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夜深人静,密信藏尽惊天秘-《快穿:天命算师,我自渡情劫》

  秦无月的手还搭在天书上,指尖沾着血。那滴血顺着木盒边缘滑下去,在松木表面留下一道暗红痕迹。断玉佩躺在盒子里,月光照在上面,青色的断口像裂开的冰。

  她没有碰它。

  风从城楼外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灰。红绳垂在膝前,轻轻晃了一下,贴住玉佩的一角。她右手慢慢收紧,又松开,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

  闭眼的时候,天书动了一下。一行字浮现在她脑子里:“非敌非友,命途受制。”

  她睁开眼。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这次不是参将,也不是亲卫。那人走得慢,皮甲摩擦的声音很轻,但呼吸重,额头上带着汗。他手里捧着一封信,封口漆是深红色,正面刻着浮雕——双龙盘玉,北境顾氏的家徽。

  秦无月没回头。

  “放那儿。”她说。

  来人把信放在木盒旁边,转身要走。

  “你姓顾?”她开口。

  那人停住,头低下去一点,没说话。

  她伸手拿信。信很厚,纸张硬,火漆印完整。她用指甲刮了下边缘,确认没有夹层。然后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墨迹很重,写的是:

  “秦无月逆查通敌案,触犯天威。三日内若不死,夷九族。”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朱红印章——帝王私玺。

  她看完,把信翻过来,看背面。空白。又对着月光照了下纸纹,确认不是伪造。天书再次震动,显出几个字:“信使受胁,家族囚于京中。若违令,满门斩。”

  她抬头。

  “你是来取我命的?”

  信使低头:“属下只是传令。”

  “那你可知,”她慢慢站起来,银甲发出轻微响动,“顾氏最后一位家主,是怎么死的?”

  信使猛地抬头。

  她不等他回答,把信凑近火把。火焰立刻卷上来,烧到一半时,纸上朱印突然闪了一下红光,随即熄灭。整封信化成灰,飘在风里。

  她看着灰烬散开,说:“回去告诉那个躲在龙椅后的人——我秦无月,等他自己来取。”

  信使站着不动。

  “你走不走?”她问。

  那人终于转身,脚步踉跄地下了楼梯。走到拐角时,手扶了下墙,像是腿软。

  秦无月坐回原处。

  火把快灭了,光变得昏黄。她盯着地上残留的信灰,低声说:“等的人,原来是皇帝。”

  风又吹起来,红绳扫过断玉佩。她没去拉,也没把盒子合上。左手掌心的血已经干了,结了一层黑痂。

  远处岗哨有人换班,说了句话,听不清内容。一只老鼠从墙缝钻出来,咬了口干草,又缩回去。

  她靠在旗杆上,眼睛闭着,手一直按在天书上。

  但她没睡。

  刚才那封信,纸张太新,墨色太深,不像紧急文书该有的样子。而且帝王若真要杀她,不会只派一个信使送恐吓信。这更像是试探——想看她会不会怕,会不会逃,会不会动摇。

  还有那个家徽。顾氏嫡系早已覆灭,血脉断绝。如今还能用这个印记的,只有朝廷特许。可一个被收为暗卫的旁支族人,凭什么能拿到刻有家徽的正式文书?

  除非……有人想借她的手,挑起她对顾氏的恨。

  她想起军师袖中掉落的那半块玉佩。和她怀里的,是一对。

  现在又来了一个打着顾氏旗号的信使,送来一封盖着帝王印的死亡令。

  她在中间,成了刀锋的支点。

  但她不在乎。

  只要那把刀敢落下来,她就敢折断它。

  她睁开眼,看向西岭方向。黑鹰早就飞走了,山脊轮廓在夜里像一块铁。她摸了下腰间的红绳,结还是松的,但没解开。

  这不是退让。

  这是留一线余地——给那个可能不是敌人的人。

  她重新靠回去,手压在天书上。天书安静下来,不再提示任何信息。她也不再追问。

  她现在不是在等未知。

  她是在迎已知。

  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她没动。

  来人站在五步外,穿着普通士兵的皮甲,手里提着一个水袋。他不敢靠近,把水袋放在离木盒两尺远的地方,低声说:“将军,伙房熬了姜汤,您喝一点吧。”

  秦无月没应声。

  那人也不敢走。站了一会儿,小声说:“参将下令加岗了,五营轮守,西岭每半个时辰报一次情况。伤兵都安置好了,每人多领了一份热饭。”

  她这才开口:“谁让你来的?”

  “没人……是我自己来的。”

  “滚回去。”

  那人一颤,转身就跑,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她没去看那水袋。

  姜汤?这种时候送姜汤?要么是真心,要么是试探。她不吃不喝,不接任何外来东西。这是规矩。

  她抬起右手,看了看腕上的红绳。颜色褪了很多,边角磨得发白,但结打得紧。她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绳结,没动它。

  城楼静得能听见风吹砖缝的声音。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上一场火牛阵时,军师替她挡箭,昏迷前给她系上这根红绳。他说:“前世的债,今世还。”

  她当时没信。

  现在她也不信。

  但她留下了这根绳。

  因为那不是求和,是认亲。

  她低头看盒中的断玉佩。青玉冷光,映着月色。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断口。

  凉的。

  就像那天在密道里,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时的感觉。青光亮起,岩石裂开,阶梯出现。军师说:“因果闭环,等你用完兵法,门会开。”

  她用了。

  门也开了。

  可有些门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不是答案,是更多的问题。

  她把手指收回,按回天书封面。

  天书没有反应。

  她闭上眼。

  风更大了。火把彻底灭了。城楼陷入黑暗。

  只有月光照着她,照着插在地上的长枪,照着身边的木盒,照着盒里的断玉佩和半截红绳。

  她坐着不动。

  远处,又一声鹰鸣划过夜空。

  她没有抬头。

  手仍搭在天书之上,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