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王道霸道,扶苏再问-《大秦:开局人屠,杀敌就变强》

  开府建衙。

  这四个字,像一颗惊雷,在咸阳城的上空炸响。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

  武成侯白怀月,本就已经是权势滔天,如今再让他开府建衙,那还了得?

  这不就是个没有名号的亲王吗?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在咸阳城的权贵圈子里,疯狂流传。

  有人说,陛下这是要立白怀月为储君了。毕竟,他是皇子,还是驸马,战功赫赫,现在又有了开府的权力,除了他,还有谁?

  有人说,陛下这是在捧杀。把白怀月捧到最高的位置,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然后等着他犯错。

  还有人说,陛下这是老糊涂了,自毁长城。

  但不管外界如何议论,武成侯府,却是一片平静。

  白怀月并没有因为“开府建舍”而大肆招揽门客,也没有因此变得骄纵。

  他只是让青鸾,从天网和霸王铁骑的退役老兵中,挑选了一批忠诚可靠,且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人,组建了一个小小的,精干的办事机构。

  这个机构,没有名字,只负责处理一件事——研究南方。

  书房里,关于岭南百越的地理、人文、物产、气候的竹简,堆积如山。

  这些,都是天网的探子,用命换来的第一手资料。

  白怀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连三天,没有出门。

  他在制定一份,足以改变大秦国运的南方战略。

  阴嫚很心疼,每日都亲自准备餐食,送到书房,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研墨,或是整理那些杂乱的竹简。

  她不问,也不劝。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做一件天大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第四天。

  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武成侯府。

  长公子,扶苏。

  当管家通报的时候,白怀月也有些意外。

  自大婚那日一别,扶苏便再也没有和自己有过任何交集。

  他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

  书房里,白怀月见到了扶苏。

  数月不见,扶苏整个人,都变了。

  他依旧穿着儒雅的长袍,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和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内敛。

  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那种悲天悯人的空洞,而是多了一丝审视和思考。

  “扶苏,见过武成侯。”扶苏对着白怀月,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没有叩问,也没有鞠躬。

  这代表着,他不再仰视白怀月,也不再俯视他。

  他将白怀月,放在了与自己平等对话的位置上。

  “长公子,请坐。”白怀月指了指对面的席位。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还是扶苏,先开了口。

  “我听闻,父皇命你,总领南方方略?”

  “是。”白怀月点头。

  “你想怎么做?”扶苏问道,“继续增兵,用雷霆手段,将百越之地,彻底犁一遍?”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白怀月笑了。

  “看来,在长公子眼里,我白怀月,就是个只知杀伐的屠夫。”

  扶苏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杀,是手段,不是目的。”白怀月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岭南地图前。

  “百越之地,瘴气弥漫,地形复杂,民风彪悍。我大秦五十万大军,之所以陷入泥潭,不是因为我们不够能打,而是因为,我们一直在用对付六国的方法,来对付他们。”

  “六国有城池,有朝堂,有世家。我们只要攻破他们的都城,摧毁他们的中枢,他们就亡了。”

  “但百越,没有这些。”

  “他们以部落和村寨的形式散居在山林里,你打掉一个,明天,旁边又冒出来一个。杀之不尽,剿之不绝。”

  “单纯的军事征服,在南方,行不通。”

  扶苏听得很认真,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那片陌生而广袤的土地。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白怀月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要想真正征服南方,必须要做三件事。”

  “第一,断其后路。”白怀月的手指,点在了几个最大的百越部落上。

  “对于那些冥顽不灵,一心与大秦为敌的部落首领,必须以雷霆手段,予以剿灭。杀一儆百,让所有人都看到,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霸道。”

  扶苏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二,予其生路。”白怀月的手指,转向了那些保持中立,或是有归顺意向的小部落。

  “对于这些人,要予以安抚。承认他们的地位,尊重他们的习俗,甚至可以与他们通婚。”

  “同时,要开通商路,让我们中原的丝绸、铁器、食盐,流向南方。再把他们那里的香料、珍珠、美玉,运回中原。”

  “让他们知道,归顺大秦,有饭吃,有钱赚,日子能过得更好。让他们离不开我们。”

  “这,是王道。”

  扶苏的眼睛,亮了起来。

  霸道与王道,并行不悖。

  这与他过去所学的儒家思想,截然不同,却又让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那第三呢?”扶苏追问道。

  白怀月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长江与珠江之间,那片最狭窄的区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把他们的血,和我们的血,融在一起。”

  他抬起头,看着扶苏,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在这里,挖一条运河。”

  “一条,能让我们的楼船,从咸阳,一路南下,直达南海之滨的运河!”

  “我要让南方的水,流进北方的河。也要让北方的血,融入南方的脉。”

  “运河一开,南北通途。不出百年,这片土地上,将再无百越,也无秦人。”

  “只有,大秦子民!”

  扶苏浑身剧震。

  他呆呆地看着地图,看着白怀月手指点中的那个地方。

  他的脑海里,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无数的楼船,满载着士兵和商人,沿着一条人工开凿的奇迹,浩浩荡荡,驶向那片蛮荒的土地。

  南北,从此成为一体。

  这……这是何等宏伟的构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治国方略了。

  这是在为大秦,奠定万世之基业!

  “我……”扶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

  他看着白怀月,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敬畏”的情绪。

  过去,他只是觉得白怀月手段狠辣,杀心太重。

  现在他才明白,那份狠辣和杀心背后,藏着的是何等广阔的胸襟和视野。

  “你说的,就是真正的王道吗?”扶苏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白怀月摇了摇头。

  “这世上,本没有纯粹的王道,也没有纯粹的霸道。”

  “让百姓安居乐业,是王道。”

  “让敌人血流成河,就是霸道。”

  “对外用霸道,是为王道扫清障碍。”

  “对内行王道,是为霸道积蓄力量。”

  “王霸之道,一体两面,缺一不可。”

  白怀-月看着他,眼神深邃。

  “长公子,你若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就必须明白这个道理。”

  “光有仁慈,守不住这万里江山。”

  扶苏沉默了。

  他站在地图前,站了很久很久。

  白怀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认知。

  许久。

  他转过身,再次对着白怀月,深深一拜。

  “扶苏,受教。”

  这一次,他拜的,不再是武成侯的权势,也不再是白怀月的武功。

  他拜的,是那份足以经天纬地的治国之才。

  说完,扶苏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依旧笔直,但步履之间,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

  白怀月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今天播下的种子,已经在这位未来君王的心里,生根发芽。

  这盘棋,他要赢。

  但大秦,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