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旧土残影,归宿余音-《我在玄幻世界当第四天灾》

  我攥着盛若琳的手跨进城门时,鞋底擦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雾气退得更快了,街道两边的酒旗、摆摊的修士、挑水的杂役,全像被按了暂停键。

  卖灵果的老妇举着半筐朱果,发梢沾着的晨露悬在半空;穿玄铁重甲的武者单膝跪地,剑刃离地面三寸,连溅起的土粒都凝在空气里。

  “这是……时间停滞?”盛若琳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路边茶摊的茶壶,壶嘴正往外冒的热气瞬间凝成冰晶,“可我没感觉到任何封禁结界的波动。”

  我的后颈泛起凉意。

  三天前在虚空中融合命火与灵源时,我分明碾碎了命运之种的核心,难道这里是……命运碎片凝结的残影?

  盛若琳突然拽了拽我衣袖,她目光停在街角穿月白道袍的青年身上:“那是玄霄宗外门弟子,上个月我还见过他在演武场练剑。”

  我走过去,那青年腰间挂着玄霄宗的云纹腰牌,面容青涩,连嘴角没擦干净的灵蜜都还在。

  我伸指轻触他肩膀——

  “嗤”的一声,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气,皮肤、骨骼、衣物依次化作齑粉,最后只剩一枚泛着幽光的储物戒落在青石板上。

  盛若琳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半步撞在我身上:“他们……只是残影?”

  “像是被某种力量定格的记忆碎片。”我弯腰捡起储物戒,神识探入的瞬间瞳孔骤缩——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颗聚气丹,正是玄霄宗外门弟子每月的例赏,“时间停在他领完月俸的那天。”

  盛若琳的指尖抵在唇上,忽然快步往街道深处走:“去城中央。”她声音发颤,“我闻到了……血锈味,和族里禁地的祭坛一样。”

  城中央的祭坛比想象中更残破。

  汉白玉台阶爬满暗褐色痕迹,我蹲下身摸了摸,指尖沾到的是干透的血渍。

  盛若琳站在祭坛顶端的青铜鼎前,忽然捂住太阳穴:“杜尘……有声音。”

  她的眼白泛起金纹,那是命运锚点残留者才会有的征兆。

  我正要冲上去,她却像被无形的手拽着,缓缓跪坐在地。

  “若你看见这段记忆,说明命运仍未终结。”

  女声在我识海炸响。

  我慌忙运转灵力护住她心脉,却见她眉心浮现出淡金色的命运纹路,眼前的空气里浮起碎片般的影像——

  穿墨色道袍的女子背对着我们,她抬手按在青铜鼎上,鼎身立刻渗出暗红血光:“我以命火为引,以残魂为媒,将归宿界最后的记忆封入祭坛。”

  “梦璃?”盛若琳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是你?”

  影像里的女子转身,面容与盛若琳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冷硬:“小若琳,别慌。命运之种是活的,你以为毁掉的不过是它蜕下的壳。真正的核心……”

  画面突然扭曲,像被石子砸中的水面。

  梦璃的嘴还在动,声音却变成了刺啦的杂音。

  盛若琳猛地睁开眼,额角全是冷汗:“她说……真正的核心被带走了。”

  我心口一沉,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命火结晶。

  这颗在虚空中凝练的结晶此刻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或许能试试用命火激活这里的残留规则。”我把结晶按在祭坛上,青色灵力顺着掌心灌进去,“如果是命运碎片凝结的残影,命火应该能当钥匙。”

  祭坛突然发出蜂鸣。

  街道上所有静止的人影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雪,连青石板都泛起水波似的纹路。

  盛若琳抓住我胳膊:“看那里!”

  祭坛后方的地面裂开道缝隙,幽蓝光芒从地底涌出来,像一条发光的河,直往地下延伸。

  “走。”我拽着她跳进缝隙,落地时踩在潮湿的青砖上。

  密室不大,中央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表面刻满我从未见过的符文。

  “这是……命运残碑。”盛若琳抚过碑身,“族里古籍记载过,归宿界的命运规则就刻在这种碑上。”

  我运转新融合的金银双色灵力探入碑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命运之种出现裂痕,必须转移核心。”

  “找谁?他?可那是第四天灾,会碾碎所有规则!”

  “不,他只是棋子。真正能带走核心的,是另一个……”

  画面突然断了。

  我后退两步,后背撞在冰凉的石壁上。

  原来我以为的“胜利”,不过是命运之种主动褪去的外壳。

  真正的核心,早就被人悄悄带走了。

  “杜尘?”盛若琳扶住我肩膀,“你脸色好差。”

  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我还没赢。”

  话音刚落,密室尽头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一面青铜镜缓缓浮现,镜面蒙着层薄灰,我抬手擦了擦——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是个穿同样道袍的男人。

  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动一下,他也动一下;我握紧拳头,他的指尖正抵在镜面,仿佛下一秒就要穿过来。

  盛若琳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惊呼出声:“他……”

  “嘘。”我按住她的嘴,眼睛死死盯着镜中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的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个冰冷的笑。

  密室里的烛火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我听见镜面传来细碎的裂纹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拼命往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