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烂摊子,皇帝的怒火-《大秦:开局人屠,杀敌就变强》

  函谷关的粮仓,臭气熏天。

  胡亥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一脚踹在那个倒霉的守备官吏心窝上,对方闷哼一声,蜷缩得像只虾米。

  “人呢!跑掉的仓官呢!给本公子找回来!我要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李由站在一旁,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找回来?

  信上都说了,远走高飞,这鸟不拉屎的函谷关,往哪儿找去。

  “公子,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李由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绝望。

  “当务之急,是这批粮食怎么办?北疆三十万大军,等着这批粮草过冬!”

  “怎么办?我tm怎么知道怎么办!”

  胡亥一把揪住李由的衣领,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你是副使!你想办法!你不是自诩能干吗?你想啊!”

  李由被他喷了一脸的酒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想办法?

  这可是足足十万石粮食,不是十担,不是一百担。

  就算把整个函谷关附近的存粮都搜刮干净,也凑不出这个数目的零头。

  更何况,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公子,我们必须立刻上报父皇,请求从其他郡县紧急调粮!”

  李由挣开他的手,这是唯一的办法。

  “上报?”

  胡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你疯了!这才第一站!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让我怎么跟父皇说?”

  “我这差事还想不想要了?我的太子之位还想不想要了?”

  李由怔怔地看着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太子之位。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李由的声音,冷得像冰。

  “瞒下来!”

  胡亥咬牙切齿地说道。

  “把这批烂粮食,掺在好粮食里,一起送过去!”

  “反正路途遥远,送到北疆,那些大头兵也吃不出来!”

  李由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霉变腐烂的粮食送给前线将士?

  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公子三思!”

  李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心,是大秦的根基!若因此事导致军心动荡,你我,万死难辞其咎!”

  “滚!”

  胡亥一脚将他踢开。

  “本公子才是主使!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来人!把粮仓封了!谁敢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他环视一圈,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吏和亲卫,没一个敢和他对视。

  “还有你,李由。”

  胡亥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

  “你要是敢坏了本公子的好事,我保证,你们陇西李氏,鸡犬不留!”

  说完,他拂袖而去,回自己的行辕继续喝酒听曲去了。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李由跪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扇被重新关上的粮仓大门。

  门缝里,依旧飘散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他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

  咸阳,武成侯府。

  书房里,熏香袅袅。

  白怀月正在练字,写的是一个“杀”字,笔走龙蛇,锋芒毕露。

  阴嫚在一旁为他研墨,动作轻柔。

  “北疆的风,应该已经吹到函谷关了。”

  白怀-月头也没抬,淡淡地问了一句。

  “何止是吹到了。”

  阴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

  “简直是把房顶都给掀了。”

  她将一份刚刚送来的密报,放在桌上。

  白怀月放下笔,拿起密报。

  上面的内容,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掺在好粮食里送过去?”

  白怀月挑了挑眉。

  “我这位十八弟,脑回路果然清奇,真是个人才。”

  “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阴嫚评价道。

  “不,他这是在帮我。”

  白怀-月将密报递给阴嫚。

  “把这份东西,原封不动,想办法让御史台的冯去疾看到。”

  “记住,要让他觉得,这是他自己‘查’到的。”

  阴嫚接过密报,心领神会。

  冯去疾,御史大夫,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让他来点这把火,最合适不过了。

  “夫君,你这一招,叫什么?”

  阴嫚忍不住问。

  白怀月想了想,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

  借刀杀人。

  ……

  咸阳宫,麒麟殿。

  秦始皇正在批阅奏折。

  赵高死后,他把很多事情都重新抓回了自己手里,每日都要忙到深夜。

  一个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将一卷密封的竹简,放在了皇帝的案头。

  这是影密卫的专线急报。

  秦始皇放下朱笔,解开封泥,展开竹简。

  殿内很安静,只听得到竹简展开时,那细微的“沙沙”声。

  随着他的阅读,那“沙沙”声,停了。

  整个大殿的温度,好像都降了下来。

  批阅奏折的内侍,手一抖,一滴墨汁掉在了地上。

  他不敢抬头,只是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

  许久。

  秦始皇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一个字。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压力,却让整个麒麟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去。”

  皇帝的声音响起,很轻,很平静。

  “把丞相李斯,给朕叫来。”

  ……

  半个时辰后,李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麒麟殿。

  他来的时候,皇帝正在用一把小刀,修剪一盆君子兰的枯叶。

  动作专注而优雅。

  “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李斯啊。”

  秦始皇没有看他,依旧专注于手里的活。

  “你说,我大秦的粮仓里,会不会有耗子?”

  李斯的心,咯噔一下。

  “回…回陛下,粮仓重地,防卫森严,应当…不会有。”

  “是吗?”

  秦始皇剪下一片枯叶,放在手心。

  “可我听说,有些耗子,不止偷粮食。”

  “它们还学会了里应外合,把好粮食换成烂粮食,再把烂粮食,送给我大秦的将士们吃。”

  “你说,这种耗子,该怎么处置?”

  “咔嚓。”

  秦始皇手中的小刀,将那片枯叶,剪成了两段。

  李斯的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他听懂了。

  皇帝什么都知道了。

  “此…此等硕鼠,当…当诛九族!”

  李斯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说得好。”

  秦始皇终于转过头,看着他。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胡亥,是你推荐的吧?”

  “轰!”

  李斯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个响雷,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额头死死地抵着冰冷的金砖。

  “臣…臣有罪!臣瞎了眼!臣该死!”

  他什么都不敢辩解,只能疯狂地磕头。

  “砰、砰、砰。”

  额头与地面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殿里,异常清晰。

  秦始皇没有叫他停下。

  他就那么看着,看着曾经位极人臣的丞相,像一条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直到李斯的额头,磕出了血。

  “行了。”

  皇帝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朕,再给你一个机会。”

  “传朕旨意,命御史大夫冯去疾,彻查北疆军需一案。”

  “凡有涉案者,不论职位高低,不论皇亲国戚。”

  “一律,严惩不贷!”

  “还有。”

  秦始皇站起身,走到李斯面前,弯下腰,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告诉胡亥。”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