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点金客,化骨水!-《重生七零,这长白山我说了算!》

  咔嚓。

  韩老蔫嘴里嚼花生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端着酒盅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醉意和红光,肉眼可见地褪了下去。

  他缓缓地放下酒盅,一双浑浊却锐利的老眼,警惕地扫了一眼门窗,确认都关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才把视线重新落回陈放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子寒气。

  “小子,这事可不兴瞎打听。”

  “山里的事,知道得越多,有时候死得越快。”

  陈放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知道是找对了方向。

  他没有被韩老蔫的警告吓住,反而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老猎户的眼睛,把自己的观察描述得更加细致。

  “韩大爷,那不是普通的烧焦味。”

  “那股味儿,很尖锐,很刺鼻。”

  “就那么一小会儿,我闻了之后,喉咙就发干发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一样。”

  “跟烧木头、烧皮毛的味道,完全是两码事。”

  随着陈放的描述,韩老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当陈放说到“喉咙发干发涩”时,韩老蔫猛地一拍大腿!

  “啪!”

  一声脆响,把里屋的韩婶子都惊得探出头来。

  “当家的,你这是咋了?”

  “没事!你睡你的!”韩老蔫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又把头扭了回来。

  他整个人凑了过来,几乎是贴在了陈放的耳边,那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却带着无法抑制的惊骇和颤抖。

  “你说的这个味儿……这个味儿……”

  “我……我年轻的时候闻到过!”

  “解放前!那会儿我还跟师傅在山里头转悠,就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儿!”

  陈放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等着韩老蔫的下文。

  “山里头,有那么一帮子人,不打猎,不采参,专门在最隐蔽的山沟里头活动,神出鬼没的。”韩老蔫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他们叫‘点金客’!”

  “就用一种黄澄澄、冒着烟的药水,能把石头都给烧化了,听我师傅说,那玩意儿叫‘化骨水’!”

  化骨水!王水!

  这三个字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陈放脑中的所有迷雾!

  王水,浓硝酸和浓盐酸的混合物,是少数几种能够溶解黄金的液体之一。

  而在土法提纯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氮等剧毒气体。

  那股刺鼻、尖锐、让喉咙发干发涩的气味,正是这些化学气体的味道!

  “那些‘点金客’,都是些亡命之徒,手上不干净,心比狼都黑,手比狼都狠!”

  韩老蔫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忌惮,“为了抢一块金疙瘩,杀人埋尸是常有的事。”

  “不过,解放后,剿匪的部队进山,早就把他们当土匪给清干净了!”

  “这几十年,就再也没听说过!”

  韩老蔫靠回炕沿上,端起酒盅,手却抖得厉害,连喝了好几口,才勉强把心头的惊惧压下去。

  “陈小子,你听我一句劝。”

  他脸色煞白地看着陈放,“这事,你就当不知道!烂在肚子里!那些人,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陈放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酒盅边缘,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非法炼金……怪不得他们会死于霍乱!

  那些土法炼金产生的废水废料,含有大量的重金属和酸性物质,如果直接排入溪流,会严重污染水源!

  长期饮用这种被污染的水,会导致人体免疫力急剧下降!

  所以,他们不是偶然感染了霍乱。

  而是他们自己,亲手制造了一个最适合瘟疫滋生的温床!

  然后,把自己变成了第一批牺牲品!

  这个推论,让陈放的后背一阵发冷。

  那两个死人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剩下的“点金客”,在哪里?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死于“绞肠痧”?

  他们会不会……已经带着病菌,从黑瞎子沟,流窜到别的地方去了?

  一个个疑问,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陈放的心头。

  酒桌上的热乎气,在走出韩老蔫家门的瞬间,就被冰凉的夜风吹得一干二净。

  陈放揣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村里寂静的土路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点金客”。

  “化骨水”。

  之前,他以为那只是两个身份不明的倒霉蛋,因为卫生条件太差,不幸死于霍乱。

  可现在,这个推论被彻底推翻了。

  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必然!

  土法炼金,一个在后世听起来都充满剧毒和危险的词汇,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这片七十年代的原始山林里。

  陈放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他想起了雷达那天在洞口外疯狂刨地的样子,想起了它这几天来依旧无法摆脱的恐惧和噩梦。

  狗的直觉,远比人更敏锐。

  雷达恐惧的,或许不仅仅是那两具尸体散发的腐臭,更是那片土地之下,被“化骨水”浸染后,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一个问题,像是毒刺般扎进了陈放的脑海。

  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伙,不可能只有两个人。

  剩下的“点金客”在哪儿?

  他们会不会,已经像被污染的溪水一样,带着看不见的瘟疫,流向了别处?

  这个念头让陈放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转身,不再回知青点,而是径直朝着王长贵家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后半夜显得格外突兀。

  屋里的煤油灯很快亮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王长贵披着一件旧外套,趿拉着鞋,一脸警惕地拉开了门栓。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是陈放时,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锐利了起来。

  几个多小时前,他才听婆姨说,陈放提着一大块腊肉去了韩老蔫家。

  这么晚了,又从韩老蔫家直接摸到自己这儿来,绝对不是喝酒上了头那么简单。

  “进来吧。”

  王长贵没有多问,只是侧了侧身子,把陈放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