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岂有此理!-《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遵命。”

  顾雍再次抱拳。

  “去吧。”

  王炅挥了挥手,神色疲惫却不失威严。

  此刻的他,已无心再见祢衡。

  大蜻非荆州可比。

  此人连曹操、刘表都敢当面辱骂,以自己如今心境,真怕一时按捺不住,亲手斩了这位狂生。

  三日后。

  新一期《大蜻辑报》刊发上市。

  王炅以报纸为祭台,公开悼念那些逝去的将士与船工。

  当家眷们捧着那份墨迹未干的纸页,读到那字字泣血的追思时,无不泪如雨下。

  前方有官吏送来了遗书与抚恤银两,后方有国主亲笔撰文致哀。

  他们的丈夫、父亲、儿子,虽死犹荣,何其有幸!

  这一期辑报一经传出,震动荆州、徐州,乃至许昌。

  三月中旬。

  校事曹将报纸自淮南快马加鞭送至许昌。

  司空府内,文武齐聚,逐行细读。

  曹操盯着报尾署名,久久不语,终是长叹:“‘美哉我大蜻学子,壮哉我大蜻兵卒’——何等豪情,何等悲慨!”

  “学子执舵,三万甲士扬帆东渡……”

  荀彧心中翻涌万千思绪。

  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一丝无力之感。

  这般青年,这般将士,这般水手,司空府将来真能胜过大蜻?他所图的复兴汉室之路,是否太过缥缈?

  郭嘉眉头紧锁:“王政南遣水师出海征夷州,可这夷州究竟在何处?”

  “夷州?”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

  曹操亦摇头:“不知其地所在,但可推测,大蜻意在交州,此举或为南进先声。”

  “如此……”郭嘉仍觉不可思议,“他竟公然昭示出兵之意?”

  “奉孝。”曹操轻抚胡须,徐声道:“我司空府出征,何尝不发檄文?宣示战志,并不足奇。

  王政南借此吊唁亡者,反能让民心凝聚,士气愈坚。”

  “属下明白了。”郭嘉拱手。

  程昱神情凛然:“主公,大蜻以海为疆,水师之盛远超荆州。

  若他日我军欲南下,如何越江对敌?”

  话音落下,众将皆色变。

  兖州主力多为步卒,精锐在于虎豹骑。

  帐中诸将多出身北地、中原,素不习水战。

  “渡江决战?”曹操苦笑摇头,“不必等到我们过江。

  王政南迟早会取荆州,届时兵锋北指,中原才是主战场。

  眼下之敌,乃是徐州,更是冀州。”

  “喏!”众人齐声应命。

  “主公。”郭嘉合上辑报,沉吟道:“我以为,王政南此举,未必不是试探荆州。

  三万大军东出海域,倘若刘表、黄祖趁虚犯江东,恐怕只会落得惨败收场。”

  “正是。”曹操眼中掠过一抹冷笑。

  大蜻与荆州相争,彼此损耗,才最合司空府利益。

  “主公。”

  荀彧手指轻点辑报,语气凝重:“王政南在报角寥寥数语,提及元常都督坐镇关中,对西凉诸将暗藏影响。

  若此报流入陇右,只怕马腾、韩遂之辈必生戒心。”

  “唰——”

  曹操猛地展开那页辑报,目光如刀扫过字里行间。

  越看,他眉宇间的戾气越盛,几乎压不住翻涌的怒意。

  这纸墨未干的刊文一旦传入关中,岂止动摇钟繇威信?更可能激起段煨等旧部反侧之心,使许都以西烽烟再起!

  “主公。”

  郭嘉正欲开口。

  “奉孝。”曹操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如雷,“即刻查封大蜻辑报!从各路商贾手中高价购回此期,尽数焚毁;封锁通往司隶要道,在我安抚关中之前,严禁任何行商西去!”

  “喏。”郭嘉心头一凛,应声而退。

  “王政南……”

  曹操攥紧手中纸页,冷冷吐出几字:“好一个狠辣手段。”

  他将辑报狠狠揉作一团掷于地,眼中寒光凛冽:“大蜻英才云集,一眼便看出我志在徐州,竟以此策迟滞我军扩张之势,妄图争得喘息之机,据守江南——我岂容其如意!”

  “主公圣明!”荀彧、程昱齐声附和。

  “文若。”曹操转头,语气森然,“你即刻筹办春狩,邀天子与百官共赴许昌城外游猎,务必传信刘玄德、杨奉、董承诸人,一个不落。”

  “喏。”荀彧心头骤然一沉。

  春狩?分明是一场杀机暗伏的鸿门宴。

  曹操被大蜻一纸辑报逼到墙角,如今急于肃清朝中异己,稳固根本,方敢远征。

  “诸位。”曹操环视帐下诸将,声如沉铁:“此次围猎,若有谁能猎得首功,我赐千里良驹一匹!”

  “喏!”夏侯渊、曹仁、朱灵等人齐声领命,起身抱拳。

  春狩非戏,围猎亦非只为禽兽。

  身为霸府爪牙,他们岂能在朝廷众臣面前落了下风?更遑论让刘备这败军之将占先?

  况且,这场围场之中,真正待猎的,未必是走兽飞鸟。

  与此同时。

  荆州,襄阳,州牧府内。

  一众文武也在传阅那份辑报,尤其对所谓夷州之事与关中变局议论纷纷。

  “州牧。”蔡瑁眉头紧锁,神色忧虑,“我军水师尚在汉水操练,而大蜻水军已扬帆入海,远征外域——莫非其势已强至此?”

  “难说。”刘表眼神阴晴不定,满是忌惮。

  蒯越放下手中辑报,缓缓道:“三万大军渡海东征,王政南公然昭告天下,竟不怕我们趁虚袭取江东?”

  “不可轻动。”刘表苦笑摇头,“昔日他仅据豫章,我等尚不能克;如今淮南屯兵二万,彭泽又驻精锐一万,江东固若金汤矣!”

  “确是如此。”蒯良、张允皆点头称是。

  刘表眸光微闪,冷声道:“黄祖坐视张绣溃败,任由宛城失陷,如今还敢拥兵安陆,莫非真当我荆州无人可制他?”

  “主公。”蒯良劝道:“暂忍一时,毕竟他仍在前线为我抵御大蜻锋芒。”

  “嗯。”刘表颔首,继而皱眉问道:“祢衡与赵戬出使大蜻,至今音讯全无,仍未得接见?”

  蒯良苦笑:“王炅未曾露面,礼部只反复追问来意,却不予安排谒见。”

  “呵!”刘表冷笑出声,“此人曾在许昌击鼓辱骂司空府群僚,在我荆楚也口出狂言,怎到了大蜻反倒销声匿迹,畏首畏尾?”

  “或许……”蒯良目光投向东南江畔,意味深长,“彼处并非容狂士之地。”

  此时。

  大蜻城,主客司下属馆驿。

  祢衡与赵戬面色铁青,已滞留十余日,仍不得王炅召见。

  屡次询问礼部小吏,对方只冷淡回应:请明示出使之本意。

  可祢衡自己也茫然——哪有什么正经使命?

  此行不过刘表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正平。”赵戬无奈叹息,“不如我们即日启程返襄?”

  祢衡卷起衣袖,傲然道:“我乃海内名士,若因不受礼遇便仓皇折返,岂不贻笑大方?”

  “你……”赵戬哑然无语。

  他何其无辜!只因与祢衡交厚,便被拉来蹚这浑水,真是无妄之灾!

  “方平。”祢衡朝门外立着的礼部属官高声唤道。

  “正平先生。”方平神色淡然,拱手相询:“可是欲往城中游览?”

  祢衡目光凌厉,冷声道:“久闻大蜻学府荟萃天下俊杰,王政南更在文报中极力推崇。

  你去取一面大鼓来,某今日要会一会这大蜻门生。”

  “正平!”

  赵戳面色骤变。

  方平瞳孔一缩,低喝道:“先生,大蜻非比荆州,此举后果,您可曾思量?”

  “你怕了不成?”

  祢衡仰天狂笑,意态张狂。

  “好自为之。”

  方平眸中寒光微闪,语气森然。

  当年祢衡击鼓斥曹之事早已传遍四海,如今又要设鼓于前,分明是公然挑衅大蜻学府。

  不过片刻工夫,

  此事已上报至礼部。

  顾雍面带肃色,踏步走入大蜻府衙。

  祢衡竟要在学碑前击鼓问难,如此猖狂行径,震惊了内政六部与军议司上下。

  一个时辰未到,

  一面赤红巨鼓已然立于大蜻学碑之前。

  大蜻学府深处,九层高的博士楼群聚多人。

  “主公。”

  楼宇之中,诸位授业之师拱手行礼。

  此地既是他们休憩之所,亦为编修典籍之重地。

  “嗯。”

  王炅微微颔首,携张昭、荀攸等人登临顶层。

  “司业。”

  宋忠皱眉问道:“主公与诸部官员怎会亲至此处?”

  司马徽脸色阴沉,低声怒斥:“祢正平这个狂士,竟命主客司将大鼓置于学碑前,摆明是要羞辱我大蜻学府!”

  “什么?”

  “岂有此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时之间,众博士皆怒形于色。

  自大蜻学府脱离礼部独立,设立司业以来,

  司马徽任祭酒,庞德公为司丞,众人皆受尊称为博士祭酒。

  这些年来,在此讲学授徒,早已视此地为圣境。

  祢衡此举,岂止是对学府的挑战?更是对这群名动海内的硕儒大家的侮辱!

  博士楼第九层,可纵览全府景貌。

  王炅身着玄袍,倚栏而立,目光落在远处的学碑之上。

  此刻,

  府门外已是人头攒动。

  既有百姓围观,也有学子愤然聚集。

  那座学碑,刻着王炅亲笔所书之志,寄托着他教化万民、育才兴邦的宏愿。

  每日入学者,无不肃然敬礼,谁敢在此喧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