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夜探龙潭,死牢迷雾-《我,刘协,三造大汉》

  阿吉带来的情报,将成都大牢的森严与法正所处的绝境,清晰地勾勒出来。

  “……大牢位于成都西北角,毗邻军营,一旦有事,半柱香内必有甲士驰援。外墙高两丈五尺,日夜有哨兵巡弋。内部监区分为三重,法先生被关在最内的死牢区,单独囚禁,由董和亲自指定的心腹狱丞严加看管。”

  岩洞内,油灯如豆。魏延、陈式以及几名锐士的队率围坐在一起,听着阿吉的叙述,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死牢区入口有铁门,钥匙由狱丞亲自掌管,换岗时交接。内有甬道,两侧皆是囚室,每两个时辰有固定巡逻。法先生的囚室在最深处,据说……据说受过刑,但未伤及根本,董和似乎想从他嘴里撬出更多东西。”阿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守卫人数?换岗间隙?有无可利用的弱点?”魏延的问题简洁而直接。

  “日常守卫约五十人,分两班。换岗时,因要点验人数、交接钥匙,约有百息,约十分钟的空隙,但此时守卫最为警惕。弱点……”阿吉沉吟片刻,“负责给死牢区送饭的老狱卒,是个酒鬼,而且好赌,欠了货栈控制下一家暗档不少钱。或许……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魏延的手指在地图上代表大牢的位置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强攻是下下之策,别说五十守卫,就是惊动了隔壁军营,他们这一百锐士填进去连个浪花都翻不起。唯一的希望,就在那百息空隙和那个酒鬼狱卒身上。

  “百息时间,潜入、找人、救人、撤离……太紧了。”陈式眉头紧锁。

  “所以,必须有人先混进去,摸清确切情况,并在内部接应。”魏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阿吉,那个酒鬼狱卒,能搞定吗?我们要送一个人进去,顶替他送一次晚饭。”

  阿吉倒吸一口凉气:“顶替?这……风险很大!那老家伙虽然糊涂,但牢里的人未必不认识他。一旦被识破……”

  “所以要快,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完成。”魏延语气不容置疑,“找身形相似的弟兄,易容,摸清他送饭的流程和路线。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悄无声息接近法正先生的方法。我们需要知道囚室的确切位置、锁具类型、以及法正先生当前的真实状况。”

  他看向阿吉:“同时,你们在城内制造的混乱,必须精准。就在我们行动的那天傍晚,在城南的市集或者粮仓附近制造事端,动静要大,要能吸引官府的注意力,尤其是军营的注意力。但绝不能牵连到城西大牢方向。”

  阿吉感受到了魏延话语中那股破釜沉舟的决心,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一定想办法把人送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围绕着成都大牢,一场无声的暗战悄然展开。

  山越商行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资源。那个嗜酒如命的老狱卒,在得到一坛佳酿后,对商行派出的“远房侄子”几乎无话不谈。他的作息、口音、走路姿态、甚至和同僚打招呼的习惯,都被暗中观察、模仿。

  两名最擅长伪装和随机应变的锐士,被选拔出来,进行着高强度的突击训练。他们需要在一瞬间模仿老狱卒的神态,记住复杂的牢内路线,并学会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留下标记,传递信息。

  魏延则带着其他锐士,在裂谷中模拟大牢的环境,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沙盘推演和实战演练。他们用木桩和绳索模拟高墙和甬道,计算着每一步的时间,推演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被识破怎么办?钥匙拿不到怎么办?法正无法行动怎么办?撤离路线被封锁怎么办?

  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斟酌,每一个环节都准备了至少两套备用方案。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成了实质,每个人都清楚,这不仅仅是一次军事行动,更是一次走在刀尖上的赌博,赌注是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以及益州未来的走向。

  阿吉再次带来了消息,这一次,他的脸色更加凝重,却也带着一丝决然。

  “文掌柜,时机到了。明晚轮到那老狱卒送饭,我们已经安排妥当,让他在当天下午‘意外’摔伤腿,由我们的人顶替一次。这是牢内的简易地图和换岗的精确时间。”他递过一张画得密密麻麻的粗布,“另外,我们安排在州牧府的眼线冒死传出消息,董和似乎对审讯进度不满,已向刘璋请示,若三日内再无突破,便要对法先生用重刑……恐怕,是要动大刑了。”

  “三日内……”魏延眼中寒光爆射,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彻底斩断。“就在明晚行动!”

  他看向那两名被选中的锐士,一个叫赵枭,一个叫钱貉,都是机警果敢的老兵。“都记住了吗?你们的任务,不是杀人,不是战斗,是眼睛!是把里面的情况看清楚,是确定法正先生的位置和状态!一旦暴露,立刻发出信号,我们会强攻接应,如果那样……希望渺茫。”

  赵枭和钱貉肃然行礼:“将军放心!纵死不负使命!”

  “好!”魏延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去准备吧,吃饱,睡足,明晚,我们送你们进去!”

  翌日,黄昏。

  成都城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而慵懒。市集的喧嚣渐渐平息,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货栈仓库内,气氛却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魏延、陈式以及参与行动的八十名锐士全部集结于此,他们换上了商行准备的各式平民服饰,武器和装备被巧妙地隐藏在运货的推车或挑担之中。赵枭已经完成了易容,看上去与那老狱卒竟有七八分相似,连走路的微跛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钱貉则作为他的助手,负责搬运稍重的食盒。

  阿吉快步走来,低声道:“将军,城南粮仓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刻钟后,会有一场‘意外’的火灾。军营的注意力会被吸引过去。”

  魏延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他们中的许多人,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兄弟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废话不多说。里面关着的,是法正法孝直,是陛下和皇后看重的大才,也是我们拿下益州的关键!今夜,我们要救他出来,所有人行动要快,要静,如臂使指,令行禁止!都明白了吗?”

  “明白!”低沉的回应如同闷雷在仓库中滚动。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