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还是太年轻-《黑道:摆渡人的宿命》

  装修的事情全部都是东哥亲自跟进。

  “东哥,你认识田波吗?”

  我还是有些好奇,林总为什么会卖老田这么大的面子。

  东哥一看就是老江湖,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听说过一些,那都是20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我是来圳城后,听林总说了一些皮毛。”

  我没敢打断他,眼睛一定盯着他的嘴巴。

  “听说别人把他老婆和孩子绑架了,逼他出卖老大,他没干,最后老婆和孩子都被炸死了。你以为林总为什么会答应帮你,他敬佩田波是条汉子,这两万块,你们给了就给了,没给就当随礼了。”

  东哥说完开始指挥工人干活。

  我听完,直接懵了。

  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

  老田平时看着乐呵呵的,没想到他心里竟然埋着这么大的事,为了一个义字,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搭起去。他当时得有多痛,他的老大对他得有多好,他才肯定牺牲自己最亲的人。

  我对老田的感觉,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五天我和老田还有奎哥去验收装修进度,他们三个老大对装修还算满意。

  地上重新打了水泥板,墙上也刮了大白。

  所有房间的水电都按照要求重新布线铺管。

  二楼也像游戏厅一样,装了一个大铁门。

  第六天老田买的东西全都送了过去。

  第七天,到了约定开业的日子。

  老田在水店门口贴了一张休息一天的通知。

  原本想坐奎哥车去,又怕今天开业,他的车要带客人。

  我和老田骑着摩托车就去了。

  坐在老田身后,我用力的抱着他。

  我不敢问他当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我只想感受一下他身上义字的份量。

  等我们到了断山岗镇,房子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

  有的在洗水果,有的在洗菜。

  蓝红看到我们,迎了过来。

  她扎着头发。穿着黑短袖,黑裤子,两边手臂上的纹身清晰可见,只是看不全,不知道纹的是什么。

  老田看到蓝红,也迎了上去,我跟在后面。

  “田老板,早”

  蓝红毕竟小一辈,主动打起招呼。

  “早,你们谢老大呢?”

  老田到处瞟着,似乎在找谢彪的身影。

  “彪哥可能还没起来,昨天晚上摆放麻将机搞得很晚,田老板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

  蓝红说话时,眼睛都没敢看我们。

  我在船上待了三年,见过无数的面孔,对方撒没撒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明显就是撒谎,麻将机昨天上午就送到了,而且有人负责安装。

  彪哥一个老大,怎么可能亲自动手搞到半夜。

  我以为老田会生气。

  没想到老田却笑着说道:“那是,那是,这几天谢老大辛苦了,让他多睡会。”

  “阿皮,走,我们去里面看。”

  见老田已经走在前面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嗯一声,跟在他身后。

  楼房外面什么标识都没贴,估计不想太招摇。

  一楼左边放了4张麻将桌,右边隔成了2个小房间,摆了两台麻将机。

  麻将机旁边还有沙发和冰箱,机器和凳子都是新的,比隔壁气派多了。

  二楼两个仓库分别放着两张大桌子,

  左边是一张椭圆桌,估计可以坐下15个人。

  右边是一张大方桌,估计可以坐下12个人。

  “嘀嘀”

  两声喇叭声音传来,老田和我走到阳台。

  是奎哥,阿欢和阿杰来了。

  他们刚下车,谢斌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溜溜的,肯定打了不少摩丝。

  “奎老大,来这么早,来来,带你看看老弟的布局。”

  老田皱了一下眉眼,狠狠的咬了一下烟嘴说道:“走,奎哥,和谢老大出来了,我们去接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彪哥根本没把老田放在眼里。

  哪有那么巧,奎哥一到,彪哥刚好收拾完。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瞬间有了一种讨厌彪哥的感觉。

  甚至有帮老田出口气的冲动。

  但老田却积极得很,三步并着两步跑下楼。

  “奎哥,谢老大布置得真不错,整整齐齐,换做是我,别说三天,7天都搞不定。”

  老田笑着对旁边两位老大说道。

  语气和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恭维和谄媚。

  “我也是按奎哥的指示,我文盲一个,哪里懂这些。”

  彪哥敷衍了一句。接着拿出烟从奎哥开始散。

  “奎哥,我们去隔壁看看。”

  彪哥带着奎哥往旁边的包厢走去。

  老田没有做声,拍拍夹克上的烟灰,往楼上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有桌子,有沙发,有茶几。

  桌子上,放着验钞机。

  “坐,阿皮,以后的事情就要辛苦你和那些马仔处理了。”

  老田说着,用手在沙发上拍了拍,似乎在感受沙发的舒适度。

  我看到老田被欺负,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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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田,彪哥肯定早都起来了,我们来的时候,他只是不出来。等到奎哥到的时候,他又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他妈的,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

  他没有接我话,而是,站起来走到桌子边。

  在验钞机上摸摸,又把空抽屉打开。

  “阿皮,你觉得在这里放个象棋桌子怎么样?或者摆个电视。”

  老田把话题岔到一边。

  “你看彪哥刚才发烟的样子,发了奎哥的,发了欢哥的,还发了他小弟的,最后才给你发,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老田无动于衷,我又走到身边说了一遍。

  “然后呢?”

  老田突然转过来瞪了我一眼。

  “然后我去问他,为什么早上不出来接我,为什么不先给我发烟?”

  没想到他这次反应这么快。

  他压低着声音,从喉咙深处,把这几句话挤了出来。

  “我,”

  词穷了,我开始支支吾吾。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会肯定我的观点。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从他的语气能感受到他真的生气了。

  “别人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不是你过去理论几句他就看得起你。想要别人看得起你,给你面子,你就要有让别人看得起的能力。你凭什么让别人过来接你,让别人第一个给你发烟。”

  说完,老田似乎感觉自己说的语气有点重了。

  拍了拍我的肩膀,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现在为这事和他翻脸,只有一种结果:这个场子还没有开业就黄了。那我们花费的财力物力不就泡汤了。你记着,做人一定要有城府,有些事看破了也不能说破,说破了大家都没得玩。”

  老田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看着老田的背影,我重重的倒在沙发上。

  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几件事,已经变得成熟,已经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没想到,我所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我看到的。

  一束光,从窗户射了进来。

  我低着头,默默的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雪姐曾经对我说的话:多问自己凭什么。

  原来这些道理,只有我不懂罢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