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深渊凝视的倒影-《万世独行:我,文明最后的守墓人》

  键盘还没反应过来,“ ”号直接跳到20%,1350亿封单海啸般砸在涨停价上,卖盘瞬间被清零,连一股都不给空头留。

  鼠标滚轮还没滑完,买盘厚度又叠了三百亿,屏幕像被岩浆灌满,赤得发烫。

  磐基药业同步发炮:15.46 20.00%

  780亿封单紧随其后,两把赤刃交叉钉死天花板,刀柄嗡嗡震颤。

  买一栏的数字红得发亮,像烧红的铆钉,一颗接一颗,把空头按在地板上摩擦。

  市场彻底疯了——

  券商通道瞬间挤爆,APP行情条卡成PPT,弹幕刷屏“持有=躺赢,空仓=暴毙”。

  三连涨停的火焰把整个生物医药板块被带飞,后排小弟集体高开封板,赤色柱状图像火箭推进器,一层叠一层,直冲云霄。

  市场热度全锁死在这两个代码上。

  清辉、磐基,一左一右,像两尊赤金门神,把生物医药赛道的大门焊得死死的。

  今天,谁手里没捏一张生物医药的筹码,谁就被踢出群聊!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这就是情绪的高潮,

  一秒定生死,三秒定信仰。

  清晚面前是一块水墨屏——没有背光、没有炫彩,黑白分明,像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山。

  她只扫了一眼。

  下一秒,指尖轻点,关机。

  墨屏沉入漆黑,窗外的赤色狂欢被瞬间关在墨汁之外。

  可脑海里却自动亮起另一幅画面:

  殡仪馆修复室,无影灯下,那人单手插兜,灰夹克领口微敞,对全世界的狂欢提不起半分兴趣。

  偏偏就是这幅与世无争的死样子,能在52Hz的低吟里让时间蓝屏,让七秒归位,让老太太对世界温柔道别。

  清晚深吸一口气,一种熟悉的矛盾感再次攫住了她。

  一想到他,一股无名火便悄然窜起,灼烧着理性的边缘。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却被对方全然无视的挫败,是精密世界观被一次次轻描淡写地颠覆后的微愠。

  可奇异的是,在这怒意的罅隙里,一种更深沉的心安,像万米之下的海水,稳稳托住她所有失态。

  仿佛只要知道这个“异常”还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呼吸,那么,无论她眼前的战场如何风高浪急,都不过是……无须在意的浮尘。

  这份安心,与那份怒意一样真实,同样根植于灵魂深处,宿命般刻进骨缝,拆不开,也舍不得。

  她低声嗤了一句:“真是……冤家。”

  清冷的声线融进阳光里,带着一丝认命的无奈。

  “算了。

  既然和他有关,那就不会出错。

  天塌下来,也有那神棍顶着呢。”

  她起身,顺手把水墨屏反扣在桌面——像给外面的赤色狂欢扣上一只黑碗,眼不见为净。

  电梯门一开,冷白灯“叮”一声,把她的倒影钉在不锈钢厢壁:雪色衬衫、冷蓝西装,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冰刃。

  清辉地下1-7层是车库、仓储等寻常区域。

  从B8开始,便是寻常员工无法踏足的禁区。

  电梯需要虹膜 动态密钥,连消防图纸上都找不到楼层按钮。

  B15—B18:端粒-Ω项目,官方代号“Ω-Telore Extension & Stabilization”,

  内部叫法更直接——“永生三层”。

  这里是“端粒-Ω”计划的子宫,也是清辉真正的心脏。

  叮——

  电梯停在七层,门开,换乘。

  她先刷卡,再虹膜,电梯下行。

  叮——

  B15。

  整个楼层被3K级无尘正压罩住,空气里飘着0.1μ过滤离子。

  天花板是软膜天花,内嵌全光谱LED,可模拟任意时辰。

  在这里,时间不是钟表,而是可编程的变量。

  走廊尽头,一排-80℃超低温冰箱,压缩机昼夜轰鸣,

  像替那些来不及老死的细胞,继续心跳。

  她刷卡,衣柜无声弹开。

  抽出白大褂,34%桑蚕丝 66%长绒棉,专属定制,袖口绣着一行小字:

  QingWan-Ω-15-CW:

  CW,清晚,也是“迟悟”的缩写——清晏生前开的黑色玩笑。

  她把长发随手一挽,发梢卡在一次性发网里,动作熟练得像每日ritual。

  口罩挂耳,手套“啪”一声贴合,指节瞬间失去姓名。

  第一道气密门滑开,白炽灯把影子压成薄片。

  清宏明站在门内,单手插白大褂口袋,另一只手拎着15离心管,

  管壁里凝着淡蓝色液体,像把姑苏夜空浓缩了十万倍。

  “小叔。”清晚点头,声音在口罩里闷成一小团雾。

  “再晚五分钟,Ω-3组就要裂解了。”

  清宏明把离心管抛给她,动作随意得像递一杯咖啡,“你去加稳住剂,还是我来?”

  “我来。”清晚抬手,袖口露出雪色腕骨,玄鸟纹身被无影灯照得几乎透明。

  她边走边把白大褂抖开,衣袂翻飞,像给自己套上一层新的皮肤。

  清辉内部流传一句话:

  “B15 的白大褂不是布,是时间盔甲。”

  因为只有在这里,时间才被切成 0.2 kb 的端粒片段,

  装进琼脂糖凝胶,跑电泳,像跑一场微型马拉松。

  清晏是发令枪,清宏明是赛道,黎子谦是计时器;

  而清晚——

  她既是运动员,也是终点线。

  穿过缓冲走廊,第二道气密门识别身高、体重、心率,

  “嘀”一声,闸门缩回。

  眼前豁然开朗:

  一整面落地玻璃隔开实验舱与办公区,

  玻璃这头,是成排的生物安全柜、-80℃冰箱、液氮塔;

  玻璃那头,黎子谦正对着全息投影的染色体模型旋转放大,

  指尖一点,端粒末端亮起幽绿,像一截被点燃的导火线。

  清晚把离心管轻轻按进 EP 架,低头写标签:

  “Ω-3-S,清晚,2028-3-10,09:48。”

  清宏明靠在操作台边,声音压低:

  “董事会今天又问进度,‘临床期能不能提前’。”

  “提前?”清晚没抬头,“除非他们能给哥哥再续一条命,让他回来签字。”

  空气瞬间安静,只剩液氮塔“噗嗤”一声排气,像某种无声的叹息。

  “晚晚,别走你哥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