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秘境收获,神兽驯服-《昆仑恋影墨渊白浅情笺》

  我握紧袖中残镜,那微弱的震颤仍在掌心跳动,像是某种执念不肯散去。方才昆仑虚上下沸腾的欢呼声还未彻底平息,弟子们奔走相告,脚步杂乱地穿行于殿阁之间。我站在主殿侧廊下,目光扫过远处桃林,风未起,花却落了一地。

  这震动并非警示,而是呼唤。

  我抬步走向偏阁,足音轻缓,避开了喧闹的人群。叠风正在整理战后文书,见我进来,只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他素来沉稳,无需我开口,便已察觉来意不凡。

  我从怀中取出两卷古册,一为《混沌天书》,其页泛金,纹路如星轨流转;另一为父神手记,封皮暗青,边角磨损,却是我七万年来贴身珍藏之物。我将它们轻轻置于案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此二物关乎天地气运,不可轻传。请你召集精研古文者,细细考据,但凡有异动,即刻报我。”

  他双手接过,指尖触及书页时微顿,似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古老威压。他抬头看我一眼,目光沉静,随即郑重收起,放入特制的玉匣之中。

  此事既了,我转身离开偏阁,沿着桃林小径缓步而行。晚风拂面,花瓣落在肩头又滑下,我不曾拂去。墨渊正立在殿前石阶上,望着远方山势,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身来。

  “你要去后山?”他问。

  我点头:“仙缘镜的感应,来自当年学剑摔入溪水之地。我想,是时候了。”

  他不再多问,只迈步与我同行。我们一路无言,穿过层层桃林,脚下的碎石小径蜿蜒深入山腹。越往里走,灵气越是浓郁,地脉波动隐隐可感,仿佛整座昆仑都在低语。

  溪水依旧清冽,岸边青石光滑,是我当年狼狈爬出的地方。如今站在这里,心境早已不同。

  我取出仙缘镜,镜面布满裂痕,几乎难以映照人影。可当我将仙力缓缓注入,那裂缝竟泛起微光,如同血脉复苏。镜中浮现出四道模糊身影——青龙盘云、白虎踞岩、朱雀展翼、玄武负碑。它们曾被困于镜中秘境,助我破解东皇钟怨念运转之法,如今封印已成,它们也该归位。

  “你们随我历经生死,”我低声说道,“今日昆仑需守,四方需镇。若愿留,便以灵契为誓,共护此山门清净。”

  话音落下,墨渊已抬手结印。他双掌交叠于胸前,口中默念古老咒言,一道金色符文自指尖飞出,悬于半空。那是昆仑战神代代相传的地脉镇魂阵,唯有守护昆仑之人方可引动。

  我随之闭目,调动全身仙力灌注镜身。镜面轰然碎裂,最后一道光华冲天而起,四道巨影破空而出,咆哮之声震荡山谷。

  青龙腾空,周身缠绕苍色云气,龙爪划过天际,直奔东峰青松岭而去。所过之处,山风骤起,松涛翻涌,仿佛迎接王者归来。

  白虎仰天长啸,通体雪白如霜,踏着月光掠向西崖落雪台。它落地之时,寒雾凝结成冰莲,层层绽开,镇住了西脉躁动的地火余息。

  朱雀双翼展开,赤红羽翼映亮半边天空,鸣叫声如凤吟九霄,飞入南谷鸣凤涧。涧中泉水瞬间沸腾又冷却,形成一圈圈灵气涟漪,稳固了南方灵枢。

  最后是玄武,巨龟背负石碑,四肢沉稳踏地,缓缓沉入北渊寒潭深处。潭水翻滚片刻,随即平静如镜,潭底光芒隐现,正是北方玄冥之眼所在。

  四象归位,地脉共鸣。整座昆仑山微微震颤,随后恢复宁静,比以往更加稳固。

  我收回残镜碎片,指尖尚有余温。墨渊站在我身旁,望着四大神兽离去的方向,神情肃穆。

  “从此以后,昆仑四极皆有神兽镇守。”我说,“再无人能轻易撼动此地根基。”

  他微微侧首,看了我一眼:“你以仙缘镜释放它们,是否损耗本源?”

  “些许疲累罢了。”我笑了笑,“它们本就不该困于镜中。我能做的,只是还它们自由,并请它们留下守护一方。”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拂去我发间一片落花。

  “你做得很好。”他说。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我心头一暖。不是师尊对弟子的赞许,而是并肩之人对同行者的认可。

  我们沿原路返回,脚步缓慢。暮色渐浓,桃林深处灯火次第亮起,有人开始清扫庭院,准备后续事宜。但我并未提及宴事,他也未曾追问。

  走到半途,我忽觉腕间一热。

  低头看去,那截褪色的红绳正缠在手腕上,是我方才悄悄系上的。墨渊目光落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段新的红绳——朱砂浸染,丝线细密,显然早已备好。

  他将新绳递到我面前。

  “换你系一次。”他说。

  我怔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柔软丝线,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久违的安定感。我蹲下身,抬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将红绳绕上他手腕。

  动作很慢,生怕打结不牢。他也没有催促,任由我摆弄。

  当最后一个结扣系好,我抬头看他。

  他眼中映着晚霞,也映着我。

  就在此时,袖中残镜再度轻颤。

  这一次,震动极短,只一下,便消失了。不像召唤,也不像预警,倒像是……一声叹息。

  我下意识握紧了它。

  墨渊察觉我的动作,眉头微皱:“还有事?”

  我摇头:“只是镜中残留的一丝气息,大概是因为彻底耗尽了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是未再多问。

  我们继续前行,踏上通往主峰的小径。桃花纷飞,落在肩头、发梢、衣襟。远处传来弟子诵经的声音,平稳而悠远。

  走到一处岔路口,我停下脚步。

  左边通向我的居所,右边则是讲经殿。

  墨渊站在原地,没有选择方向,只是看着我。

  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他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那截新系的红绳竟自行松开了一角,垂落下来,晃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