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搜查-《领主:开局一石斧,爆肝建帝国》

  “贤弟,”

  林沣放下酒盏,眉眼夸张地上下打量,

  “哥哥今日才发现——你这张脸,可真称得上全镇头等俊朗!”

  贝羡本就贪杯,三盏下肚,耳廓已泛红,闻言哈哈一拍桌:

  “别人夸我,我当放屁;

  林二哥夸我——我认!”

  林沣趁热打铁,又替他满上:

  “那以后娶媳妇,定要挑个城里贵女才配得上你这副好皮囊!”

  “那还用说!”

  贝羡大手一挥,酒水溅得满桌都是,

  “村野粗妇,皮糙手厚,怎入得了本少爷的眼?

  要娶,就娶城里那等——肤白、貌美、丰……丰乳肥臀!”

  说罢,他仰头灌下第四盏,眼皮开始打架,身子像没了骨头,软软滑向桌案。

  “咚!”

  锦袖铺展,酒盏滚落,琥珀液在地面拖出一条细长酒痕。

  贝羡趴伏其上,嘴角仍挂着得意淫笑,却已是鼾声微起。

  林沣收笑,眸色瞬间清冷,抬手在贝羡眼前晃了晃,确认人已醉死,才低低嗤笑一声:

  “醉吧,醉得越深,套得越牢。”

  他起身,推门而出,对候在暗处的亲卫打了个手势——

  “绑了,关地窖;

  留口活气,明日还有好戏。”

  日头已过午,霜枫男爵府西片的小巷却仍像被晨雾裹着,静得能听见墙头麻雀扑棱翅膀。

  贝羡醉倒酒馆的消息尚未传出,他麾下的领兵司马——

  一个姓杜的麻脸汉子——正领着十余名私兵,沿窄街挨家挨户“搜盗”。

  每走两步,铁靴便与青石磕出冷硬声响,惊得野猫蹿上屋脊。

  可他们刚停在一户木门前,还未来得及抬手,巷口便现出三五名藏青制服的男爵亲卫,抱胸而立,目光沉默却寸步不让。

  “开门!奉子爵大人令,缉拿盗马贼!”杜司马挥刀柄猛砸门扉。

  门内却死寂一片,连婴孩啼哭都似被大人捂住了嘴。

  “聋了?”

  杜司马怒极,抬脚欲踹,斜里忽伸来一只胳膊,轻轻托住他肘弯——

  男爵府一名年长的队正,笑眯眯地打圆场:

  “杜兄莫急,西片百姓胆子小,见刀就软腿。

  您要搜,也成,先让小的进去知会一声,免得他们慌手慌脚,冲撞到您。”

  说话间,他已侧身挡住门板,另一只手悄悄在背后对居民打了“勿动”手势。

  杜司马眉心直跳,刚欲发作,队正又压低声音补一句:

  “况且昨夜‘盗匪’凶狠,万一屋里藏着硬茬,咱们先探虚实,您再进去拿人,岂不更安全?”

  这话软中带刺,把“怕死”二字明晃晃递到杜司马鼻尖。

  后者环顾四周——

  巷口又晃来七八个男爵亲卫,或倚墙或坐槛,手不持刀,却封死了进退路。

  杜司马胸口起伏几下,终究把踹出的那一脚硬生生收回,铁青着脸哼道:

  “速去速回!误了军务,唯你是问!”

  队正笑眯眯拱手,推门而入,再合上时,“咔嗒”一声落闩,像给子爵的威风上了锁。

  风吹过窄巷,卷起几片早凋梧桐。

  杜司马按刀屹立,脸色比铁靴还沉,却愣是没再敢往前一步。

  残阳西坠,男爵府门前的灯笼刚点上,昏黄的光把石阶映得一片暖。

  却把杜司马一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几条被拖得疲惫的野狗。

  他们挨家挨户磨了一下午,处处碰壁,兵士们早没了上午的嚣张,一个个盔歪甲松,嘴里低声骂娘。

  杜司马自己也是满肚子火,可抬头看见男爵府高悬的“霜枫”匾额,只得强打精神,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林湛负手立于阶顶,披风未系,内襟铁甲在灯下泛着冷辉。

  他俯视杜司马,声音比夜风还硬:

  “怎么,搜了一日还不够,连我府邸也要翻?”

  杜司马嘴角抽搐,刚要拱手搪塞,忽听耳边风声骤紧——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众人惊得齐刷刷抬头。

  男爵府门内蹦出个高大校尉,藏青制服勒得紧绷,袖口银线晃眼。他指着杜司马鼻尖,吼声炸雷:

  “好大的狗胆!

  男爵府也是你能闯的?再往前一步,老子当你谋反!”

  杜司马被扇得耳膜嗡嗡,半边脸瞬间麻了。

  他抬头认清来人,正是男爵亲兵校尉魏烈,平日里掌旗演武,脾气火爆全镇闻名。

  杜司马一腔怒火顿时被这巴掌拍成瘪茄子,只得抱拳低头,声音发飘:

  “不敢不敢……卑职只是巡到此处,即刻回营复命!”

  话音未落,他转身挥手,带着十几名兵士灰溜溜撤走。

  灯笼光下,男爵府门前重归寂静,只余魏烈朝地面啐了一口,阔步退回门内。

  夜风掠过,灯影晃了晃,像给这场闹剧拉下了帷幕。

  夜风穿巷,杜司马捂着半边肿脸,脚下生风,嘴里却忍不住嘀咕。

  “怪事……”

  他侧头看向身旁兵士,

  “魏烈那煞星常年驻守西郊箭场,今日怎么突然回府?”

  士兵挠挠头盔,随口猜道:

  “兴许男爵唤他回来吃酒?”

  “吃酒?”

  杜司马冷笑,牵得面颊生疼,

  “上下级喝酒,用得着连夜召校尉入城?

  还偏偏赶在咱们搜街的时候?”

  他脚步缓下,回头望了眼渐远的男爵府——

  高墙灯火在夜色里像只沉默的巨兽,门廊下人影晃动,却听不见半点杯盏喧哗。

  杜司马眯起眼,声音压得极低:

  “怕不是吃酒,是点兵……”

  风里传来更鼓,

  “咚——咚——”两声,像替他补完未尽的后半句。

  兵士闻声一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答,只加快步伐,铁靴踏得青石脆响,一路消失在巷口黑暗里。

  子爵府,深宵灯火如昼,却照不透满室阴鸷。

  “啪!”

  脆响炸开,镶玉皮带扣刮过脸颊,杜司马被抽得翻滚在地,嘴角瞬间渗血。

  高位上,贝延驹肥硕的身子前倾,腮帮肉颤,目眦欲裂:

  “老子的独苗交给你,你带出去,给老子空着手回来?!”

  杜司马顾不得擦血,膝行两步,重重叩首:

  “属、属下该死!当时只顾着搜查盗贼踪迹,没盯紧少爷……

  等回过神,酒馆只剩空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