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危机的延续-《万世独行:我,文明最后的守墓人》

  车载HUD无声亮起,一条新闻推送滑过:

  “2028年八国集团峰会确认于6月15-17日在扶桑札幌召开,全球媒体……”

  她没听完,伸手去调低音量,指尖刚碰到触控条——

  “嘀!嘀!”

  系统突然警报,中控屏上四条胎压曲线同时断崖式跳水。

  “轮胎失压?不可能……”

  她声音不高,倒吸的那口冷气却把自己呛住。

  话还没落,四声闷爆贴地滚过。

  砰!砰!砰!砰!

  不是传统爆胎的巨响,更像四颗高压缩空气弹在轮毂内爆开。

  Taycan底盘猛地一沉,她的身体随惯性往前撞向方向盘,安全带瞬间勒紧肩膀。

  空气悬架疯狂补偿着失衡的重心,车身仍矮了5厘米。

  清晚瞳孔骤缩:这是定向破胎弹,2023 年被列为A级管制军品。

  去年研发部做‘生物试剂运输安全’方案时,她见过拆解图,弹头裹着氮化硅陶瓷层,专破防爆轮毂。

  咻——

  一道黑影突然从她盲区蹿出。

  是一根碳纤维伸缩杆——杆头嵌着纽扣大小的声波谐振器。

  “啪嚓!”

  驾驶侧车窗瞬间龟裂成乳白色的“瀑布”,却没有玻璃渣飞射——精准的非爆破冲击,只为制造0.8秒的视觉盲区。

  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探进来,指尖夹着一支一次性纳米注射器,幽蓝针尖直指她颈动脉。

  清晚的肌肉记忆只够做出0.1秒的闪避,却根本来不及。

  她甚至能看清针管里0.3的琥珀色液体——足以在3秒内阻断中枢信号。

  就在针尖离皮肤只差0.5厘米时——

  嗡——

  一声低频共振突然炸响,像有根钢针直接钻进胸腔,震得清晚耳膜发疼。

  下一秒,眼前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

  清晚用眼角余光捕捉到侧后方一辆黑色“闪送”厢货。

  车上没有司机。

  车顶激光雷达旋转,车厢侧壁LED屏原本滚动的“同城急送”广告,瞬间切换成红蓝爆闪。

  厢货猛地横摆,精准撞上右后方那辆外卖摩托。

  黑盔、黑箱、黑靴,标配的“骑手”一直贴在她后视镜里。

  轰!!

  摩托连人带车被撞得横飞三米,重重拍在中央隔离带,骑手头盔炸裂,露出半张纹着蝎子刺青的脸。

  几乎同时,货厢后门弹开,一只银白色机械臂探出,将一枚黑色“蜂窝干扰器”抛向空中。

  “嗡——”

  世界被按下静音键:周围所有手机没信号、行车记录仪蓝屏、路口摄像头集体雪花。

  半径50米内,三秒真空,已足够让真相裸奔。

  袭击者显然没料到“第三方”会突然介入。

  战术手套在半空中僵了0.2秒,果断缩回。

  清晚只瞥到那人的袖口内侧,有一道灰绿色臂章,一闪即没。

  随后,黑衣人侧身隐入人行道,脚步连点,借人潮掩护闪进商场侧门。

  灰影一闪,厢货后门再次弹开,一名卫衣青年猫腰掠下,落地无声。

  帽檐压到眉骨,露出的下颌线却异常干净。

  他没有看向清晚,反而抬头,啪地打了个响指。

  两秒后——

  “嘭!”

  百米外,一栋写字楼17层的玻璃幕墙突然炸出一团蓝白电火。

  刚踏上滑索的黑衣人被高压电弧掼中,断线风筝般坠进下方的垃圾压缩箱。

  卫衣青年做了一个轻轻下压的手势。

  “垃圾,就该沉在最底层。”

  说完,他才侧过半张脸。

  对清晚比了个“嘘”的手势,没有靠近,只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不谢。”

  下一秒,他折身钻进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厢货的后门缓缓关上,自动驾驶模式启动,车轮倒了半圈,慢慢退回原来的车道,好像刚才那场撞车只是个意外。

  路口的红灯不知何时已跳转为绿色,一名交警小跑过来,敲了敲她那布满裂纹的车窗。

  “女士,需要叫拖车吗?”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与刚才经历的生死时速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清晚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胸口闷得发疼,猛地吸了口气,却被喉咙里的干涩呛得咳嗽了两声。

  她缓缓松手,掌心全是冷汗,指纹在方向盘上拓出八枚湿月牙,指节还在不受控地发颤 。

  刚才针尖离颈动脉只有0.5厘米,她甚至能闻到注射器上的消毒水味。

  车载AI延迟两秒才开口,却带着明显延迟的电子噪点:

  “检测到前方事故……信号恢复中……”

  她低头,看见那枚玄鸟胎记在脉搏的鼓动下,红得几乎要滴血。

  心里第一次意识到,哥哥那句“快跑”,不是遗言,而是倒计时。

  而刚刚那辆没有司机的“闪送”车和卫衣青年,只是按下暂停键的人。

  倒计时仍在继续。

  ……

  直到拖车把变形的Taycan拖离现场,清晚才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雨又下了起来,车窗被敲得噼啪作响。

  她将那支钢笔握在掌心,指腹沿着扭曲的笔管缓缓摩挲。

  腕间的胎记忽然像被火舌舔过,烙得她皮肤生疼。

  ……

  姑苏市第一人民医院,国际脑神经外科中心。

  清晚步履匆匆地冲进电梯。

  门合拢的刹那,镜面映出她身后:

  哥哥清晏正垂手而立,对她无声张口:

  “快跑。”

  下一秒,电梯骤然失重,镜面碎成光屑,哥哥的影像被撕成扭曲的残片。

  清晚猛地按住胸口,钢笔帽硌得掌心生疼。

  那影子的领口处,分明别着二叔常戴的鳄鱼皮领带夹,绝非哥哥生前的样式。

  幻觉退去的瞬间,电梯“叮”地抵达顶层。

  走廊尽头的晨光被玻璃幕墙切成一片冷白,像一把悬而未落的手术刀。

  ……

  07:53。

  会诊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着白大褂的老者大步而入,胸前的铭牌——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主席·霍振山。

  他没和清宏远寒暄,直接把一沓脑部CT片“啪”地拍在灯箱上。

  “清总,情况很糟。”他指着片子中间一团模糊的阴影,

  “老爷子脑内的胶质母细胞瘤已达四级,剩余时间——

  最多半个月。”

  会诊室瞬间陷入死一样的静,五名主任医师不约而同低头。

  谁都知道,霍振山从不在预后上留余地——他的判决,就是医学界的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