻了两页,指着一行字喊:

  “你们看!这儿还写着收的是哪块地的麦——‘西坡私田,流民垦种区’,就是咱们脚底下这块!”

  刘三凑过来看了一眼,脸“唰”地白了,往后退了半步,却还嘴硬,结巴着喊:“这、这账是假的!字是仿的!粮袋……粮袋也是你们找布铺绣的!想骗、骗俺们!”

  “伪造?”李青瑶冷笑一声,把粮袋塞到王二手里,

  “你闻闻!这里面的麦还带着私田的土腥味,有点涩——咱们垦的地土肥少,麦就这味;士族自家田上了粪肥,麦味淡还带点甜,你们去年没少吃他们扔的麦糠吧?啥味记不住?再看账本缝里的麦麸,嵌得紧,还潮乎乎的,是上个月收新麦时沾的——要是伪造的,麦麸早干得掉渣了!”

  王二把粮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点头点得厉害:

  “对!就是这味!俺家种的麦就这涩劲!士族的麦香,俺们吃不起,可闻过,不一样!”李四也伸手抠了抠账本缝里的麦麸,说:“潮的!真潮的!俺家晒麦时,新麦麸就这手感,干了就脆了!”

  刘三见流民都信了,急得脚都乱了,踩在田埂草上差点摔个屁股墩,爬起来就往账本扑:“这破本是假的!撕了它!省得你们拿它骗人!”

  赵六眼疾手快,伸胳膊拦在前面,一把攥住刘三的手腕,指甲都掐进他肉里:“你敢动!这账本是证据,撕了俺们把你按在田埂上揍!”

  周围流民也围上来,把刘三和那几个亲信圈在中间,王二把锄头横在身前,眼神凶得很:

  “想抢证据?先过俺这锄头!去年你抢俺们树皮,把俺家娃推得摔了一跤,这账还没算呢!”

  刘三被围得动弹不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扯着嗓子喊:

  “你们别得意!俺早让人报信了!管家带着打手往这儿来!到时候把你们全赶出去,方格挖了,账本烧了,这地还是士族的!”

  这话一出口,流民们刚松的气又提起来。李五小声嘀咕:

  “管家带打手……俺们打得过吗?”“要是他们真把方格挖了、账烧了,咱们咋证明地是自己的?又得饿肚子了!”

  赵六攥紧拳头,往流民堆里喊:“怕啥!俺们人多,方格埋得深,他们挖不快;账本在青瑶怀里,护紧了!等方县令来,他有法子!这地是咱们一锄头一锄头刨的,流了多少汗,冻了多少回手——凭啥让他们抢!”

  李青瑶赶紧把账本和粮袋塞进布包,抱在怀里,胳膊肘夹得死紧,生怕碰着:

  “大伙放心,方县令刚在县衙安排完,让俺先把证据送过来——只要守住这两样,士族赖不掉!”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方正领着四五个流民过来了,手里攥着那张私田图,图边角被风吹得卷起来,他用手按得紧,指头上还沾着炭灰:

  “咋样?证据都齐了?没出岔子吧?”赵六指着田埂上的方格,又指了指李青瑶的布包,声音松了点:

  “齐了!方格挖着了,账和粮袋也对得上,流民都信了!就是刘三说管家带打手来,刚才还想抢账本!”

  方正往土坡那边瞥了一眼,隐约看见几个黑影在晃,手里拎着木棍,走得沉,能听见木棍戳地的“咚咚”声。

  他眉头皱起来,对大伙喊:

  “听着!分两路——张三、李四你们几个守方格,用锄头把田埂圈起来,别让他们靠近挖;剩下的跟青瑶护着账本粮袋,往县衙退,那边有棚子,好躲!管家来了别硬拼,先护证据,等俺喊人!”

  流民们赶紧应着,张三李四几个人把锄头横在方格周围,脚踩在田埂上站得稳;其他人围着李青瑶,慢慢往后退。

  刘三趁乱从人缝里溜出去,往土坡后头跑,边跑边喊:

  “你们等着!管家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赵六盯着刘三的背影,又蹲下来摸方格上的灰布条——刚才慌着拦刘三没注意,这会儿才看见布条边缘沾着点黑渣渣。他用指尖捻了捻,黑渣渣蹭在指头上,一股子焦糊味——跟上次士族往祭祀坑扔火把那味,一模一样。

  赵六心里咯噔一下:这灰哪来的?卓玛补方格时没这东西,刘三刚才也没带火……

  风刮过私田,麦茬子“沙沙”响,远处黑影越走越近,木棍戳地的“咚咚”声也越来越清楚。

  方正走过来,拍了拍赵六的肩:“别愣着,赶紧跟过来!这地方开阔,真打起来没遮挡,先往回撤!”

  赵六点点头,起身跟着走,手里攥着那半截麻绳,指节攥得发白——那焦糊味绕在鼻尖散不去,他心里明镜似的:管家这回来,哪是光抢证据?是想把这方格、这账本,连带着俺们盼了大半年的活路,一起烧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