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情谊匪浅-《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

  “主公。”

  “阿爹。”

  众人眉头紧皱。

  吕布懒洋洋从主位起身,双眼布满血丝:“曹孟德又攻城了?”

  “并未。”

  高顺简短答道。

  “嗯。”

  吕布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主公!”

  陈宫压抑怒火,痛心疾首:“曹军压境,文远将军仍在彭城苦撑,难道您已全然丧失斗志?”

  “咕咚。”

  “咕咚。”

  吕布一把抄起酒坛,仰头猛灌几口,冷笑自语:“连魏续都投了,我可是他亲姐夫……他都能背我而去,咱们还有出路么?”

  吕绮玲咬紧牙关,倔强回应:“只要下邳不陷,便未到绝境!”

  “主公。”

  陈宫缓缓攥紧手掌,沉声道:“不如以铁骑突围,直取广陵,再转进大蜻腹地。

  眼下司空府尚无与大蜻开战之意。”

  “公台。”

  吕布猛然站起,声音发颤:“你是要我低头称臣?”

  他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当年我归附丁原、屈身董卓,乃至俯首天子,皆因他们名正言顺,乃朝廷命官!如今却要我向一个出身草莽的王政南俯首帖耳?”

  “阿爹。”

  吕绮玲低声开口:“王政南……并非贼寇。”

  “住口!”

  吕布面目狰狞,一声怒吼。

  “奉先啊——”

  陈宫目光如炬,语气悲怆:“大丈夫立于世间,岂能困于一隅?大蜻已有席卷天下之势,早晚将与司空府对峙江淮。

  你昔日为将,今日据有一州,难道连换个阵营的胸怀都没有?为何不能去大蜻再执兵权?”

  “公台?”

  吕布震惊不已。

  自占徐州以来,陈宫从未唤过他的表字。

  “奉先。”

  陈宫躬身行礼,语重心长:“若大蜻终得天下,你仍可为统军之将,裂土封侯。

  大汉早已名存实亡,即便你甘作曹操附庸,他就能容你?还是说,你要与这孤城一同灰飞烟灭?”

  “够了!”

  吕布暴跳如雷。

  “主公!”

  “阿爹!”

  高顺与吕绮玲齐声劝阻。

  他们这些从并州走出来的将士,所求不过是在乱世中活下去——有尊严地活着,仅此而已。

  无论是曾依附丁原,还是追随董卓,在名义上,那都是效忠朝廷。

  杀之无愧,弃之无憾。

  如今去大蜻为将,对他们而言,并非奇耻大辱。

  “都出去。”

  吕布冷眼扫过众人,挥手逐客。

  “喏。”

  众人默然拱手,相继退下。

  屋内只剩一人。

  “大蜻……”

  “王政南……”

  吕布独坐椅上,喃喃低语:“若温侯愿赴江东,大蜻之门永不闭合……可真去了大蜻,我还是那个万人呼‘温侯’的吕奉先吗?”

  州牧府外,寒风凛冽,吹得人心头发凉。

  高顺一言不发,转身径直朝城楼走去。

  他是吕布的部将,但去留已定,无需再思。

  “先生。”

  吕绮玲神情黯淡:“阿爹放不下啊。

  他是汉室册封的温侯,是徐州之主。

  一旦踏入大蜻,从前的一切,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别无选择。”

  陈宫苦笑摇头。

  “先生。”

  她从腰甲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符,轻声道:“今晨发现挂在我房门外的……这枚令牌,来自大蜻。”

  “司天监?”

  陈宫接过细看:正面刻“大蜻”二字,背面镌“骁骑”铭文。

  “这是大蜻欲设骁骑军,特赠主公的礼信。”

  “司天监?”

  吕绮玲瞳孔微缩:“他们也找上您了?”

  “嗯。”

  陈宫递还令符,神色复杂:“昨夜卯兔使者亲至,王政南已在江乘渡江相候。

  去或不去,全凭自愿。”

  “王政南……”

  吕绮玲眼中浮起一丝微光,似梦似幻。

  “小姐。”

  陈宫忽然正色道:“若主公执意不往,你与高将军务必突围而出。

  王政南会收留你们——因为他将来会娶你为妻室。

  切莫死守此城,更不可生降曹孟德之念。”

  “娶我?”

  吕绮玲身子一颤,随即苦笑:“他怎会看得上我……”

  心中那点希冀瞬间破灭,她默默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远处。

  在大蜻的日子,恍如一场春梦。

  那座繁华巍峨的都城,那个如朝阳般耀眼的男人……

  哪怕她天下无敌的父亲,在那人面前似乎也黯然失色。

  可他太远了,高不可攀,遥不可触。

  那段过往,像极了她心底最深的向往——盛世太平,良人如玉。

  这一日,司空府并未攻城。

  高顺伫立城头,整整一日未曾下哨。

  下邳城外,曹军大营。

  黄昏时分,曹操登上了望楼,远眺城垣轮廓。

  “主公。”

  夏侯渊快步登楼而来。

  曹操眸光微闪,唇角含笑,道:“妙才,眼下已到饭点,可城中几无炊烟升起,可见吕布粮草将尽。”

  “确是如此。”

  夏侯渊低声应道,神色恭敬。

  曹操语气一沉:“子孝与孙伯符可有消息传来?”

  “主公……”

  夏侯渊稍作停顿,低声道,“张辽死守彭城不退,正因他拼力据守,我军方能主力合围下邳,粮道也未被截断。

  想来唯有下邳陷落,彭城才会归降。”

  “嗯。”

  曹操微微颔首。

  “继续围。”

  言罢,转身步入帅帐。

  围,还是围。

  曹操并不在意粮秣的消耗。

  他太清楚攻城意味着什么——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他也深知徐州百姓对他积怨之深,若强攻,哪怕把数万将士的性命填进泗水,也未必能撼动下邳城墙。

  又过了数日。

  三月已至尾声。

  一道来自校事曹的情报送抵徐州前线。

  帅帐内,郭嘉匆匆入内。

  曹操正执箸用餐,见状皱眉:“奉孝,何事这般急迫?”

  “公孙瓒死了。”

  郭嘉双手呈上密报,声音发紧,“袁绍遣刘备为将,阻张燕于冀州之外,自己亲率大军攻破易京,公孙瓒兵败自焚。”

  “咕咚。”

  曹操咽下口中饭菜,眼神骤然凝重。

  司空府上下原本推断,袁绍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平定幽州。

  谁料竟如此迅速!更令人惊心的是,竟是刘备挡住了张燕援军。

  “主公。”

  夏侯渊眉头紧锁,“末将记得,刘备原是公孙瓒部下骑都尉,二人同出卢植门下,情谊匪浅!”

  “嗯。”

  曹操点头,面色阴冷:“公孙瓒当年待刘玄德不薄,如今反成覆灭幽州的最后一击,真乃狼子野心!”

  “主公!”

  程昱上前一步,“徐州之战必须速决。

  袁绍既定幽州,必不久便会挥师南下,抢占黄河要津,直逼我许昌!”

  “正是!”

  夏侯渊、史涣、李典等人齐声附和。

  “快了。”

  “就快了。”

  曹操目光如刃,冷冷道:“下邳粮绝已久,不出十日,城中必乱。

  届时破门而入,一举破敌。

  眼下尚需忍耐!”

  “喏!”

  众人齐声领命。

  两日后。

  三月二十九。

  夜色笼罩下邳,全城弥漫着凄凉气息。

  司空府大军围城日久,城中断粮已久。

  百姓饥馑,士卒枵腹,人人面黄肌瘦,朝不保夕。

  下邳陈府,烛火未熄。

  陈登、陈圭携糜竺等齐聚一堂。

  “子仲。”

  陈登指向一位青衫文士,“这位乃颍川俊彦陈长文,曾举茂才,授柘县令,未及赴任,便举族迁居徐州避难。”

  “长文兄。”

  糜竺起身拱手行礼。

  陈群亦略一颔首:“子仲先生以商贾起家,却名动一方,久仰了。”

  “唉……”

  糜竺轻叹一声。

  他与简雍被俘之后,幸赖糜氏为徐州望族,才得以苟全性命。

  “诸位。”

  陈登环视众人,语气沉重:“曹司空屯兵城外,志在必得。

  今城中粮尽,难道我等要坐以待毙不成?”

  “嗯?”

  糜竺与陈群皆是一怔。

  陈登压低声音:“吕布败象已显。

  我等可召集家中宾客、仆役,突袭西门,接应曹军入城。”

  “你疯了?”

  糜竺惊声道,“当年曹操屠城下邳,你陈家就没有死人?”

  “呵。”

  陈登苦笑,“往事如烟,今日岂能与吕布共赴黄泉?子仲,你当真不想带着简雍,护着刘玄德家眷北上冀州寻主吗?”

  “咕咚。”

  糜竺喉头滚动,吞了口唾沫。

  陈登再劝:“你糜家门客仆从不下数百,我陈氏亦有壮丁可用,突开西门并非难事。

  届时你有献城之功,我陈氏与长文共保你全家平安,向曹司空请命放行,允你北上,如何?”

  “当真可行?”

  糜竺咬牙问道。

  “千真万确。”

  陈登与陈群相视一笑。

  糜竺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游移,迟疑道:“凭何取信?”

  “子仲。”

  陈群正色道:“颍川陈氏、下邳陈氏共同担保,两家士族联名作保,分量足够。

  曹司空不会无视。

  路,只看你走哪一条。”

  良久,糜竺闭目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好。”

  糜竺沉吟许久,终究还是点头应允。

  吕布亲手斩了他亲弟糜芳,自然不可能再与之共守下邳。

  若此时他率众猛攻西城门,既可为弟雪恨,亦能护送刘备家眷北上寻主。

  “就定在今夜子时。”

  “你我各自领兵,突袭城门。”

  陈登起身,目光如炬,语气不容置疑。

  “好。”

  糜竺拱手一礼,随即转身步出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