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道标所指-《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杨科长带来的铁皮文件箱“咚”地砸在床板上,震得顾慎之腿上的绷带都颤了颤。他刚喝下去的药汤还在胃里晃,听见“时空道标”四个字时,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你再说一遍?”顾慎之撑着胳膊坐直,左胳膊的疤痕被牵扯得发疼,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杨科长手里的译稿,“他们想把那鬼东西,绑在时空能量上?”

  杨科长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箱盖子,一股陈旧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探入箱子深处摸索片刻后,终于成功取出一张略显残破且已经泛黄的图纸来。

  那张图纸看上去饱经沧桑岁月洗礼,但仔细观察仍能发现其上有用红墨汁描绘而成的扭曲螺旋线条,远远望去仿佛一条惨遭踩踏致死之蜈蚣般令人毛骨悚然。

  你瞧瞧这里!杨科长伸手指向那螺旋线中央位置处一个并不起眼小圆点,并压低嗓音对身旁之人说道:此处所标注之能量频率数值与汝先前提供予吾等之空间稳定性相关参数相较而言仅相差区区三赫兹而已啊!

  听闻此言,赵佳贝怡赶忙将身子凑近前去欲一探究竟;然而当她那纤纤玉指刚刚触及到该张图纸边缘之际便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电流自指尖传来,刹那间整只手臂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并伴随着阵阵酥麻之感迅速传遍全身各处经脉穴道之间……

  “疯了……”她低声说,声音发飘,“这玩意儿要是失控,可不是死几个人的事。”

  “所以才找你们来。”杨科长往炭盆里添了块青冈木,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师部截了份密电,说‘道标需依地脉而设’,还提了个地名——风火山。”

  风火山。这名字像块冰,扔进帐篷里的热空气里,瞬间结出层白霜。顾慎之的手指在床板上敲了敲,节奏乱得很,像在跟自己较劲。

  “青海那边的风火山?”他忽然问,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海拔五千多米,常年刮白毛风的那个?”

  杨科长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块巴掌大的岩石标本,黑黢黢的,上面嵌着些亮晶晶的碎屑。“内线从考察队营地捡的,说是从风火山挖的。你看这结构……”

  顾慎之没接,只用手指碰了碰那些碎屑。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带着股熟悉的震颤——和他实验室里那块用来稳定空间的磁石,感觉一模一样。

  “是天然的能量导体。”他缩回手,指尖在发抖,“比人工合成的强十倍不止。把道标放这种地方……等于在火药桶上插了根引信。”

  赵佳贝怡忽然想起清水百合。那个总爱用银簪子挽头发的女人,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却能在解剖台上面不改色地剔除实验体的神经。她带走的样本,该不会就是……

  “考察队里有个穿和服的女人,”杨科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总背着个黑箱子,箱子锁是樱花形状的。有次下雨,箱子淋了水,渗出来点绿色的液体,把石头都腐蚀出坑了。”

  是激发剂。赵佳贝怡的心沉到了底。清水百合不仅带走了道标核心,还带着半成品的基因武器。这两种东西凑在一起,再加上风火山的天然能量场……

  “必须拦住她。”赵佳贝怡的声音有点硬,像冻住的河面,“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出来。”

  顾慎之沉默不语,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帐篷顶部那处残破不堪的洞口。雨水似乎毫无征兆地洒落下来,沿着那个窟窿缓缓滴落,最终汇聚成一小片水渍,静静地躺在床铺的一角。

  突然间,顾慎之身体微微一动,试图将双腿挪动至床边。然而,当他刚刚用力时,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之上,青筋如蚯蚓般凸起,剧烈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半个月?”顾慎之扯了扯嘴角,疼得声音发哑,“等我能走了,风火山的草都长三尺高了。”他拍了拍床板,“给我拿纸笔,还有军用地图——越详细越好。”

  杨科长眼睛一亮,从文件箱底下翻出地图铺在床板上。顾慎之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地图边角,右手的铅笔在上面慢慢移动,划过昆仑山的轮廓时,笔尖在风火山的位置顿了顿。

  “这里,”他画了个圈,“有个冰川融水形成的峡谷,呈喇叭口形状——能量会往这儿聚。”铅笔又移了移,“考察队要带钻探设备,肯定得走这条河谷,坡度缓,能通马车。”

  赵佳贝怡凝视着眼前那张由他亲手绘制而成的路线图,脑海深处突然涌现出一段往昔回忆——那时候,他们一同穿梭于滇西地区茂密的丛林之中,而此刻呈现在纸上的路径,竟与当年所走过的道路如出一辙!

  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同样手持一张残破不堪的地图,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果敢决断力,成功地避开了敌人布下的重重关卡以及严密的三道封锁线。

  你究竟是如何确信无疑的呢? 她不禁开口问道,语气相较于之前略微缓和了一些。

  只见顾慎之手中握着一支铅笔,笔尖轻轻落在河谷末端,并迅速画上一个醒目的交叉符号。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自信满满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啦,我只是根据这些等高线做出推测罢了。

  你仔细瞧瞧它们的形状,是不是宛如一只巨大的漏斗?而且啊,能量场的分布规律往往与水流颇为相似哦!

  杨科长凑近看,忽然“咦”了一声:“还真是!我们派去的侦察兵回报,说河谷尽头有个山洞,当地人叫‘恶魔之口’,进去的牲口没一个能出来的。”

  “不是出来不来,”顾慎之的眼睛亮了亮,“是被能量场影响了。动物对这种波动比人敏感,会吓疯。”他忽然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赵佳贝怡赶紧给他拍背,却发现他的手死死攥着铅笔,在地图上又画了个三角。

  “这里有个废弃的兵站,”他喘着气说,“宣统年间建的,墙体是花岗岩的——能屏蔽部分能量辐射。清水百合要调试设备,肯定会选这种地方。”

  杨科长看着那三角,忽然站起来敬了个礼:“顾先生,师部成立的‘拂晓’行动组,就缺您这样的智囊。您要是肯加入……”

  “我加入。”顾慎之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但我有条件——所有资料必须对我公开,包括你们截获的密电原件。还有,行动组的路线,得按我的标出来的走。”

  杨科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嘞!那我现在立刻返回师部向上级领导禀报情况,并保证明日清晨便将相关资料送达此处。哦,差点忘了提一句,赵医生啊......”

  然而,还未等杨科长把话说完,一旁的赵佳贝怡便迫不及待地插话打断了他。

  只见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搪瓷杯,由于太过用力,原本光滑的杯面竟因过度挤压而微微凹陷下去,甚至连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但她似乎浑然不觉。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坚定且不容置疑地直视着前方,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也要一同前往。毕竟他腿部有伤行动不便,需要有人在旁悉心照料。此外,激发剂中的抑制因子唯有我方能成功调配出来,如果途中不幸遭遇意外状况,有我在身边多少可以增添一份安全保障。”

  顾慎之转头看她,眼神里有点东西在晃,像炭火里的火星。赵佳贝怡回视他,没说话。有些事不用讲,眼神一对就全明白了。

  杨科长走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帐篷外传来哨兵的脚步声,踩在泥里“咕叽咕叽”响。赵佳贝怡给顾慎之换敷料,伤口边缘的皮肉开始泛粉,比前两天好多了,却还是看着揪心。

  “真要去?”她一边缠绷带一边问,声音轻得像雨丝,“风火山那边,据说六月份都能飘雪。你的腿……”

  “总不能让清水百合把道标立起来吧?”顾慎之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渗进来,“到时候别说腿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赵佳贝怡低头给他系绷带结,忽然笑了:“还记得在实验室吗?你说我胆子小,连解剖青蛙都手抖。现在倒好,要往五千多米的雪山跑。”

  “那时候你确实手抖。”顾慎之也笑了,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但你给实验体注射抑制因子的时候,手稳得很——比我都稳。”

  帐篷里的炭盆快灭了,赵佳贝怡添了块炭,火光重新亮起来,映着两人的影子在帆布上晃。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银辉从破洞洒进来,在床板上积了一小块亮斑。

  “明天我去跟李医官说,”赵佳贝怡收拾着换下来的敷料,“让他多准备点冻疮膏和止痛药。对了,还得要几副护膝,那边风大,别把膝盖吹坏了。”

  顾慎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忙前忙后。她的头发用根红绳系着,有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火光映得有点黄。他忽然想起在沪上医院,她第一次上手术台,也是这样,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强装镇定。

  “佳贝,”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风火山……可能比咱们想的更危险。”

  赵佳贝怡转过身,手里还拿着块没扔的纱布:“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在滇西丛林里,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她走过来,把纱布扔进垃圾桶,“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你可是连时空道标都能猜透的人。”

  顾慎之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腿不那么疼了。他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红绳的线头有点毛了,蹭得指尖发痒。

  “睡吧,”他说,“明天还得看资料呢。”

  赵佳贝怡“嗯”了一声,往炭盆里加了最后一块炭,灭了油灯。帐篷里暗下来,只有炭火的微光在跳。她在床边的小马扎上坐下,能听见顾慎之的呼吸声,比前两天平稳多了。

  月光顺着破洞往下淌,在他脸上积了层银霜。赵佳贝怡忽然想起他画在地图上的那个圈,像枚戒指,套在风火山的位置。

  道标所指,或许是万丈深渊。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哪怕是深渊,她也敢往下跳。

  她轻轻往他身边凑了凑,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混着点炭火的气息,让人觉得踏实。明天,新的资料就会送来。后天,或许就能出发。

  风火山在等他们。清水百合在等他们。那些藏在地脉深处的秘密,也在等他们。

  那就去吧。赵佳贝怡闭上眼睛,听着帐篷外的虫鸣,忽然觉得,这夜好像也没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