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扭转战局-《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我接过传令兵递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北门轮值名单。李七的名字赫然在列。他本该休息,不可能出现在今晚的岗哨上。我手指一紧,把纸条捏成一团塞进怀里,没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表情。

  “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北门。”我对身旁的传令兵低声说,“换下李七。如果他不肯走,就按军规办。”

  传令兵点头,转身离开。我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战场。

  远处尘土翻腾,敌军正在左翼集结重骑。他们刚才吃了亏,现在要集中兵力强攻一点。我知道他们选的是我们最弱的地方。新兵多,经验少,一旦被冲垮,整个防线都会动摇。

  但我不能退。

  也不能等。

  我登上高台中央,抓起令旗,大声下令:“右翼骑兵出营门,沿河岸推进,做出包抄姿态!”

  这是虚招。真正的杀招不在右翼,而在正面。但敌将骄傲,最怕被人断后路。只要他犹豫,我们就有了时间。

  果然,敌军动作慢了下来。他们的前锋停下整顿队形,后排还在调动。我抓住这个空档,再次挥旗:“第一梯队持盾前压十步!第二梯队跟进,列雁形阵!”

  新兵们开始移动。这一次没人挤在一起,也没人拿反盾牌。他们按照训练时的样子,五人一组,前后错开,稳步向前。动作虽然不算快,但已经不再慌乱。

  敌骑见我们迎头而上,明显乱了节奏。他们的冲锋阵型还没完全展开,就被迫提前加速。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微微震动。

  “火矢预备!”我喊。

  弓手们搭上带油布的箭,点燃引信。

  敌骑冲到半途,我已经看清他们的队列。主力集中在左侧,显然是想用人数压垮我们。但这样一来,右侧就空了。

  “放!”

  火焰箭划破黄昏,落在敌军前方和侧翼。干草和油布瞬间烧起,火势迅速蔓延。战马受惊,有的直接人立而起,把骑兵甩在地上。队伍一下子散了。

  就是现在。

  “两翼合围!”我大吼。

  早已埋伏在两侧的轻兵立刻出击。他们不追主力,专打落单和掉队的敌人。盾墙也往前推,像一把钳子慢慢收紧。三百多名敌军先锋被困在火线之内,进退不得。

  我站在高台上,盯着战场每一个变化。新兵们的动作比之前流畅太多。他们不再只听命令,有人已经开始主动补位,有人自发组织小队围杀残敌。

  这才是真正的兵。

  远处山坡上,一个身穿黑甲的人站在旗下,身边围着几名副将。他手里握着长刀,抬手想下令全军压上,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他停了一下,最终没有挥下手臂。

  我知道他是谁。渤辽的主将。他原本以为能一口吃掉我们,但现在他看出来了——我们不是软柿子。

  他的部队开始后撤,动作有序,没有溃散。这说明他还控制得住局面。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松手。

  我跳下高台,走到前列士兵面前。他们身上都是灰和血,有人脸上还带着伤,但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害怕,而是亮的。

  “你们刚才挡住的是渤辽最精锐的铁鹞子。”我说,“他们穿重甲,骑快马,从来不怕硬碰硬。可今天,他们被我们逼退了。”

  没人说话,但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他们以为我们是新兵,以为我们会逃。”我声音提高,“可今天我们让他们知道——大唐的新兵,也是带刺的枪!”

  一个士兵突然举起长枪:“跟着陆教官,杀他个片甲不留!”

  第二个人喊,第三个人喊,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武器,吼声震天。

  我拔出腰间宝剑,指向溃退的敌军:“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让他们记住今天,记住是谁把他们赶出我大唐疆土!”

  队伍自动整队。各组按区域归位,轻伤员留在原地包扎,重伤的被战友扶走。剩下的人开始推进,收复失地。拒马区外二十丈内,敌军尸体横陈,丢下的兵器散落一地。我们的旗帜重新插回前沿阵地。

  我站在拒马前线,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火还在烧,烟往西边飘。敌军退到了两里外,暂时没有再攻的迹象。

  这场仗,我们守住了。

  而且,已经开始反击。

  副将从右翼回来,报告骑兵佯动成功,敌军确实分兵防备侧翼。我点头,让他安排轮岗。第一批参战的新兵必须休息,第二批准备接防。

  我拿起沙盘边的令旗,准备下达下一组命令。这时,一名助教跑来,手里拿着一块木牌。

  “北门传来消息。”他说,“李七被替换时试图反抗,已经被控制。他身上搜出一枚铜哨,和上次细作的一样。”

  我接过木牌,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已押送中军”。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木牌放在沙盘边上。内鬼还没挖完,但至少今晚不会再出问题。

  我抬头望向战场。远处敌营灯火渐起,但他们没敢靠近。我们的防线不仅稳住了,还往前推了一段。新兵们站的位置,已经是昨天不敢想象的前线。

  太阳彻底落下。天边只剩一道暗红。风从东面吹来,带着焦味和铁锈味。我站在高台边缘,铠甲上有血迹,披风一角被火烧了个洞。

  但我还站在这里。

  他们也都还在。

  我举起令旗,指向敌营方向:“传令下去,所有能战之人,保持警戒。今夜若敌来犯,我们照打不误。”

  助教记录命令,传令兵立刻出发。我看着他们跑远,又低头检查沙盘。每一个标记都清楚标明了部队位置和状态。

  这时,一名新兵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把剑。是我刚才插在地上的那把。剑身有擦痕,剑尖卷了口。

  “教官,您的剑。”他说。

  我接过剑,摸了摸剑柄。上面沾了血,有点滑。我用力握紧,不让它掉。

  远处,敌营又有动静。火光闪了几下,像是在传递信号。

  我盯着那几点亮光,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