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红枪与青衫的夹击-《穿越明末:从煤山遗恨到寰宇一统》

  清晨的鹰嘴崖浸在乳白的雾里,岩洞口的野菊沾着露水,像撒了把碎银。

  张老三倚着洞壁,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驳壳枪——枪身已被磨得发亮,是他去年从清军少校身上缴获的,如今换成了靖南营统一配发的短枪,却依然贴合他的掌心。洞外的山路上,传来清军皮靴踩碎枯枝的声响,由远及近,像一群啃食骨头的野狗。

  “来了。”他轻声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昊披着玄色大氅站在洞口,身后是整装待发的靖南营士兵——青布制服熨得笔挺,步枪斜挎在肩,刺刀闪着冷光。“八百人,带了两门劈山炮。”李昊的声音像浸了霜的剑,“吴三虎想端了咱们的老窝。”

  张老三抬头,目光穿过雾层,看见山下清军的营寨:旗幡招展,火炮架在土坡上,士兵们正往炮筒里填火药。他摸了摸怀里的旧账本——那是红枪会最后的家当,如今变成了靖南营的粮账副本。“李统领,我带红枪营绕后。”他说,“截他们的粮道,烧了火炮辎重。”

  李昊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鹰嘴崖-井陉”路线:“正面交给我。红枪营的弟兄,跟我冲。”

  红枪营的五十名士兵早已潜伏在鹰嘴崖后的灌木丛里。他们穿着靖南营的青布衫,端着燧发枪,像一群融入山林的猎豹。王疤拄着拐杖,伤口还在渗血,却咬着牙把步枪架在树杈上:“狗日的清军,去年烧了咱的村,今天老子要烧他们的炮!”

  “王哥,小心点。”年轻的栓子递过水壶,“你伤口没好利索。”

  “怕个球!”王疤喝了口冷水,抹了把嘴,“跟着李统领,咱要站着赢!”

  张老三站在队列前,从怀里掏出面褪色的红旗——那是红枪会当年的旗帜,边角已经磨破,却依然绣着“打土豪分田地”的标语。“兄弟们!”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闷雷滚过山林,“今天咱不是躲,是打!打跑清军,回家种红薯!”

  士兵们攥紧步枪,指节泛白。狗剩抱着根木棍,眼睛亮得像星星:“张叔,我能打清军吗?”

  “能!”张老三摸了摸他的头,“等会儿跟着我,冲上去砍他们的旗!”

  正面的靖南营已经列好阵。王二攥着指挥刀,站在队列前:“兄弟们!清军想抢咱的粮,杀咱的兄弟!今天咱就用刺刀告诉他们——靖南营的兵,不是软柿子!”

  “杀!”五百名靖南营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山谷回荡。他们端着步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清军冲去。清军的火炮响了,炮弹落在靖南营阵前,溅起漫天泥土。王二喊:“卧倒!”士兵们瞬间扑在草地上,炮弹在他们头顶炸开,硝烟弥漫。

  “冲!”王二跃起来,指挥刀指向清军阵地,“刺刀见红!”

  靖南营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去,刺刀与清军的马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王二砍翻一个清军士兵,血溅在脸上,他却笑得狰狞:“狗娘养的,敢烧咱的粮!”

  后方的红枪营动了。

  张老三一声令下,五十名士兵从灌木丛里冲出来,端着燧发枪向清军后方冲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粮道和火炮。王疤的步枪瞄准清军的火药车,“砰”的一声,火药车爆炸,火焰冲天而起。清军的炮手吓得转身就跑,却被红枪营的士兵追上,一刀砍翻。

  “旗手!打旗手!”张老三端着驳壳枪,瞄准清军的帅旗。旗手是个肥硕的家伙,正挥舞着令旗喊“稳住”。张老三扣动扳机,子弹击中旗手的胸口,令旗“啪”地掉在地上。

  “清军乱了!”栓子喊着,冲上去捡起清军的令旗,撕得粉碎。

  清军的阵脚彻底乱了。前面的靖南营在冲,后面的红枪营在砍,中间是爆炸的火药和燃烧的辎重。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山下窜,被靖南营的士兵追上,一个个撂倒。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最后一缕阳光穿透雾层时,清军已经溃不成军。八百人的搜山队,只剩下不足两百人,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靖南营和红枪营的士兵欢呼着,拥抱在一起。王二的脸上沾着血,却笑得像个孩子:“赢了!咱赢了!”

  张老三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清军尸体,眼泪掉在泥土里。他摸出怀里的旧账本,轻轻抚摸:“兄弟们,咱终于赢了…能回家了…”

  庆功宴设在鹰嘴崖的岩洞前。篝火燃得正旺,烤着野兔和红薯,香气飘得很远。张老三拿着酒碗,走到李昊面前:“李统领,我张老三服了。”他仰头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以前我以为,反清就是躲在山里喊口号。现在才明白,跟着你,咱能站着打,能赢,能回家。”

  李昊笑着碰了碰他的碗:“以后,咱们的名字,要刻在天下人的心里。”他指着不远处的旗帜——红枪营的红旗和靖南营的青旗,并肩飘在岩洞前,“看见没?这不是两支军队,是一家人。”

  狗剩举着燧发枪,跑到篝火前:“张叔!我能活着回家看我娘了!”

  “能。”张老三摸着他的头,眼泪又掉下来,“等打完仗,咱回家种红薯,你娘肯定给你做红薯饼。”

  夜色渐深,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红枪营的士兵抱着步枪,靠在岩石上睡觉,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安详。张老三坐在篝火旁,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李统领,谢谢你…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李昊走过来,递给他一件厚披风:“明天还要训练。咱们的仗,还没打完。”

  “我知道。”张老三裹紧披风,“但我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岩洞前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红枪与青衫的夹击,不是结束,是开始。

  从今天起,靖南营的红枪营,不再是被追杀的“匪”,而是一支有枪、有粮、有理想的军队——他们要打跑清军,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要让自己的名字,刻在历史的尘埃里。

  狗剩抱着步枪,望着星空,轻声说:“娘,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风里传来红薯的香气,混着篝火的温暖,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