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命之恩该怎么报,少爷清楚吧?-《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斑驳掠过,将她的睡颜映得忽明忽暗。

  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呼吸间带着甜腻的酒气,莫名让人喉头发紧。

  凌寒的手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最终只是轻轻托住她后脑,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混蛋……

  她含糊嘟囔。

  他垂眸,指尖轻轻擦过她唇角的口水痕迹,低笑:

  骂谁呢?嗯?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忽然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手臂:

  凌寒……

  这个在她清醒时绝不会宣之于口的名字,此刻却被她叫的滚烫又眷恋。

  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凌寒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

  过了许久,他才用另一只手极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温柔抚过她眼下的淡青。

  少爷别闹~

  就再睡十分钟~

  她醉醺醺抓住他手指,鼻尖轻皱,恍然还是当年那个赖床耍赖的模样。

  窗外街灯流成星河,他望着她的睡颜,忽然有点儿恍惚。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必在拥抱她时计算代价?

  要站到多高的位置,才能理所当然地把这个醉猫永远留在身边?

  『情窦初开我却不自知,恍然间已是过了许多年』

  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

  起点,似乎是在一模放榜那天。

  巨大的红榜前人潮涌动。

  凌寒的名字高悬榜首:

  数学 150(满分)

  物理 110(满分)

  化学 100(满分)

  英语 148

  语文 138

  这简直不是人……

  听说他之前在家里请的都是大学教授一对一辅导……

  女生们红了脸:

  他看过来了!

  天啊他睫毛好长!

  学霸还长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几个男生酸溜溜地抱臂冷笑:

  装什么装,不就是家里请了教授开小灶。

  我要有那条件,我也能考满分。

  窃窃私语声中,丁浅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张红榜。

  凌寒的总分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第二名远远甩在身后。

  厉害啊。

  她突然笑出声来,连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凌寒微微一怔。

  这是丁浅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夸他。

  不是带着刺的调侃。

  不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他喉结轻轻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京市贵族中学时,连竞赛题库他都刷了个遍。

  眼前这场模拟考,于他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

  可此刻,看着她眼中明亮的光,他忽然觉得。

  考个第一,似乎也不错。

  第二天的课间,凌寒正专注地翻着书页。

  突然,手肘传来尖锐的刺痛。

  丁浅用圆珠笔尖不轻不重地戳了他一下。

  他皱眉转头。

  这个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同桌,此刻刻意笑的眉眼弯弯。

  凌寒后背窜起一阵凉意,脑中警铃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事?

  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丁浅非但没退,反而又凑近半分,笔尖在课桌上轻敲两下:

  我那天可是救了你,对吧?

  救命之恩该怎么报,少爷应该很清楚吧?

  凌寒向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怎么?丁同学这是要我,以、身、相、许?

  丁浅立刻摆手:

  别别别,我可不稀罕。

  不稀罕?

  凌寒气极反笑。

  京城多少世家千金对他示好,现在竟被这丫头当面嫌弃?

  丁浅似乎意识到说错话,突然文绉绉地拱了拱手:

  小女子是说……不敢高攀。

  君是天上月,我是地上泥嘛。

  话音未落,刺啦一声,她已经拖着凳子凑了过来。

  两人膝盖几乎相碰。

  凌寒被逼的再次后仰,后背贴墙。

  她理直气壮地宣布:

  教我,就当报恩了。

  凌寒抓起课本抵在她肩上,试图推开这个突然入侵安全距离的麻烦精:

  好好说话。

  丁浅闻言非但不退,反而变本加厉地倾身向前。

  手肘撑在他的课桌上,活像个调戏良家公子的女流氓。

  从了我吧。

  呵,我如果说不呢?

  不从?

  丁浅明显愣住了,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完全没察觉自己将人困在座位与墙壁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凌寒注视着少女无意识地用舌尖舔过虎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突然,丁浅眼睛一亮,痞痞的对着他笑:

  那我只能天天缠着你啦。

  凌寒举起双手投降:

  行行行,我教你!

  当真?

  “嗯。”

  丁浅利落的把凳子拖回原位:

  早这么爽快多好,磨磨唧唧的。”

  “小东西真矫情。”

  凌寒看着她这收放自如的架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缓和了起来。

  起初只是学习上的交流。

  慢慢的,两人开始夹杂零碎的对话。

  她说村口李寡妇家的母鸡昨夜被黄鼠狼叼走了。

  他聊起国际部哪个冒失鬼用高尔夫球砸碎了校长室的窗玻璃。

  她说得眉飞色舞,他听得眼带笑意,却都心照不宣地避开某些话题。

  她从不问他为何从京城来到这小城。

  他也绝口不提她袖口偶尔出现的淤痕。

  一个闷热的午后,凌寒看见丁浅又没去午休,正在草稿纸上疯狂的演算。

  这么拼命干嘛?

  他随手把冰镇可乐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

  丁浅被冰得一个激灵,接过可乐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瞪着他。

  你喜欢这里吗?

  她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当然不喜欢啊。

  他边不假思索地回答边拉开凳子坐下。

  我也是,我恨透了这个地方。

  她突然晃了晃她书包上的小猫挂件,说:

  这是我同桌送的。

  凌寒认出这是打架那天她小心翼翼捡回的物件。

  在你来之前一周,她被家人抓回去嫁人了。临走时她说,要我带着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凌寒怔住了。

  终于明白那时候她身旁为何空着座位,她又为何总对着那个挂件出神。

  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要走出这座大山,永远不再回来。

  此刻的她像只露出脆弱肚皮的小兽。

  突如其来的心里话让他措手不及。

  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她又轻笑着补上一句:

  所以少爷,请务必倾囊相授哦!

  他恍然大悟,忽然笑出了声:

  又在算计我?怕我藏私?

  当然。

  她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

  你这样的宝贝,不物尽其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凌寒屈指轻弹她的额间:

  小没良心的!

  与其他女生那些遮遮掩掩的心思不同,她对他的企图明晃晃写在脸上,坦坦荡荡的。

  问问题时,理直气壮,管你什么高冷人设。

  用完就丢,潇洒得像个渣女。

  没有半分犹豫。

  像山间的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你乐意不乐意!

  后来凌寒也想通了。

  反正她耀武扬威的模样,瞧着还挺...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