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雪·虎始交-《时序师》

  章节引子:鹖鴠不鸣,虎始交。当最耐寒的禽鸟也噤声于风雪,真正的危机往往披着静谧的外衣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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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象归藏时序迷阵”如同一件无形的巨大斗篷,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起来。四时书屋内的时光,在立冬后的第一场雪中变得缓慢而宁静。

  苏砚和小满在极度虚弱中缓慢恢复。苏砚每日静坐冥思,引导着天地隐脉中的自然时序之力,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时间线。小满则将自身本源之力深深内敛,在体内循环往复,打磨着因透支而虚浮的力量。

  大雪节气在无声无息中到来。连绵的雪覆盖了城市的轮廓,将一切喧嚣都吸附、消融于纯白之中。连最耐寒的鹖鴠也罕见地停止了鸣叫,天地间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单调声音。

  这种极致的静谧,让苏砚和小满心中的警惕提升到了顶点。

  就在大雪节气的第三天夜里,一种极其古怪的波动,悄无声息地触动了小满那编织得更加绵密的“时序之网”。

  这波动并非之前那种试图伪装渗透的“探针”,它散发着与大雪节气相似的“寒寂”与“敛藏”之意,完美地融入了此刻天地间闭塞寒冷的时序背景中,几乎无法分辨。

  “来了……”苏砚猛地睁开双眼,声音低沉,“这次的东西……更麻烦。”

  小满也瞬间惊醒,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感知到那股波动就像一片真正雪花的结晶过程,自然到了极致,却也因为太过“标准”、太过“完美”,反而露出了一丝非自然的马脚。

  “它没有试图渗透,”小满仔细感知着,“它像是在……播种?”

  只见在那股波动掠过的地方,虚空中开始凭空凝结出一片片极其微小、结构复杂的冰晶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由某种高度凝练的、带着“寂灭”与“同化”意味的时序规则构成。它们如同真正的雪花般飘落,悄无声息地融入积雪,融入冻结的河流,甚至试图融入那些在寒冬中艰难维持生机的植物的时间流里。

  它们不攻击,不探测,只是静静地“存在”着,随着自然的时间流转而缓慢扩散,不断复制,试图将自身那冰冷的、绝对秩序的规则,一点点地写入这个世界的时序基底。

  “不能让它扩散!”苏砚脸色铁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监察者”在强攻和渗透失败后,会选择这种方式。它们要从根本上,将这个世界改造成一个符合它们“标准”的、不再孕育“异常”的世界!

  苏砚深吸一口气,不顾自身尚未完全恢复,再次将心神沉入秋分契约,沟通天地隐脉。他将全部注意力锁定在那股正在不断“播种”的诡异波动的源头。

  找到了!

  那源头隐藏在城市地下纵横交错的供暖管网系统之中!对方竟然利用了人类活动产生的热量与外界严寒形成的温度差,以及管网本身物质运动产生的微弱时间涟漪作为掩护!

  “在地下!供暖管道!”苏砚低喝一声,强提时序力,循着隐脉指引遁去。

  小满紧随其后,周身内敛的金光骤然绽放。她的力量充满了生机,正是这种冰冷规则侵蚀的最佳克星。

  两人瞬间出现在城市地下深处,一条巨大的主供暖管道旁。在这里,那股诡异的波动变得清晰无比!只见管道上方一处检修口附近,虚空之中,正悬浮着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由无数不断生灭的冰晶符文构成的灰色棱晶!正是它在持续不断地“播种”着那些规则冰晶!

  那灰色棱晶察觉到两人的到来,旋转骤然加速,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波动!

  大雪时节,虎始交。最凶猛的猎手,往往在至暗时刻展露獠牙。

  而这一次,猎手与猎物的界限,在这幽暗的地下管道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