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然又能如何-《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吴郡,曲阿城头。

  春风拂动,刘繇一袭宽袖长袍随风轻扬。

  “州牧。”

  吴郡太守许贡登楼而来。

  “嗯。”

  刘繇微微颔首。

  身旁名士许劭劝道:“刘公不必忧心沿江局势,张英、樊能二将镇守要地,远在此处也难以调度。”

  “并非为此。”

  刘繇转身望向身后众人,神色凝重:“朝廷传来消息,李傕与郭汜已然公开相争,天子颠沛受辱。

  更紧要的是,骠骑将军朱儁修书于我,托我务必设法救出其子朱皓!”

  “世道纷乱至此……”

  许劭摇头叹息。

  朱皓落入赤壁军手中,欲将其救出,何其艰难。

  若换作寻常诸侯,念及朱儁旧恩,或许尚可通融释放。

  可他们皆知,赤壁军源自扬州黄巾余部,而朱儁当年正是剿灭黄巾的主将之一,仇怨深如血海。

  “子扬。”

  刘繇目光落在一位素衣青年身上。

  “叔父。”

  刘晔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刘繇遥望彭泽方向,语气低沉:“去年你劝我自豫章退兵,果不其然,孙策随即屯兵居巢,早有渡江西进之意。

  如今形势紧迫,你可有良策救出朱皓?”

  “极难。”

  刘晔苦笑。

  刘繇眼中微光一闪:“难,却非绝无可能,是也不是?”

  “正是。”

  刘晔点头应道。

  刘繇神情沉重,缓缓解释:“朱皓奉命来扬,实为牵连交趾朱符,共抗袁术。

  我既受朱儁厚待,便不能弃其子于敌手。

  此节,你当明白。”

  “叔父。”

  刘晔低声道:“眼下唯一机会,是在战端未启之前亲赴豫章,面见王政南,提出交换条件。

  倘若战火燃起,朱皓一旦沦为俘囚,极可能被驱为死战先锋,再难保全。”

  “唉。”

  刘繇心头一震。

  许贡面色不悦:“我等乃朝廷命官,岂能低声下气去求一个叛逆之徒?”

  “不然又能如何?”

  刘晔目光清亮,“事急从权,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刘繇环视左右:

  名士许劭,太守许贡,骁将太史慈……竟无一人堪当说客。

  “我么?”

  刘晔顿时面露苦色。

  仿佛一语成谶,自己反倒跳入了自己挖下的深坑。

  偌大州府之中,竟无人可遣,这副担子终究只能由他挑起。

  ……

  次日黎明未至,

  刘晔已率十余随从南下启程。

  出使豫章,营救朱皓——满府文武竟无一人愿往,此事唯有他亲自承担。

  千里迢迢,跋涉近旬。

  直至月末,方踏入豫章地界。

  虽是淮南人,对这片土地不算熟稔,却也略有耳闻。

  可一路上所见,令他惊讶:沿途村镇百姓安居乐业,田间农人耕作有序,不见饥馑,亦无怨声。

  赤壁军在他心中原不过是乌合之众,怎料竟能将一郡治理得如此井然?

  越接近彭泽,路上行人渐稀。

  战事将临,王炅早已下令戒备。

  周边村落百姓尽数迁入城中避难,待战火平息后再行春耕。

  正月二十七,

  车驾停于彭泽大营之外。

  “止步!”

  赤壁军士执戈而出,拦住去路。

  “军爷。”

  刘晔从容下车,递上名帖:“在下自曲阿而来,有要事求见政南将军,烦请通报。”

  “曲阿?”

  巡营小校脸色一沉。

  那是刘繇治所,来者必是官府之人。

  赤壁军虽据郡城,名义上仍是“反贼”,对朝廷官吏自然无甚好言。

  “劳烦走一趟。”

  刘晔神色如常。

  “等着。”

  小将取了名帖,直奔廖化帐中。

  约莫一刻钟后折返,引刘晔入主营。

  不多时,刘晔步入帅帐。

  两侧分列,左侧为首的是第一军团诸将,以廖化统领;右侧则是户部司储主事乔舜、司天监赵毅等人。

  “见过将军。”

  刘晔不敢怠慢,躬身拱手行礼。

  与此同时,他也在悄悄打量端坐主位、名震江南的赤壁军统帅。

  “请入座。”

  王炅语气平静。

  “是。”

  刘晔低头侧坐在客席之上。

  “刘子扬。”

  “阜陵王之后裔。”

  王炅摩挲着手中的名帖,轻笑道:“你是淮南人,为何却在曲阿任职,如今又特来豫章拜会?”

  “呼——”

  刘晔深吸一口气,恭敬答道:“袁术苛政于民,而扬州牧本属同宗,故下官愿效命州府。”

  “嗯。”

  王炅微微点头。

  一时之间。

  帐中鸦雀无声。

  见无人开口,刘晔只得主动道:“将军,朱皓乃朝廷亲授之豫章太守,又是骠骑将军朱儁之子,不知何时方可释放?”

  “哦?”

  诸将面露诧异。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朝廷这才想起人还被扣着?

  “不难。”

  王炅将名帖随手搁在案上,淡然一笑:“朱皓身份贵重,可豫章是赤壁将士浴血夺下的地盘。

  要换人,总得拿点东西来赎。”

  刘晔心头一紧,低声问:“敢问所需何物?”

  “咕咚。”

  王炅轻啜一口茶水,神色冷峻:“去年刘繇自豫章退兵,分明是想诱孙策来攻——那计策,可是出自你手?”

  “唰!”

  刘晔心头巨震,猛地站起,瞪眼望向上方。

  “是你?”

  廖化、赵毅、乔舜皆惊。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王炅目光如刃。

  刘晔沉默片刻,终是苦笑点头:“雕虫小技,没想到竟被将军一眼看穿。”

  “很好。”

  王炅斜靠椅背,目光微凛:“想要朱皓平安回去,也不难。

  我听说东莱太史慈现效力于刘繇帐下——要么你,要么他,皆可换人。

  若刘繇不愿放手,那便另当别论了。”

  刘晔面色涨红,愤然道:“此等条件,未免强人所难!”

  “并不。”

  王炅笑意未减:“一人换一人,公平得很。

  若觉不公,尽可发兵来取回朱皓。

  只是眼下,你们怕是连一卒都调不动吧?”

  “此事须得回禀商议。”

  刘晔起身肃礼,欲告辞离去。

  “不必。”

  王炅站起身,语气不容置喙:“既然到了彭泽,就等结果出来再走。

  你可以修书送往曲阿,请刘繇定夺。

  但我没太多时间——孙策与刘表对豫章早已虎视眈眈,战事将起,你说是也不是?”

  “……是。”

  刘晔咬牙应下。

  “王虎。”

  王炅朝帐外唤了一声。

  “末将在!”

  王虎挎刀而入。

  王炅抬手指向刘晔:“从现在起,此人由你亲自看护。

  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得令。”

  王虎咧嘴一笑,满脸煞气。

  刘晔心中无力,涩声道:“将军,真有必要如此防范吗?”

  “当然。”

  王炅斩钉截铁。

  “多谢关照。”

  刘晔低头一礼。

  在王虎引领下,缓缓退出大帐。

  豫章险恶,一切早已脱离掌控。

  王炅的强势、智谋,远超他此前所有预料。

  更令人胆寒的是——赤壁军竟已洞悉孙策与刘表即将进犯豫章。

  若迟迟不决,战火一起,朱皓恐怕难逃一死。

  ……

  当夜。

  彭泽大营戒备森严。

  巡逻士卒较平日多了三倍。

  王虎亲率精锐,如铁铸般伫立帐外,寸步不离。

  帐内。

  随行侍从人人自危。

  刘晔独坐榻上,执笔悬空,久久不能落字。

  “先生……”

  一名侍从声音发颤:“这地方凶险万分,我们何必自投罗网,找这群‘山头兵马’谈条件?这不是自寻麻烦么?”

  “唉……”

  刘晔长叹一声。

  他错了。

  眼前这支赤壁军,绝非乌合之众。

  军纪森严,号令如山,其主更是胸有韬略,目光深远。

  “接下来怎么办?”

  侍从面色灰暗,近乎绝望。

  “还能怎样?”

  刘晔提笔蘸墨,苦笑挥毫:“如今刀在别人手里,咱们只能如实禀报,请州牧决断罢了。”

  “是。”

  侍从垂首应诺。

  烛火摇曳。

  笔尖沙沙作响。

  将近一个时辰后,信笺写成。

  刘晔吹干墨迹,叠好信纸:“你即刻快马加鞭送回曲阿。

  依我看,豫章月内必有大战,务必让州牧早做打算。”

  “是!”

  侍从领命,匆匆出帐。

  “王炅……”

  “王政南啊……”

  刘晔眉头紧锁,伫立帐中,目光落在帅帐深处,久久未动。

  接连两日。

  彭泽大营表面风平浪静。

  可暗地里,廖化早已布下重重防备。

  眼看月底将至,与鲁肃约定之期已近,孙策随时可能跨江而来。

  一旦渡江,便是大战开启的征兆。

  正月二十九这天。

  江面依旧波澜不惊。

  但第一军团的警戒却悄然提升。

  黄昏降临。

  夕阳洒落,整条江水泛着金红。

  忽然,远处数艘船只破浪驶来。

  赤壁军设在江上的战船迅速列阵拦截,形成封锁。

  岸边守军也即刻就位,弓弩上弦,箭头直指江心来船。

  大营之内。

  廖化快步踏入帅帐,神色复杂:“主公,江上有五艘商船靠岸,挂的是鲁家旗号,是否准其停泊?”

  “不准。”

  王炅放下手中文书,缓缓起身。

  “不许靠岸?”

  廖化满脸不解。

  王炅点头,手按刀柄,迈步出帐,语气平静:“赵毅,去请刘晔到渡口,我邀他看一场好戏。”

  “得令。”

  赵毅领命而去。

  不多时。

  夕阳将坠。

  王炅、刘晔、廖化、乔舜等人抵达渡口。

  沿岸兵甲森严,弓手列阵,一排排火把如长龙蜿蜒,照亮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