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供销社的旧粮-《灾年求生:我靠囤货养全村女眷》

  晨露还沾在麦叶尖上时,村口的土路上就滚来了辆破板车,车辕上绑着根歪扭的木棍,拉车的汉子裤腿卷到膝盖,泥点子溅了满腿,见到苏晴就扑过来:“我是山北洼的!听邻村说你们有法子找水,就想着来问问——我们村藏着个废弃供销社,锁了快十年,说不定里面有存粮!”

  这话让晒谷场的人都停了手。老周捏着烟袋杆的手紧了紧:“山北洼那供销社,我年轻时候去过,是当年公社的点,后来路塌了就废了,里面真能有东西?”

  “我昨儿绕路过去瞅了眼!”汉子从怀里掏出块锈得掉渣的铁锁片,“门是从里面闩的,窗户纸都没破,说不定是当年撤的时候没搬空!”

  苏晴摩挲着那锁片,铁屑蹭在指尖发涩:“山北洼的路塌了半截,不好走,而且那供销社要是真有东西,说不定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带家伙!”刀疤强拎起墙角的柴刀,刀刃磨得发亮,“多去几个人,能搬多少是多少——这灾年里,一粒粮都是命。”

  半个时辰后,三辆板车顺着土路往山北洼去,林野和刀疤强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磨尖的木矛,王小虎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火石,小丫头也想跟着,被苏晴按在板车上:“你帮着看车,要是有动静就点艾草熏。”

  路比想的难走。过了碎石坡就是塌了半截的土坎,板车推不上去,众人只能卸了车,把绳子系在腰上,踩着松动的土块往上爬。山北洼的汉子走在最前面,脚踩空了两次,裤腿被荆棘划开道大口子,渗出血珠也没吭声:“快到了!翻了这坎就是供销社!”

  供销社藏在山坳的背阴处,土坯墙爬满了枯藤,两扇木门漆皮掉得只剩些红印子,门闩从里面插得死死的,窗户纸黄得发脆,贴在窗棂上没动。李根蹲在窗下,指尖捅破层纸,往里瞅了眼:“里面黑,能看见堆麻袋,像是粮食!”

  刀疤强抡起柴刀,对着门闩劈了下去,“咔嚓”一声,朽坏的木闩断成两截,门“吱呀”一声开了,灰尘裹着股陈粮味扑出来,呛得人直咳嗽。

  等灰尘散了,众人才看清——屋里堆着半墙麻袋,袋口用麻绳扎着,角落里还码着几箱盐块,纸箱子潮得发皱,盐粒从缝里渗出来,结了层白霜。林野划着火石,火苗晃了晃,照亮麻袋上的字:“是当年的玉米种!袋子没破,就是潮了些!”

  苏晴伸手摸了摸麻袋,麦粒隔着粗布硌着手,虽然潮得发沉,但捏开粒看,胚芽还没坏:“能种!把麻袋口拆开晾晾,潮得轻的先装走!”

  众人立刻动起来。刀疤强和林野搬盐箱,李根带着流民拆麻袋,王小虎蹲在窗下,把晾出来的麦粒摊在干净的草席上,小丫头也从板车上跳下来,用破笸箩筛着麦粒里的土块:“这些都是好种!能种好多地!”

  正忙得热火朝天,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刀疤强攥着柴刀躲在门后,只见三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探着头往里看,见到屋里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就是路过……”

  “进来帮忙!”苏晴把个破笸箩塞过去,“帮着筛麦粒,等下分你们半袋。”

  流民愣了愣,互相看了眼,立刻扑过来抢笸箩:“我们有力气!能搬麻袋!”

  等太阳偏西时,三辆板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玉米种占了大半,盐箱摞在上面,用绳子绑得死死的。山北洼的汉子抱着袋麦粒,眼泪掉在麻袋上:“这下我们村的地有救了!”

  苏晴把半袋晒好的麦粒塞给他:“这袋是干的,先种上。等路修好了,咱们一起过来搬剩下的——这供销社是大家的,谁都能来取,但得按人头分,不能抢。”

  那三个流民也抱着小半袋麦粒,红着脸说:“我们是逃荒过来的,要是不嫌弃,我们能帮忙挖渠!”

  “求之不得。”林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晚上去晒谷场吃饭,有红薯粥。”

  往回走的路上,板车轱辘碾过土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响,车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山北洼的几个娃,逃荒的流民,连邻村的老李都扛着锄头追了上来,说要帮忙修路。

  王小虎坐在板车上,抱着袋麦粒晃腿,风把麦粒的陈香吹进鼻子里,他忽然指着远处的麦地喊:“晴姨!你看!咱们的苗又长了!”

  苏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夕阳下的麦叶泛着嫩绿色的光,连田埂边的荠菜都开了细碎的白花。林野把柴刀插回腰里,声音裹在风里:“等这些种子种下去,咱们的地就连成一片了。”

  风从山坳里吹过来,带着麦粒的香、麦芽的嫩,还有点盐粒的咸。苏晴走在板车旁边,看着身后跟着的人群,忽然觉得——这灾年里的路,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是一群人互相扶着、拉着,踩着泥、扛着粮,一步步蹚出来的。而那些藏在旧供销社里的粮,那些刚冒头的芽,就是这路上的灯,亮一点,再亮一点,就能把日子,往暖里照。