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金蝉脱壳,潜龙入海-《我在大清搞基建,阿哥们全破防了》

  玉檀被移往裕亲王京郊别院“静养”的消息,如同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又一粒石子。康熙的旨意明确:治病为由,软禁为实,由四阿哥胤禛协同裕亲王负责,太医随行,无旨不得出入。这看似宽宥的安排,实则将玉檀置于一个更微妙、更复杂的监控网络之下。

  移宫那日,天色灰蒙。玉檀被厚厚的锦被包裹,安置在一乘不起眼的青呢小轿中,由四名可靠的大监抬着,前后则有胤禛派出的侍卫“护送”。她双目紧闭,面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仿佛真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随行的太医时刻关注着她的脉象,不敢有丝毫懈怠。

  裕亲王福全并未亲自前来,只派了府中一位老成持重的管事在别院门口迎接。别院位于京西香山脚下,环境确实清幽,但高墙深院,守卫看似不多,却透着一股无形的严密。

  玉檀被安置在别院最深处的“静心斋”,这里独门独院,陈设雅致,但窗户紧闭,门外廊下时刻有侍卫值守,与宫中软禁并无本质区别,只是换了个更舒适些的牢笼。

  胤禛亲自查看了别院的环境和守卫布置,又与裕亲王的管事低声交代了几句,目光冷峻地扫过静心斋紧闭的房门,方才离去。他并未完全相信玉檀的“急症”,但眼下火铳试制正在关键阶段,他需要集中精力,将玉檀放在这相对可控的地方,由裕亲王的人看着,也算暂且安心。

  静心斋内,只剩下“昏迷不醒”的玉檀和一名奉命贴身照料、实则监视的裕王府丫鬟。

  夜深人静,丫鬟在外间守夜,已然熟睡。榻上的玉檀悄然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感受着体内那股由系统兑换的、能暂时模拟濒死脉象的药剂效力正在缓缓消退。(第149章末尾她兑换的物品)

  这“急症”自然是她精心策划的局。利用冰水制造体表寒症迹象,配合特殊的药物暂时扰乱脉象,再以精湛的演技和那张绝望的绝笔,成功骗过了太医和多数人。裕亲王恰到好处的“请见”和提供别院,更是她通过那夜传递消息的渠道,暗中恳请的配合。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豪赌,所幸,她赌赢了第一步。

  然而,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她必须在这监视之下,完成最终的“金蝉脱壳”!

  她需要外界的信号,需要确认宫外的“启明计划”最终步骤是否已准备就绪,更需要一个绝佳的、能掩盖她“死亡”并顺利脱身的时机。

  时间一天天过去,玉檀在静心斋内“安心养病”,每日由太医诊脉,按时服药,气色似乎渐渐有些起色,但依旧“虚弱不堪”,很少下床活动。她表现得十分配合,甚至偶尔会向太医询问一些养生之道,仿佛真的认命于此。

  暗地里,她却利用每次丫鬟送药、送膳的短暂间隙,以及夜深人静之时,通过那扇只能推开一丝缝隙的高窗,极力捕捉着外界的一切声响,观察着院中守卫换班的规律,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联络信号。

  直到她被移来别院的第五日深夜。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声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动静。正值守卫换班之际,新旧交替,难免有片刻的松懈。

  就在这雨声最密的时刻,玉檀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咕咚”,像是石子落入院中池塘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间隔与之前她在撷芳殿听到的信号一模一样!

  来了!玉檀精神一振,悄然挪到窗边。

  只见窗外黑暗中,一点微弱的萤火般的光点,在雨幕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随即熄灭。那是云岫她们约定的“一切就绪,可按最终计划执行”的信号!

  玉檀心中大定。宫外的撤离通道、接应人员、伪造身份的文书、南下的路线,乃至海上的船只,应该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她这边“死讯”传出,便可里应外合,将她秘密送离京城,直下南洋!

  时机已到!

  她回到榻上,从贴身的暗袋中,取出了最后一样,也是最为关键的东西——一枚龙眼大小、色泽乌黑、散发着淡淡异香的药丸。这是她耗费了大量功德点数,从系统兑换的“龟息丹”。服下后,可在十二个时辰内,令服用者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呼吸、心跳近乎停止,体温骤降,与死人无异。十二个时辰后,药效自解。

  这是她“金蝉脱壳”计划的核心!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药丸和水服下。丹药入腹,一股冰寒之气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机能迅速降至最低点……

  翌日清晨。

  贴身丫鬟像往常一样进屋伺候,却发现玉檀躺在榻上,面容安详,却触手冰凉,鼻息全无!

  「啊——!」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出屋子,「来人啊!玉檀姑娘……姑娘她……没气了!」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别院!

  太医连滚爬爬地赶来,一探脉象,一试呼吸,再翻看瞳孔,顿时面如土色,瘫软在地:「脉……脉息已绝,瞳孔涣散……姑……姑娘……薨了!」

  裕亲王的管事闻讯赶来,确认之后,也是骇得脸色发白,一边命人严密封锁消息,一边火速派人向京城内的王爷和四阿哥府报信。

  胤禛正在武备院督促火铳试制,闻听此讯,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得粉碎!

  「死了?!」他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怎么可能?!前两日太医还说有所好转!」

  「千真万确王爷!别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太医已经确认,脉息全无,身体都凉了……」高无庸战战兢兢地回道。

  胤禛眼中寒光暴射,第一个念头就是其中有诈!他立刻下令:「备马!去别院!还有,立刻封锁别院,没有本王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查验尸身,给本王仔细地验!」

  他绝不相信那个心思缜密、屡次创造出人意料之举的女人,会如此轻易地死去!

  然而,当胤禛快马加鞭赶到别院,亲自验看时,眼前的一切却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玉檀静静地躺在榻上,面容苍白却平静,身体冰冷僵硬,确实毫无生命体征。随行的仵作(法医)仔细查验后,也确认是“寒气深入五脏,心脉衰竭而亡”,体表并无任何外伤或中毒迹象,与之前太医诊断的病症完全吻合。

  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她之前的急症并非伪装,而是真的油尽灯枯?胤禛看着那张失去生气的、依旧精致却再无神采的脸庞,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或许,他真的高估了这个女人?在绝对的皇权碾压和身心煎熬下,她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

  消息最终也传到了康熙耳中。

  康熙沉默良久,看着案头那叠已然完成的、堪称精妙的火铳图纸,心中五味杂陈。一丝淡淡的惋惜掠过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麻烦终于自行解决”的放松。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

  「既如此,按例处置吧。她毕竟曾有功于社稷,追封……罢了,一介宫女子,不必张扬,寻个安静地方,好生安葬了便是。」

  帝王无情,至此可见一斑。

  于是,在裕亲王管事和胤禛派人的共同“监督”下,一具薄棺从别院悄悄运出,送往京郊一处荒僻的义庄暂厝,只待择日下葬。整个过程,胤禛的人都盯得极紧,确认棺中确实是玉檀“遗体”,且一路并无任何异常。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棺木运抵义庄,看守之人因觉得晦气而稍有松懈的深夜。几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潜入,熟练地撬开棺木,将其中“遗体”迅速转移,换上了一具早已准备好的、体型相似的女尸。随后,棺木被重新钉好,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而那具被换走的“遗体”,则在夜色掩护下,被送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外的、看似普通的货运马车。马车碾过泥泞的道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径直向通州码头方向而去。

  两日后,通州码头。

  一艘即将扬帆南下、前往福建的商船“福顺号”上,一间隐蔽的舱室内,“死去”的玉檀缓缓睁开了双眼。龟息丹的药效已过,她成功“复活”了。

  守在床边的,正是眼眶通红、却满脸激动的云岫。

  「姑娘!您终于醒了!我们……我们成功了!」云岫哽咽着低声道。

  玉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感受着船舱轻微的摇晃,看着窗外奔腾的运河之水,长长地、真正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紫禁城的枷锁,京城的牢笼,终于被她彻底挣脱!

  「我们……离开多久了?」她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快一天了姑娘!船马上就要进入大运河主干道,直下江南!」云岫激动道,「宫里的消息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暂时不会走漏。四爷和八爷的人还在盯着那口棺材和义庄呢!」

  玉檀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赢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金蝉脱壳”,她终于赢了!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带着水汽的、自由的风扑面而来。远处,紫禁城的方向早已看不见,眼前是广阔无垠的天地。

  「传令下去,」玉檀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决断,「按照预定航线,全速前进!目标——南洋!」

  「是!」

  福顺号鼓满风帆,顺着奔流的运河水,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驶向南方,驶向那片等待着她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海外新天地!

  潜龙脱困,入海翻波!一段崭新的史诗,即将在那片浩瀚的海洋上,磅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