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狗-《窃她》

  黎寒商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刚打开门,一抬头,颀长的影子笼罩下来。

  门内站了个人,就立在玄关口。

  黎寒商脚步一下子定住,看清楚脸后,才舒了口气:“你吓我一跳。”

  “你回来得好晚。”

  语气听上去……有几分怨气。

  黎寒商把包和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刚从外面回来,手套没有摘:“你一直站在这里等?”

  “嗯。”

  怎么回事?

  兰时先生怎么这么像一只留守在家的动物,在门口等主人归家。

  “等多久了?”

  “好久。”

  贺兰时上前一步,双手抱住黎寒商,他低下头,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他应该是有病。

  想吃掉她,吞下去,融到骨髓血肉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不见了。

  他抱得太紧了,黎寒商有点透不过气。

  “怎么了?”

  贺兰时问:“你会一直都要我吗?”

  黎寒商没有迟疑地点了头:“我们是夫妻啊,你不是把婚前拟的协议都撕掉了吗?”

  他拉开她的围巾,张嘴,咬下去,咬出一个牙印。

  “贺兰时,你是狗吗?”

  “汪。”

  “……”

  ……

  黎寒商拒绝了贺兰时一起洗澡的邀请。她抹完身体乳出来时,贺兰时已经洗漱完了,坐在床上看平板。

  她刚躺下,贺兰时放下平板,过来抱她,把她箍进怀里,拨开她颈间的头发,舔吻刚刚留的那个牙印。

  她伸手想推,想到什么,立马又把手藏到身后。

  “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从第一晚之后,他们每天都会做。

  “为什么?”

  因为手很疼。

  黎寒商换了个理由:“我们要节制一点。”

  贺兰时不说话。

  黎寒商转过去,亲他的唇:“晚安,阿月。”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睡觉。

  她今天真的很累,不需要助眠的沉香和草药包,抱着贺兰时,没多久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呼吸比以往要重一些。

  ……

  贺兰时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身体好痒,想要被她咬。

  苏简简,你千万别不要我。

  我怕我会握着你的手,杀死自己。

  这是一种病态心理,没得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了害怕失去,失去了会死,一直不得安宁,一直渴望占有。

  ……

  最近天越来越冷,黎寒商因为赖床,起晚了十分钟,从房间刚出来,她就闻到了玉米粥的香味。

  是贺园傅姨的手艺。

  “夫人,早。”

  黎寒商早起上班的烦闷瞬间消失了:“傅姨,你来了。”

  傅姨已经年过六十,头发养得很好,没有一根白头发,笑起来和善:“从今天起,我过来给您和先生做饭。”

  在贺园黎寒商夸了傅姨的手艺,贺兰时就把人调了过来,不住家,只做早晚饭。

  也好,她和贺兰时都忙,自己做饭太花时间了。

  “以后就麻烦傅姨了。”

  “夫人客气了。”

  她还在和别人说话。

  她还没有看他。

  贺兰时坐在餐椅上,今天没出太阳,他背靠阳台,眼底有一层不明显的暗色:“简简,过来。”

  黎寒商坐过去。

  贺兰时给她盛了一碗粥。

  玉米是傅姨的爱人自己种的,很甜。

  黎寒商比平时用餐快了不少:“我快来不及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匆匆再喝了几口,“阿月,我先走了。”

  她今天穿得很明艳,不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安哥拉红的森系斗篷,搭配了姜黄色的裙子,戴了米色的帽子与手套,颜色与斗篷外套上牛角扣的颜色相近。

  她脚步匆忙,很快就消失在门口了。

  贺兰时打给姚先生。

  “她昨晚去哪了?”

  “先生,我不也清楚。”姚先生说,“夫人昨晚自己开车,没有让我去接送。”今早也自己开车。

  后面一句,姚先生没说出口,他已经感觉到老板的低气压了。

  “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姚先生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辩解:“您之前不是说,您用不着我,让我以后听夫人的差遣吗?”

  怕夫人觉得变态,他都很久没有跟踪尾随……啊呸,是细心守护。

  贺兰时:“姚珊珊。”

  “……”

  说话就说话,叫什么大名。

  “你除了是司机,还是她的保镖,如果你没用处,那就可以滚了。”

  生杀予夺的话,贺兰时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芝兰玉树,什么温润君子,这才是真的兰时先生吧。

  好可怕的老板。

  姚先生心想,如果老板和老板娘离婚,他一定跟老板娘。

  ***木雕坊***

  经过昨天的练习,黎寒商已经能比较顺手地使用雕刻刀了。

  因为是初学者,她选了雕刻难度低的软木。

  她握着刀,每一次用力都小心翼翼:“谭姨。”

  谭中美就在旁边。

  “您看这样对吗?”

  谭中美把挂在身上的老花镜戴上,看了看黎寒商手上的半成品,这已经是第三个半成品了。

  “已经进步很多了。”

  黎寒商自己看了看,不太满意,她有点气馁:“我好像没有木雕的天分。”

  弄了一手的伤,还雕成这个样子。

  不像贺兰时,没有学多久,就能雕出一套堰凉十二瓷器的仿古木雕。

  “阿月是不是很有天分啊?”

  谈起贺兰时,谭中美不禁莞尔:“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学什么都快。就是对什么都不投入,不管是中医还是木雕。”

  黎寒商停下手上的活:“阿月年少的时候,是怎样的性格?”

  贺兰时被边世和与谭中美收养的时候,只有十二岁,还没长成大人。

  “他很安静,也很孤独,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活得像一座孤岛。

  谭中美为贺兰时感到庆幸:“幸好,他现在遇到了你。”

  遇到她,是幸运的?黎寒商其实不太确定,至少上一世,贺兰时遇到她就很不幸。

  她走神了,木雕刀重重一下,割破了她的手指。工作手套也破了,口子很深,血珠迅速冒出来。

  黎寒商痛得抽气,谭中美立刻起身过去查看。

  “手怎么样?”

  “没事。”

  “流太多血了,去隔壁医馆包扎一下。”

  黎寒商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下午四点多,姚先生给贺兰时回了电话。

  “夫人昨晚去了老步行街的木雕坊,今天也去了木雕坊。”

  “去做什么?”

  姚先生没有进去看,也是猜的:“应该是去学做木雕。”

  窗户的玻璃突然被人敲响。

  贺兰时闻声抬头看过去,黎寒商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视线里。

  红色的斗篷外套颜色很明媚。

  贺兰时慌张地挂掉电话:“简简。”

  怎么这个表情,像做坏事了。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黎寒商进去:“贺老师,等会儿有空吗?”

  “有空。”

  她正式邀请他:“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好。”

  贺兰时把工作穿的白袍换下来。

  “现在就能走吗?工作做完了?”

  “能走。”

  贺兰时去关掉电脑,接过黎寒商手上的电脑包,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

  她拿开了手,然后挽在贺兰时的手臂上。

  走廊里有人经过,黎寒商礼貌地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想去哪吃?”贺兰时问。

  “我已经定好位子了。”黎寒商边走边说,“等吃完饭我们再去看电影。”

  贺兰时停下来。

  黎寒商转头看他:“怎么了?”

  他没说,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关上门。

  “简简。”

  这间是工具室,门窗紧闭,昏昏暗暗。

  贺兰时看着黎寒商,直白地索要:“想接吻。”

  “现在?”

  “现在。”他抬起她的脸,手指摸到她耳后,那一处是她敏感的地方,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你吻我。”

  黎寒商踮起脚,去吻他。

  ……

  外面开始下雪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澜城最冷的时候。

  去餐厅的路上,车子几乎以龟速在“爬”。

  这个点还没到晚高峰,黎寒商觉得奇怪:“今天怎么会这么堵?”

  姚先生坐在主驾,探头张望外面:“前面好像发生车祸了。”

  车子彻底不动了。

  贺兰时吩咐:“你去看看。”

  姚先生下了车,去查看情况。

  四周都是车,四条车道都堵了,气温很低,车轮压过的雪很快结成了冰。

  黎寒商坐在车里等,藏在手套里的手指隐隐的痛,她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