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头潘刚起身，一双胖手便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只听妥欢帖睦尔道：“朕日夜期盼，总算将将军盼来了！将军麾下兵强马壮，气势恢宏，定能剿灭汉军，诛杀朱慕，还大都太平！朕对将军深信不疑！”
这番话让破头潘热血沸腾，一时竟将朱慕的可怕抛诸脑后，朗声道：“陛下放心，臣必剿灭伪汉逆贼，斩下朱慕首级，献于御前！”
“好！好！将军有此决心，朕心甚慰。将军不知，这些日子朕忧心城中百姓，夜不能寐。如今将军到来，朕总算能安睡了！”
想到自己连日来只能靠“大欢喜法”麻痹心神，勉强入眠，妥欢帖睦尔眼眶发红——朱慕这厮当真可恨！朕已打算醉生梦死，放弃这天下，他为何不能等朕死后再生事端？
破头潘以为陛下是因激动而真情流露，愈发感动，什么无敌之躯、金刚不坏，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再度跪倒，高声道：“陛下放心！有臣在，朱贼休想再扰陛下清静！臣今日便发兵讨逆，必斩此枭，还大都太平！”
妥欢帖睦尔展露笑容，亲手扶起破头潘道：朕深信将军，快快请起。待将军凯旋之日，朕与百官必在城头为将军庆功。今日且让将士们好生休整，明日再战不迟。
破头潘恍惚出城，胸中激荡着知遇之恩。什么朱慕神仙，纵有通天本领，他也要为皇帝斩下此贼首级！
大都城楼上。
目送破头潘远去，妥欢帖睦尔的笑意逐渐消散。
哈麻，依你之见，这破头潘明日可会得胜？
哈麻暗自叫苦，他不过是个弄臣，哪知兵事？却不得不答：陛下明鉴，破头潘未与朱慕交锋，虽士气高昂，亦不可尽信。臣以为当速召察罕大人回援，满朝文武唯其能与朱慕抗衡。
察罕当真......妥欢帖睦尔忽地收声，将能敌神仙四字咽回腹中。那朱慕终究是超凡之人，千军万马真能困住他么？
想到此处，皇帝眼中闪过狠色。既是下凡的神仙，便该有凡人的死法！
哈麻偷觑天子神色，只见君王面容扭曲，不由暗自心惊。
妥欢帖睦尔猛然惊醒，目光阴鸷地瞪着哈麻：你懂什么！破头潘身经百战，本事不比察罕差。二十万大军压过去，就算踩也能踩死朱贼。朕就不信，朱慕区区五千残兵能挡得住朕的二十万雄师！
哈麻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这般自信，仍小心翼翼问道：那...陛下还要催促察罕吗？
催！当然要催！妥欢帖睦尔甩袖转身，大步走下城楼。
哈麻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心里还是没底，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
破头潘回到军营，立即召集众将商议明日出兵事宜。
孛罗帖木儿闻言一怔：大人，明日就出兵是否太急？朱慕的虚实尚未探明......
帐中顿时投来无数轻蔑的目光。
这些将领不知内情，只知孛罗帖木儿屡战屡败，折了宋哈和探马军，又因战事失利被贬至上都，北地将领们向来瞧不起他。
孛罗帖木儿顾不得这些。自从见识过朱慕的手段，他便格外谨慎——那些神异究竟是法术还是障眼法？朱慕是否真能刀枪不入？若真有法力，可否耗尽？若不弄清这些就贸然进攻，未免太过轻敌。
此刻破头潘却斗志昂扬。妥欢帖睦尔那番做派，着实激起了他的战意，恨不能立刻为陛下分忧解难。
他暗自思忖：朱慕若真有不死之身，何必见我大军就退？想必其法术必有极限......我二十万大军加上二十多万民夫辅兵，先以辅兵消耗其法力，待其力竭再全力出击，当可一举歼灭！
虽无十足把握，但为陛下效命，纵有闪失也不过折些辅兵罢了。
反复推演觉得万无一失，破头潘这才召开军议。正欲解释，忽听一将领讥讽道：孛罗帖木儿，你屡战屡败辱没国族颜面也就罢了，莫非还要阻挠我等立功？
“哼，我看孛罗帖木儿你是被朱慕吓破胆了吧！”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讥笑声让破头潘面色阴沉，他猛地拍案而起：“都给本帅住口！”
众将领顿时噤若寒蝉，心中暗自诧异——以往破头潘不是也对孛罗帖木儿颇有微词吗？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作为地道的草原汉子，破头潘虽研习汉家典籍，骨子里却始终瞧不起的南人。而孛罗帖木儿正是因为败在南人手中才被贬谪上都，自然更入不了他的眼。
但那是从前。
在听完孛罗帖木儿的禀报并查阅密报后，破头潘对朱慕此人已生出忌惮之心。此刻热血上涌虽暂时压下了恐惧，却终究挥之不去。
城外军营大帐内。
破头潘正在召开军议，却见众将对孛罗帖木儿极尽嘲讽之能事，对即将与朱慕伪汉军的交锋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令他勃然大怒。
坐镇上京多年，破头潘平定过无数部落叛乱，堪称沙场老将。
端正心态后，他对朱慕汉军的认知已截然不同，自然见不得部将这般轻敌。
喝止众人后，破头潘沉声道：孛罗帖木儿，你来给诸位说说朱慕的底细，免得他们以为此战易如反掌。
孛罗帖木儿踱至帐中，环视诸将后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帐内不断响起荒谬！绝无可能！妖言惑众！等惊呼。待他出示盖有玉玺的密报为证，大帐顿时鸦雀无声。
原以为要对付的不过是小鱼小虾，岂料竟是深海巨兽，战事陡然变得诡谲莫测，众将皆默然。
待孛罗帖木儿言毕，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破头潘。
破头潘微微颔首，帐中又是一片哗然。
肃静！破头潘重重击案，既然已知朱慕虚实，诸位说说明日该如何进兵？
满帐寂然。
众将显然尚未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孛罗帖木儿打破沉默：大帅，若明日非战不可，末将建议先遣弱旅试探。这些日子末将反复思量，朱慕虽确有神异，但不知其异能可否持久？
“末将曾仔细研究过情报中关于朱慕与摩诃罗嵯的记载。那场大战中，朱慕冲锋陷阵时施展神通，短暂护住全军免受箭雨侵袭，但此术仅维持须臾。”
“此后与我对阵，朱慕再未施展过覆盖全军的护体神通。虽败于他手，但其麾下亦有折损，足见朱慕已无法或无力再启此术。”
“由此观之，朱慕虽有神异，却非无穷无尽。若他真怀法力，则此力必有枯竭之时。”
“后来朱慕冲阵时仍展现刀枪不入之能，料想此术耗力较少，残余法力尚可支撑。且其并非时刻保持此态——末将亲眼目睹兵刃多次击中其甲胄。”
“这更印证朱慕法力有限，用度谨慎。”
“依此推断，当以弱卒消磨其法力，待其力竭之际，再遣精兵雷霆击之，绝不容其喘息恢复。”
“大帅，末将禀告完毕。”
孛罗帖木儿抱拳退立。
破头潘颔首微笑。这孛罗帖木儿确有见地，所思与本帅不谋而合，更证前番败绩非战之过。
众将闻言亦豁然开朗，这群刀头舔血的悍将已褪去惊惶，纷纷献策。有人甚至目露亢奋—— 如麻常见，弑神之举倒是新鲜！
古语云凶神恶煞，鬼神辟易，满堂虎狼之辈，岂不正应此言？
……
次日拂晓。
呜咽的号角声撕破晨霭。
官军营寨骤然沸腾，马嘶刃鸣，铁甲铿锵，顷刻奏响战前喧嚣。
汉军斥候飞驰回报，营中旋即响起匆忙整备之声，动静却微弱得多。
直娘贼！连朝食都不用就急着送死！常遇春咬牙低骂。
探马确报官军灶冷烟寂，显是未备晨炊。纵有干粮果腹，这般寅夜出兵亦出意料——自家士卒怕是连捧粟米都来不及咽了。
朱慕却凝视远方，眸光深邃。
朱慕掀开帐帘，朝传令兵高声喝道：传令全军埋锅造饭，莫管敌军动静，先填饱肚子要紧。
常遇春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汉王，咱们真不出营迎战？
官军人多势众，让他们先攻便是。朱慕负手而立。
常遇春搓着手道：可咱们营盘太大，守军实在捉襟见肘啊。
朱慕嘴角微扬：莫慌，援军即刻就到。
常遇春闻言咧嘴直笑，上次天兵降临他都没瞧真切，这回定要瞪大眼睛看个明白。蓝玉在远处听见动静，忙不迭奔过来嚷道：汉王又要请天兵？带俺开开眼！
朱慕不理会二人，朝着空地信手一挥。常遇春与蓝玉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却见那手臂不过寻常摆动，并无玄机。
霎时间空地上凭空现出万人军阵，鸦雀无声地肃立着。
汉军营中。
朱慕这随手一挥，万人雄师便如变戏法般现身。常遇春使劲揉眼，捅了捅身旁的蓝玉：可瞧出什么门道？
瞧真了！蓝玉重重点头。
常遇春急得抓耳挠腮：快说说是怎生变的？
汉王抬手时肘关节要这般屈着——蓝玉比划着突然朝空地张望，却见黄土依旧。转头正撞上常遇春讥诮的目光：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真会变，咋不招个天兵给老子瞧瞧？
蓝玉涨红了脸：我若有这神通，早自个儿当汉王了！
都消停些。朱慕打断道，老常，把这万人分作两部，换上水师送来的黑甲，充作守营士卒。
须臾间新军披甲执锐，那精神头比连日征战的背嵬军还足三分。
朱慕刻意营造营中仅有五千守军的假象，意图引诱官军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趁着常遇春忙于军务，蓝玉仍不死心地凑上前追问：汉王，那法术当真不能传授给末将与姐夫？
朱慕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专心征战，死后自可随我飞升仙界位列仙班。届时仙家手段任尔施展，何必急于一时？
这随口许诺却令蓝玉信以为真，他兴奋地跑去告知正在忙碌的常遇春。常黑子听闻后精神大振，指挥士卒时愈发意气风发。
朱慕未再理会二人，悠然坐在帐外锦墩上静候开膳。
这番话让破头潘热血沸腾，一时竟将朱慕的可怕抛诸脑后，朗声道：“陛下放心，臣必剿灭伪汉逆贼，斩下朱慕首级，献于御前！”
“好！好！将军有此决心，朕心甚慰。将军不知，这些日子朕忧心城中百姓，夜不能寐。如今将军到来，朕总算能安睡了！”
想到自己连日来只能靠“大欢喜法”麻痹心神，勉强入眠，妥欢帖睦尔眼眶发红——朱慕这厮当真可恨！朕已打算醉生梦死，放弃这天下，他为何不能等朕死后再生事端？
破头潘以为陛下是因激动而真情流露，愈发感动，什么无敌之躯、金刚不坏，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再度跪倒，高声道：“陛下放心！有臣在，朱贼休想再扰陛下清静！臣今日便发兵讨逆，必斩此枭，还大都太平！”
妥欢帖睦尔展露笑容，亲手扶起破头潘道：朕深信将军，快快请起。待将军凯旋之日，朕与百官必在城头为将军庆功。今日且让将士们好生休整，明日再战不迟。
破头潘恍惚出城，胸中激荡着知遇之恩。什么朱慕神仙，纵有通天本领，他也要为皇帝斩下此贼首级！
大都城楼上。
目送破头潘远去，妥欢帖睦尔的笑意逐渐消散。
哈麻，依你之见，这破头潘明日可会得胜？
哈麻暗自叫苦，他不过是个弄臣，哪知兵事？却不得不答：陛下明鉴，破头潘未与朱慕交锋，虽士气高昂，亦不可尽信。臣以为当速召察罕大人回援，满朝文武唯其能与朱慕抗衡。
察罕当真......妥欢帖睦尔忽地收声，将能敌神仙四字咽回腹中。那朱慕终究是超凡之人，千军万马真能困住他么？
想到此处，皇帝眼中闪过狠色。既是下凡的神仙，便该有凡人的死法！
哈麻偷觑天子神色，只见君王面容扭曲，不由暗自心惊。
妥欢帖睦尔猛然惊醒，目光阴鸷地瞪着哈麻：你懂什么！破头潘身经百战，本事不比察罕差。二十万大军压过去，就算踩也能踩死朱贼。朕就不信，朱慕区区五千残兵能挡得住朕的二十万雄师！
哈麻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这般自信，仍小心翼翼问道：那...陛下还要催促察罕吗？
催！当然要催！妥欢帖睦尔甩袖转身，大步走下城楼。
哈麻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心里还是没底，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
破头潘回到军营，立即召集众将商议明日出兵事宜。
孛罗帖木儿闻言一怔：大人，明日就出兵是否太急？朱慕的虚实尚未探明......
帐中顿时投来无数轻蔑的目光。
这些将领不知内情，只知孛罗帖木儿屡战屡败，折了宋哈和探马军，又因战事失利被贬至上都，北地将领们向来瞧不起他。
孛罗帖木儿顾不得这些。自从见识过朱慕的手段，他便格外谨慎——那些神异究竟是法术还是障眼法？朱慕是否真能刀枪不入？若真有法力，可否耗尽？若不弄清这些就贸然进攻，未免太过轻敌。
此刻破头潘却斗志昂扬。妥欢帖睦尔那番做派，着实激起了他的战意，恨不能立刻为陛下分忧解难。
他暗自思忖：朱慕若真有不死之身，何必见我大军就退？想必其法术必有极限......我二十万大军加上二十多万民夫辅兵，先以辅兵消耗其法力，待其力竭再全力出击，当可一举歼灭！
虽无十足把握，但为陛下效命，纵有闪失也不过折些辅兵罢了。
反复推演觉得万无一失，破头潘这才召开军议。正欲解释，忽听一将领讥讽道：孛罗帖木儿，你屡战屡败辱没国族颜面也就罢了，莫非还要阻挠我等立功？
“哼，我看孛罗帖木儿你是被朱慕吓破胆了吧！”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讥笑声让破头潘面色阴沉，他猛地拍案而起：“都给本帅住口！”
众将领顿时噤若寒蝉，心中暗自诧异——以往破头潘不是也对孛罗帖木儿颇有微词吗？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作为地道的草原汉子，破头潘虽研习汉家典籍，骨子里却始终瞧不起的南人。而孛罗帖木儿正是因为败在南人手中才被贬谪上都，自然更入不了他的眼。
但那是从前。
在听完孛罗帖木儿的禀报并查阅密报后，破头潘对朱慕此人已生出忌惮之心。此刻热血上涌虽暂时压下了恐惧，却终究挥之不去。
城外军营大帐内。
破头潘正在召开军议，却见众将对孛罗帖木儿极尽嘲讽之能事，对即将与朱慕伪汉军的交锋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令他勃然大怒。
坐镇上京多年，破头潘平定过无数部落叛乱，堪称沙场老将。
端正心态后，他对朱慕汉军的认知已截然不同，自然见不得部将这般轻敌。
喝止众人后，破头潘沉声道：孛罗帖木儿，你来给诸位说说朱慕的底细，免得他们以为此战易如反掌。
孛罗帖木儿踱至帐中，环视诸将后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帐内不断响起荒谬！绝无可能！妖言惑众！等惊呼。待他出示盖有玉玺的密报为证，大帐顿时鸦雀无声。
原以为要对付的不过是小鱼小虾，岂料竟是深海巨兽，战事陡然变得诡谲莫测，众将皆默然。
待孛罗帖木儿言毕，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破头潘。
破头潘微微颔首，帐中又是一片哗然。
肃静！破头潘重重击案，既然已知朱慕虚实，诸位说说明日该如何进兵？
满帐寂然。
众将显然尚未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孛罗帖木儿打破沉默：大帅，若明日非战不可，末将建议先遣弱旅试探。这些日子末将反复思量，朱慕虽确有神异，但不知其异能可否持久？
“末将曾仔细研究过情报中关于朱慕与摩诃罗嵯的记载。那场大战中，朱慕冲锋陷阵时施展神通，短暂护住全军免受箭雨侵袭，但此术仅维持须臾。”
“此后与我对阵，朱慕再未施展过覆盖全军的护体神通。虽败于他手，但其麾下亦有折损，足见朱慕已无法或无力再启此术。”
“由此观之，朱慕虽有神异，却非无穷无尽。若他真怀法力，则此力必有枯竭之时。”
“后来朱慕冲阵时仍展现刀枪不入之能，料想此术耗力较少，残余法力尚可支撑。且其并非时刻保持此态——末将亲眼目睹兵刃多次击中其甲胄。”
“这更印证朱慕法力有限，用度谨慎。”
“依此推断，当以弱卒消磨其法力，待其力竭之际，再遣精兵雷霆击之，绝不容其喘息恢复。”
“大帅，末将禀告完毕。”
孛罗帖木儿抱拳退立。
破头潘颔首微笑。这孛罗帖木儿确有见地，所思与本帅不谋而合，更证前番败绩非战之过。
众将闻言亦豁然开朗，这群刀头舔血的悍将已褪去惊惶，纷纷献策。有人甚至目露亢奋—— 如麻常见，弑神之举倒是新鲜！
古语云凶神恶煞，鬼神辟易，满堂虎狼之辈，岂不正应此言？
……
次日拂晓。
呜咽的号角声撕破晨霭。
官军营寨骤然沸腾，马嘶刃鸣，铁甲铿锵，顷刻奏响战前喧嚣。
汉军斥候飞驰回报，营中旋即响起匆忙整备之声，动静却微弱得多。
直娘贼！连朝食都不用就急着送死！常遇春咬牙低骂。
探马确报官军灶冷烟寂，显是未备晨炊。纵有干粮果腹，这般寅夜出兵亦出意料——自家士卒怕是连捧粟米都来不及咽了。
朱慕却凝视远方，眸光深邃。
朱慕掀开帐帘，朝传令兵高声喝道：传令全军埋锅造饭，莫管敌军动静，先填饱肚子要紧。
常遇春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汉王，咱们真不出营迎战？
官军人多势众，让他们先攻便是。朱慕负手而立。
常遇春搓着手道：可咱们营盘太大，守军实在捉襟见肘啊。
朱慕嘴角微扬：莫慌，援军即刻就到。
常遇春闻言咧嘴直笑，上次天兵降临他都没瞧真切，这回定要瞪大眼睛看个明白。蓝玉在远处听见动静，忙不迭奔过来嚷道：汉王又要请天兵？带俺开开眼！
朱慕不理会二人，朝着空地信手一挥。常遇春与蓝玉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却见那手臂不过寻常摆动，并无玄机。
霎时间空地上凭空现出万人军阵，鸦雀无声地肃立着。
汉军营中。
朱慕这随手一挥，万人雄师便如变戏法般现身。常遇春使劲揉眼，捅了捅身旁的蓝玉：可瞧出什么门道？
瞧真了！蓝玉重重点头。
常遇春急得抓耳挠腮：快说说是怎生变的？
汉王抬手时肘关节要这般屈着——蓝玉比划着突然朝空地张望，却见黄土依旧。转头正撞上常遇春讥诮的目光：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真会变，咋不招个天兵给老子瞧瞧？
蓝玉涨红了脸：我若有这神通，早自个儿当汉王了！
都消停些。朱慕打断道，老常，把这万人分作两部，换上水师送来的黑甲，充作守营士卒。
须臾间新军披甲执锐，那精神头比连日征战的背嵬军还足三分。
朱慕刻意营造营中仅有五千守军的假象，意图引诱官军踏入精心布置的陷阱。
趁着常遇春忙于军务，蓝玉仍不死心地凑上前追问：汉王，那法术当真不能传授给末将与姐夫？
朱慕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专心征战，死后自可随我飞升仙界位列仙班。届时仙家手段任尔施展，何必急于一时？
这随口许诺却令蓝玉信以为真，他兴奋地跑去告知正在忙碌的常遇春。常黑子听闻后精神大振，指挥士卒时愈发意气风发。
朱慕未再理会二人，悠然坐在帐外锦墩上静候开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