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谢成全-《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鲁肃青袍已被冷汗浸透,江风拂过,寒意刺骨。

  “子敬先生。”

  廖化见他呆立不动,出声唤道。

  “咕。”

  鲁肃咽了口唾沫,回头望向那紧闭的帅帐,嗓音干涩:“王将军气度慑人,似有吞吐山河之势,方才只是……一时心神震动。”

  “那是自然。”

  廖化叹息道:“谁能想到,主公当年也不过是个懵懂少年。

  自从老将军离世后,他独自撑起这支军队,一路走到今日。”

  “是啊……”

  鲁肃心中翻涌着荒谬之感。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统帅,竟已执掌千军万马;而那个被他轻视的孙策,也不过十九岁。

  这乱世之中,英雄何其年少。

  豫章之地,群雄并立,一方盘踞已久,一方初离袁术之营。

  相较之下,孙策与王炅之间差距明显,更为棘手的是,这不单是谋略上的落差,更在于气势与威严的悬殊。

  孙策固然年少有为,锋芒毕露;而王炅却如渊渟岳峙,令人不敢逼视。

  船抵渡口。

  一袋袋粟米、豆类陆续卸下,分类堆放,逐一称量。

  直到日正当中,鲁肃与廖化才将粮货清点完毕。

  “将军。”

  鲁肃翻阅账册,禀报:“此次运来千石粮食,按市价每石二百钱计,共值二十万钱。”

  “数目尚可,但不算宽裕。”

  廖化点头道:“我即刻传信海昏,请户部调拨钱币,不过往返需十余日,先生恐怕得在江东过年了。”

  “无妨。”

  鲁肃拱手应下。

  忽而,廖化问道:“你们临淮鲁家,家中存粮颇丰?”

  鲁肃轻笑:“谈不上多。

  族中有两座大仓,各容三千石,加上今岁新收,倒也能匀出五千石出售。”

  “哦?”

  廖化目光微动。

  豫章虽安,百姓亦已授田,然征兵两万之后,财政吃紧。

  粮税尚未回笼,须待来年秋收,军中粮秣因而并不宽绰。

  黄齐更是屡次写信责备第一军团耗费过巨。

  “还要添购?”鲁肃不禁发问。

  廖化颔首:“我会派人前往接洽,只望先生这边能稍作让利。”

  鲁肃略显疑惑,望向帅帐方向:“将军不能定夺?”

  “能。”

  廖化摇头,“但赤壁军制度森严,粮饷收支皆有专司,主公从不越权干预。”

  “如此也好。”鲁肃点头称是。

  ……

  年关将近。

  腊月二十九。

  乔蕤遣人押送二十万钱至彭泽大营。

  营帐内,鲁肃的随从正在核对钱币。

  乔舜居主位而坐,举杯相敬:“子敬先生,某现任户部司储主事,掌赤壁全军粮草出入及赋税征收。”

  “乔主事。”

  鲁肃连忙举杯回礼。

  酒过三巡,乔舜开口问道:“听元俭将军提及,贵族尚有五千石余粮可售,不知是否属实?”

  “不敢欺瞒。”

  鲁肃苦笑答道。

  乔舜抚须沉吟:“如今市价二百钱一石,似略高了些。

  闻幽州今年丰收,谷价仅三十钱。

  此番采购五千石,能否酌情减价?”

  “多少?”

  鲁肃眉头微蹙。

  乔舜斟酌片刻:“江东通行一百八十钱,若先生愿以一百五十钱成交,赤壁军必记此情。”

  “情分?”

  鲁肃眼中闪过不解。

  乔舜含笑点头,语意深远:“赤壁军行事自有章法。

  若得我军信赖,将来未必无厚报。”

  鲁肃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便依此议。”

  “多谢成全。”

  乔舜再度举杯。

  夜色如墨,星光满天。

  彭泽营中觥筹交错,喧声渐歇。

  直至夜半,鲁肃与其仆方才沉沉睡去。

  此时,帅帐依旧灯火未熄。

  乔舜将谈判始末一一禀报。

  廖化半眯着眼,打着哈欠:“不就是五千石粮?至于这般谨慎?”

  “咳。”

  乔舜神情微窘,目光悄然投向主位——这一切安排,皆出自王炅之意。

  “此事非同小可。”

  王炅轻啜一口茶,语气平静,“刘繇与袁术鏖战于外,天下皆知。

  鲁肃乃临淮东城人,怎会在此时经水路运粮南下?”

  “什么?”

  廖化猛然清醒。

  “赵毅。”

  王炅声音低沉。

  一人自帐侧走出,低声禀报:“司天监密探回报,鲁肃与居巢长周瑜交情甚笃,而周瑜现为孙策幕中要员。”

  “竟有此事!”

  廖化双目骤寒,杀机顿起。

  乔舜亦面色阴沉,怒意难掩。

  如今乔氏已与赤壁军休戚与共,他本人由寨民擢升为主事,位权重任,岂容他人暗中图谋?

  “主公!”

  廖化手按刀柄,咬牙切齿:“请允末将出手,除此隐患!”

  “不必。”

  王炅抬手制止,眸光深邃,“且再等等。”

  王炅轻声道:“眼下还只是推断,这次压低粮价不过是试探之举,即便他真把赤壁军的布防透露给孙策,我们也不必忌惮。”

  “是。”

  廖化与乔舜齐声应答。

  王炅叮嘱道:“你们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照常行事便是。

  说不定鲁肃这一回去,反倒能为我们送来一场胜机。”

  “是。”

  两人再次领命。

  王炅摆了摆手,语气平和:“早些歇息吧,明日就是除夕了。

  这是咱们在豫章过的第一个年,不必拘束,轻松些。”

  “喏!”

  二人躬身退下,离开帅帐。

  “鲁肃……”

  “孙策,周瑜……”

  王炅低声一笑,轻轻摇头。

  未曾想到,那日后撑起东吴江山的几人,如今已纠缠于这局棋中。

  “主公。”

  赵毅声音阴冷,“此人当真要放走?”

  王炅淡然回应:“赵毅,天下英才岂能杀尽?鲁子敬不是诸葛孔明,无需执着。

  得之我幸,不得亦无妨,战场上自会见分晓。”

  “是。”

  赵毅低头应诺,神色恭敬。

  次日,岁末已至。

  赤壁军第一军团上下忙碌欢腾。

  营门两侧贴着乔舜亲手写就的春联,红纸黑字,祈愿来年顺遂平安。

  正午时分,鲁肃一行已在渡口登船。

  乔舜含笑相留:“子敬兄当真不留下共度新春?”

  “不必了。”

  鲁肃摇头,“军营杀气重,我辈行商讲求和气生财,久留恐损运势。”

  “既然如此。”

  乔舜也不强留,只得作罢。

  廖化上前询问:“先生打算何时运粮前来?”

  鲁肃略一沉吟,答道:“归家后便清点物资,力争一月底送达。

  届时或有四五艘船需靠岸。”

  “无碍。”

  廖化抬手一指彭蠡泽,朗声道:“彭泽码头宽阔得很,容得下。”

  “好。”

  鲁肃拱手,“诸位留步,不必相送。”

  说罢,转身登船。

  帆影升起,商船顺流而下,渐行渐远,终消失于江雾之间。

  ……

  兴平二年,春,正月初一。

  鲁肃船队停靠居巢。

  此时孙策早已在此扎营。

  自去年从寿春出兵至此,凭其名望,招募士卒已逾五千。

  帅帐之内,众将并无节日喜色。

  鲁肃将彭泽大营情形一一禀报——

  上万精兵驻守,王炅亲自主持军务。

  每一项情报都令人忌惮。

  “伯符,公瑾。”

  鲁肃劝道:“赤壁军不可轻取,彭泽营寨已有防备。

  否则为何沿江设防?分明早料有人来袭。”

  “一万兵马?”

  周瑜面色凝重,“子敬,你见过王政南?”

  “见过。”

  鲁肃点头。

  孙策皱眉:“传闻此人年纪尚轻,却极有才略?”

  “正是。”

  鲁肃眼神微颤,声音低了几分:“此人气势逼人,举手投足间如渊似狱,仿佛帝王临世,令人不敢直视。

  你们此番进兵豫章,实非良策。”

  “哼。”

  黄盖冷笑一声。

  程普亦不屑道:“当年先主镇守长沙,其父王猛见我等尚且战栗,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称雄?”

  “将军!”

  鲁肃忍不住出声。

  程普抬手制止:“子敬先生,你是文士客商,不懂沙场凶险。

  我等不会笑话你胆怯。

  可那赤壁军再强,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水匪,挡不住我大军锋芒!”

  鲁肃默然,长叹一声。

  “伯符。”

  周瑜神色肃然。

  孙策却摆手:“不必多言。”

  他环视诸将,语气坚定:“水寇猖獗,刘繇兵力必然更强。

  如今我已有五千将士,何惧区区赤壁军?”

  周瑜闻言,眉头稍展。

  “子敬兄。”

  孙策抬头道:“月底你再派四船前来,我将在舱中暗藏先锋,大军随后跟进。

  只要前部登岸,主力便可一举渡江,直扑敌营!”

  “伯符!”

  鲁肃急切劝阻,“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不必再劝。”

  孙策起身,目光如铁:“此乃天赐良机。

  若错失登陆江东之机,日后转战丹阳,必将更为艰难。”

  鲁肃闭目,心中黯然一叹。

  此刻,唯有仰仗孙策那过人的勇武了。

  况且,孙坚旧部皆是惯于江河作战的精锐,论水战本领,未必逊色于赤壁军!

  战事已定。

  孙策旗下将士日夜赶造船舰。

  这一回进军江东,并非为袁术开疆拓土,而是为自己打下根基,全军上下无不奋力操演水阵,士气如火。

  春意初生,草木萌动。

  然而江东之地,杀机暗涌,烽烟四起。

  长沙驻守的刘磐与黄忠,也在帐中密议用兵之策。

  转眼之间,数日已过。

  袁术与刘繇的对峙,终于在横江拉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