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乘胜追击-《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敌营的火光闪了几下,又暗下去。我站在高台边缘,手里的剑还沾着血,披风被火烧了个洞,风一吹就晃。传令兵刚跑远,助教也退回沙盘旁记录命令。我没动,眼睛一直盯着那片黑。

  刚才那一仗打退了敌军,但他们撤得不乱。骑兵后退时队形没散,步卒收拢也有序。这不是溃败,是战术性撤离。他们还在两里外扎营,说明没打算彻底离开。

  我低头看沙盘。标记都清清楚楚,每一支队伍的位置、状态、伤亡人数都在上面。北门的事已经处理完,李七被押走,铜哨也搜出来了。内部再没有隐患。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追?

  身后的新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有人拖尸体,有人收兵器,还有人扶伤员往主营方向走。他们身上全是灰和血,动作却比之前利索多了。没人喊累,也没人停下。

  我知道他们在等一个命令。

  我转身走向第一批参战的新兵队伍。他们刚换下前排岗位,正坐在拒马边喘气。陈三也在其中,他的盾牌裂了一道缝,右手虎口崩了皮。

  “还能打吗?”我问。

  他抬头看我,没说话,直接站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人也都站起来,有人捡起长枪,有人拍掉铠甲上的尘土。

  “我们能。”他说。

  我没有再问第二遍。回到高台,抓起令旗,对着四周了望塔打出信号:一级警戒维持不变,预备队整装待命,轻骑原地策应。

  然后我跳下高台,亲自点出三组还能作战的士兵。第一组由陈三带队,负责突进五百步,插旗立界;第二组掩护清剿残敌,巩固据点;第三组居中策应,随时支援。我自己走在中军前方,手持宝剑,带头出发。

  队伍出营门时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夜很黑,天上没月亮,我们靠火把照明。我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实了才迈下一步。

  走出一里地,前方山谷口出现一点尘土扬起。副将模样的老兵快步上前:“教官,趁他们立足未稳,冲进去!”

  我抬手拦住他:“停。”

  所有人立刻停下。

  我盯着那片山谷看了十息时间。地形狭窄,两边是坡,中间只有一条路。如果敌人设伏,最佳位置就是两侧高地。

  “弓手前置,盾阵展开,弧形散开。”我下令。

  命令刚落,几支箭从山坡上射下来。箭速不快,但角度刁钻。前排盾兵立刻举盾格挡,叮当几声,箭被挡住。

  果然是陷阱。

  我冷笑一声:“绕行右侧高地,火把全亮,加快步伐。”

  队伍改道向右,沿着缓坡上山。火光照亮脚下的路,也照出地上几处新挖的坑。有人差点踩进去,被旁边战友拉住。

  我们不再急行。每走一段就停下来观察地形,确认安全后再前进。推进速度慢,但稳。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看到敌军一处前哨营垒。木墙不高,外面围着鹿角栅栏,门口有两具尸体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走。

  我让轻兵五人一组,从侧坡摸上去。他们用短刀割断栅栏连接处,动作很轻。等缺口打开,我举起剑,发出进攻信号。

  三面同时推进。唐军呐喊着冲进去,声音震得营地都在抖。里面守军不到百人,仓促组织抵抗,但士气明显垮了。有人扔下武器就跑,有人跪地投降。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当大唐的旗帜插上敌营中央高台时,天边刚露出一丝白。我走进营地,看见地上散落着渤辽的军旗和粮袋。灶台还在冒烟,说明他们刚撤离不久。

  我站在高台上,环视四周。焦土未清,尸首横陈,但我们的士兵已经开始干活。有人在拆栅栏加固防御,有人在检查俘虏,还有人把重伤员抬到临时帐篷里。

  我取出沙盘木牌,在“敌前哨”位置重重画下一圈。

  这时陈三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把卷刃的刀:“教官,这是从敌将帐篷里找到的作战图。上面标了三个集结点。”

  我把图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西谷口、东岭隘道、北河渡口。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通知各组,”我说,“重伤者送回主营,轻伤不下火线,全员就地休整,保持战备。”

  陈三点头要走,我又叫住他:“让兄弟们吃点东西,睡一个时辰。下一个目标不是这里。”

  他停下脚步:“您想继续打?”

  我没回答,只是把作战图折好塞进怀里。远处山脊线上,有一缕炊烟升起。那是敌军主力的方向。

  我握紧手中的剑。剑柄还是滑的,血没擦干净。但我抓得很牢。

  队伍开始分头行动。有人搭哨岗,有人清点缴获物资,还有人用敌军留下的木材修补破损的盾牌。虽然累,但没人抱怨。每个人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劲,像是终于明白自己是谁。

  我走到营地边缘,查看地形。左侧是陡坡,右侧有条干涸的河道,正前方五百步外是一片开阔地,适合骑兵冲锋。如果敌军反扑,一定会从那个方向来。

  我让陈三带人去河道埋设绊马索,又调二十名弓手到高台两侧布防。刚安排完,一名士兵跑来报告:发现敌军丢弃的粮车两辆,车上还有半袋麦子。

  “拉回来。”我说,“一粒也不能浪费。”

  太阳完全升起来时,整个前哨营地已经被我们控制。唐军旗帜在风中飘着,发出哗啦的响声。我站在高台中央,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他们不再是昨天那些只会听命令的新兵了。

  他们现在敢冲,敢拼,敢往前走。

  这才是真正的兵。

  我摸了摸腕上的旧疤,那是入伍第一天训练时留下的。那时候我还不会用枪,也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知道了。

  我拿起令旗,准备下达下一组命令。剑还在手里,卷了口,染了血,但没断。

  风吹过来,旗子猛地一展。

  一名士兵突然从营地外跑进来,脸上带着汗:“报告!东侧发现敌军踪迹,人数不明,正朝这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