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倾茶事件”-《钢铁雄心:自公社而起》

  当伊莎贝拉带着赤卫队刚刚到波士顿时,这里的每一样都非常平常,四处悬挂的工团红旗、在工会领导下全速运转的各大工厂、社会党新英格兰支部的人们正在各个广场朗诵着工团主义的颂诗。这个城市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工团主义化城市”,和五大湖区以芝加哥为首的一众城市一样,四处都是一股革命的气息。

  “这里真的能有什么阴谋?玛格丽特怎么想的?”她喃喃道,而一旁的麦克·斯皮尔德也是一脸疑惑:“你确定这里能有什么动荡?我们的社会党同志们取得了胜利,新英格兰已经加入了工团主义的序列,现在这副模样,又怎么会背叛呢?”

  但很快,二人的观念就发生了根本的变换。

  查尔斯河上的薄雾漫过码头铁轨时,伊莎贝拉用靴尖碾碎了月台上的冰渣。货轮卸下的木箱印着蒙特利尔军事公司的标识,虽然被牢牢挡死,但当她掀开帆布时,四挺维克斯机枪的散热片在晨光里泛着蓝光。把海关的验货单拿给麦克,她将浸过显影药水的棉布按在木箱封条上,对着一旁带着金袖章的赤卫队成员说着,告诉他在圣三一这个词下面找加拿大邮戳的水印。

  就在三天前,伊莎贝拉正在波士顿街上闲逛,马上就要选举,她的赤卫队已经赶不到哪怕最近的中立选区,于是干脆就留在了波士顿。而一旁窜动的马车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辆汉萨姆马车,属于波士顿非常老式的车型,马车没什么问题,而那匹马却是吸引了伊莎贝拉的注意,一匹巨大的夏尔马。这种马需要庞大的草场,且更喜寒带天气,据伊莎贝拉所知,这种马在美国的产地只有西北地区,而新英格兰最盛产的是摩根马,对于夏尔马的养殖,她之前并没怎么听说。

  这匹马鬃毛亮丽,体型却并没有多宽大,大约两岁左右,这种刚刚长成的马不可能是在新英格兰加入社会党阵营前所购买,毕竟马车夫不会养着未成年马等到成年再用。

  对于马车夫而言,这种马自己养完全不现实,它只能靠买。而现在的局势下,从落基山脉以西运一匹马,穿过五大湖,抵达东北的波士顿,想想都令人诧异,无论什么商队,在至上党的选区估计都得扣下来,更别提到了社会党的选区了。

  “那么……这种马会是哪里来的呢?”伊莎贝拉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心念一动,拥有丰富的马术传统、位于温寒带区的城市不在美国,而是,加拿大蒙特利尔。而以工团主义者与协约国之间的关系,加拿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商品流入社会党选区?!她的疑心渐渐起来了。

  于是,在半夜,她带着一名赤卫队成员来到了码头,想要找找线索,经过一夜的寻找,还是被她找到了。因此,她也彻底相信了玛格丽特的话,准备对波士顿的“社会党人”动动刀子。

  时间拨回到现在,在伊莎贝拉下令的十二小时后,波士顿市政厅的暖气管道里传来异样的震动。麦克将耳朵贴在铸铁管壁上,指尖在市政供暖图上划过:他们在B3区密室开会——十分钟前有六双军靴经过。伊莎贝拉对着更衣镜调整晚礼服肩带,藏在大腿绑带的匕首闪过冷光:记得七点整切断备用电源,亲爱的。我要让我们的加拿大朋友在黑暗中跳舞。

  当市长生日宴会的香槟塔映出第一颗金星时,伊莎贝拉正用高跟鞋尖轻点舞池地板的菱形花纹。新英格兰社会党副主席的领结别针上,星条旗图案让她眯起眼睛。听说渥太华的枫糖浆今年特别甜?她将鸡尾酒杯沿抵住对方袖扣,甜到需要拿波士顿港的泊位当糖罐?

  突然的黑暗引发骚动。麦克戴着消防员面具撞开密室暗门时,伊莎贝拉已经用拆信刀抵住副主席的颈动脉。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墙军事地图,红线从蒙特利尔延伸到纽约,标注着第二次宪法危机时进军路线的英文笔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看来有人把《独立宣言》当成了租赁合同。伊莎贝拉踹开企图拔枪的警卫,夺过桌上的密码本塞进胸衣暗袋。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扯断珍珠项链洒向地面,圆润的珠子在追兵脚下炸开混乱的浪花。

  三天后的暴雨夜,三十名赤卫队员潜伏在剑桥印刷厂的铅字架后。伊莎贝拉用口红在镜面写下最后指令,窗外闪电照亮她脖颈处结痂的抓痕——那是“渥太华的忠犬们”在审讯室留下的。等《波士顿环球报》的卡车卸货,她将改装起爆器塞进麦克手心,用加拿大人的炸药送他们上天。

  爆炸的火光中,伪装成新闻纸的军事部署图漫天飘洒。赤卫队冲进浓烟时,伊莎贝拉正用速记本破译电台信号,铅笔尖在摩斯电码与印第安切罗基语之间画出致命交集。C连去港口拦截装甲车,她撕下写满坐标的纸页,麦克带A连包围州议会——他们的撤退路线经过老北教堂地窖。

  查尔斯街的街垒战持续到黎明。当加拿大制造的雷诺坦克碾碎最后的路障时,伊莎贝拉突然命令队员升起破损的星条旗。坦克炮塔的加拿大国旗在晨风中僵住片刻,这致命的迟疑让赤卫队的燃烧瓶找到了履带缝隙。浑身着火的驾驶员尖叫着爬出舱门,露出内衬里绣着新英格兰骑兵团徽章的制服。

  现在知道为什么北美旅鼠不过查尔斯河了?伊莎贝拉踩着坦克残骸,将染血的密码本拍在赶来增援的国民警卫队少校胸前。少校翻开内页的手在颤抖——他的顶头上司与蒙特利尔的通信记录正躺在泛黄的纸页间,用枫糖浆写的密文在朝阳下泛着琥珀色反光。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三百名倒戈的州警正在市政厅广场焚烧殖民蓝旗。麦克的赤卫队押着被反绑的社会党叛徒穿过人群,伊莎贝拉站在自由之路的铜像基座上,用缴获的加拿大军刀削着苹果。诸位现在有两个选择,她将果皮抛向沉默的驻军,要么带着加拿大人的银币沉进波士顿湾——要么用这些钱给自由之子像镀层新漆。

  当第一个驻军连长摘下缀着英国王室徽章的肩章时,老北教堂的钟楼突然传来密集枪响。伊莎贝拉翻身滚下基座的瞬间,狙击子弹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凿出星形裂痕。B连控制制高点!麦克的吼声淹没在钟声里,是渥太华派来的外籍兵团!

  接下来的四十七分钟成为波士顿建城史上最血腥的乐章。赤卫队员依托花岗岩墓碑组成交叉火力网,倒戈的驻军用加拿大制造的迫击炮轰击旧敌。伊莎贝拉趴在墓地泥泞中组装狙击枪时,发现瞄准镜里的敌军指挥官戴着熟悉的领结别针——三天前宴会厅里消失的财政部专员。

  看来枫糖浆粘住了老鼠尾巴。她扣动扳机的刹那,市政厅顶楼的铜钟同时被流弹击中。下坠的钟锤砸穿州长办公室的橡木桌,将未签署的《新英格兰自治领协议》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夜幕降临时,伊莎贝拉在州议会地窖找到了终极证据:十二箱镀金左轮手枪刻着乔治五世致忠诚臣民,配套的子弹用《大西洋宪章》的羊皮纸包裹。麦克点燃雪茄凑近油桶,跳动的火光照亮墙上的血字——那是1773年倾茶党人留下的无代表,不纳税,如今被叛徒们用红漆篡改为无王室,不繁荣。

  当杰克·里德在纽约宣读捷报时,伊莎贝拉正用加拿大军刀切开庆功蛋糕。晋升上校的委任状安静地躺在沾满火药味的会议桌上,窗外飘来焚烧机密文件的焦糊气息。麦克将缴获的枫糖罐倒进查尔斯河,黏稠的金色液体在月光下宛如凝固的血迹。

  你觉得渥太华的老爷们今晚睡得着吗?他擦拭着新换上的上校肩章,“本来能够好好得到的地盘,被他们自己的贪念玩脱了手。”他笑了笑。

  至少他们有关于英王的甜梦该醒了。伊莎贝拉将最后一块带弹孔的加拿大国旗扔进火堆,跃动的火舌在她瞳孔里勾勒出更辽阔的战场轮廓。麦克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拉,她便靠在了他怀中,两人看着升起的烈火,静静地坐在无边的星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